終于意識到,之前蕭明徹在信中說的“知道”,和以為的知道,本就不是一回事!
眾人怕太皇太后無謂懸心,誰也沒告訴蕭明徹是被罰來思過的。
老太太只當他從前線回來后,特地騰空來行宮陪自己小住,甚是欣。
面對這個莫名親切慈祥的太,蕭明徹一反常態,好幾次出“活見鬼”般的震驚與狐疑。
幸虧老太太眼神不是很好,并未察覺他的異樣,還樂呵呵打趣起哄:“小鳴這是怎麼啦?天天長頸子盼星星盼月亮的,這會兒人就在跟前,你倒害得說不出話了?”
蕭明徹僵住,以古怪余瞥向旁的李鳴。
只見木然抬頭,沖老太太扯出個僵笑臉,既沒承認,卻也沒否認。
老太太高興地揮揮手:“小兩口才新婚就分別,眼下好不容易重聚,太也該人之。明日起,晨昏定省都免了,你倆也好多多相。”
料想他倆久別重逢,定有許多親熱私房話要說,老太太便催著他們回長楓苑。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很安靜。
蕭明徹是不知說什麼,而李鳴是真說不出話。怕自己一開口就要噴火。
本以為蕭明徹回來后,就可以回京推進自己的生財大計。結果呢?這家伙明明提前得了消息,居然還能中了別人的招,才回京面完圣就被罰到滴翠山思過!還長達三個月!
兩人各懷心思,一路隔著半臂的距離沉默并行。
辛茴跟在后頭,大氣都不敢。太了解李鳴,一眼就看出自家殿下已在抓狂邊緣。
完全不想霉頭,只能在心里默默為大齊淮王殿下祈福。
*****
進了長楓苑,蕭明徹突然想起一事。見沿途廊下都有行宮侍,他便喚李鳴進書房單獨說話。
進了書房關好門,蕭明徹回,不大自在地清清嗓子。“你,能不能……”
他開口時并沒有斟酌好措辭,話才起頭就卡住了。
李鳴緩緩迎上他的目,神頹靡。“淮王殿下,可否容我先請問一事?”
蕭明徹頗有風度地頷首:“好。”
“我實在好奇,您今日在書房究竟是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以致怒天,連螺山大捷的功勞都護不住您貴?”李鳴的聲音雖怒,卻懨懨的。
整張臉更像是被霜打過的花,則矣,卻如三魂七魄被走,蔫得人心驚膽戰。
蕭明徹垂眸端詳半晌,淡聲回:“什麼也沒做。父皇問南境軍餉明細是否有異,我沒見過那明細,便答不知。”
今日在書房的事,說來也不復雜。
恒王表示,廉家去年呈兵部的部分南境軍餉支出明細有異常,他懷疑廉貞貪墨軍餉。
太子則認為廉貞不是這樣的人,廉家也沒這麼大膽子。
之后,太子主張派特使前往南境徹查,以證廉貞清白;恒王則提議先控制住整個廉家再查,以免打草驚蛇。
他倆吵了足有一個半時辰,雙方相持不下,中書令韋繼淳又和稀泥,齊帝聽煩了,當下也難決斷,便遷怒蕭明徹,說他“督軍失察,一問三不知”,這便發了道含糊不清的口諭,將他轟來行宮反省。
總算明白了前因后果,李鳴皮笑不笑地連發兩問:“所以,廉貞貪墨軍餉了嗎?您涉事或知嗎?”
蕭明徹搖頭,睨的眼神很奇怪:“你很擔心我會被問罪?”
“不會被問罪,這在貴國陛下眼里本不是大事。他打發你來行宮思過,意思就是不想管。”李鳴說得有氣無力,但話里的意思卻十分篤定。
“他只是還沒想好,該如何同時按下太子和恒王兩頭。”
蕭明徹眼神湛了湛:“父皇在想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那不重要,不必深究這種細節,”李鳴生無可地覷著他,直呼其名,“蕭明徹,咱倆打一架吧。”
“什麼?”
從今日一早進宮面圣經歷的種種不愉快,再到被罰來行宮見到個與以前完全不同的太,蕭明徹本就很懵。
眼下李鳴再一句一個大轉折,說起來話貌似前言不搭后語,這讓他簡直無所適從。
他周不自覺地繃,眼中凝起戒備:“為什麼突然想和我打架?”
其實我不是想和你打架,是想單方面毆打你。
李鳴幽幽慘笑:“你有沒有學過一句圣人言,做‘一寸,一寸金’?”
接下來還要陪著這家伙在行宮思過整整三個月,的損失可太慘重了!
李鳴越想越氣,索反手從桌上抓了張紙,團往他面上砸去。
著嗓音,咬牙切齒地怒道:“你到底哪兒來的底氣在信里回我‘知道了’?!”
蕭明徹敏捷躲過,給一記警告的眼神:“你……”
“你什麼你?!就今日這芝麻大點的事也不能全而退,你知道個鬼啊!”
李鳴越想越氣,隨手又拿了冊書往他砸去。
“人之所以要長,就是為了讓你在遇到麻煩時開口說話!幾句話就能自保的事,你跟個傻蚌殼似的不吭聲,別人不欺你欺誰?!”
蕭明徹再次躲過,見居然要手去拿花瓶,長一邁就沖過去,以肘住的小臂,眼中有許多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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