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盜上下細細打量著幾人,眼落到藥腳上,那雙鞋被麻繩捆了幾圈,仍張著大口,的腳趾不安地蜷起來。
“呸!晦氣,一窩兒窮酸。”
瞧這幾人沒甚破綻,又哆哆嗦嗦手無寸鐵,頭領放鬆下來,大喊著問,“去哪?”
“送我靈柩回鄉,老家青石鎮的。”曹崢按我們事先商量好的回答。
頭領從柵欄後縱一躍,輕鬆跳過來,圍著曹崢幾人轉了一圈。
風雪中藥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獨眼龍用刀柄敲了敲棺材,冷哼一聲,“不會是用這口破棺材運送財的吧。”
“想騙過我們黑爺,那不可能。”
小嘍囉在一邊點頭哈腰拍馬屁。
“啪。”在風雪呼嘯中,藥聽到棺材下部傳來一聲細小的敲擊聲。
好在風聲很大,夾雜著周遭枯枝“嘩啦”和火把燃燒的“劈啪”之音,掩藏了這聲輕響。
藥心中的弦已快崩斷,覺自己雙不自主在打,汗順著向下淌。
“打開,讓爺瞧瞧。”
藥豎起耳朵,聽到一聲微弱的歎息,嚇得頭發直豎,口中不由發出一聲尖利長號,嚇得獨眼龍一哆嗦。
已了,索坐在地上哭,“呀,咱們家這麽倒黴,您老人家都化白骨了還要遭人開棺吶,嗚嗚,這是什麽世道啊,老天爺你開開眼,打個雷劈死這幫壞蛋吶。”
又罵又哭,大爺此時也很配合地開始用袖子眼淚,“兒不孝,讓母親遭這等大罪。”
曹崢直勾勾瞪著獨眼龍,目中噴火。
獨眼龍冷眼瞅著,用手拍拍棺材,小嘍囉上前開始起棺材蓋。
那蓋子本就沒釘,隻用草繩捆著的,木頭也朽了,的確是埋了多年的樣子。
蓋子一開,一臭氣先湧出來,獨眼龍用袖子掩住口鼻道聲,“䀲氣。”
藥心下一激靈,心知自己犯了個彌天大錯。
哭得快暈過去,曹崢很識趣假裝下意識後退兩步。
獨眼龍就著小嘍囉舉起的火把瞧了瞧棺材裏,用刀進去劃拉兩下。
藥衝過去捶打獨眼龍,口中大罵,“你敢辱人,我老人家今夜就來尋你晦氣。”
瘋了似的在地上打滾嚎,大爺也跟著哭,兩人的聲音終於蓋住了小姐發出的細微響。
藥守著棺材,躺在地上隻管哭,耳朵卻豎起來仔細聽著棺材中的靜。
小姐大約是暈過去了,棺材裏終於安靜下來。
獨眼龍卻發現了曹崢的不正常。
一家子裏老的小的又哭又,他卻站在一邊警惕地看著這一切,不做任何作。
“都起來!”他暴喝,藥放低了哭聲,順從地從地上爬起來。
他挨個搜,雖然穿著破棉,但他將藥渾上下了個遍。
一恥辱湧上心頭,藥眼中噴火,直想撲過去咬掉獨眼龍的。又或戴玉簪般,將匕首進他脖子裏。
大家都停了哭聲,張地看著獨眼龍。
曹崢捂著口蹲在地上開始掙紮,可他一拳難敵四手,還是被眾人按在地下。
幾個火把同時照在他臉上,獨眼龍一把掏出他懷裏的那貫錢。
他撲上去抓住那串錢,也不說話,就是死不鬆手。
大爺見兒子吃虧上去幫忙,被推倒在地上。
一群人湧上來又踢又打,藥抱頭一個猛躥,抓住錢串子,在獨眼龍手上用力咬了一口。
他吃痛一把推開藥,獰笑著走過來,高高舉起鬼頭大刀,麵目在火裏顯得森森,“要錢不要命是不是?”
“大王饒命!沒錢實在活不下去啦。”抱頭求饒。
獨眼龍獰笑,“早晚活不下去,現在老子就送你見閻王。”
“大王饒命吧,別打啦,給我們留幾百錢,我們一家子就靠這點錢了。”曹崢終於服,跪在一邊求告對方。
獨眼龍雖放下了刀,卻並沒打算放過這一家子。
他走到柵欄邊,抱臂靠在柵欄上,一時大家都安靜下來。隻聽到火把燃燒時的“劈啪”聲。
他打量三人,小的單薄,老的行將就木,目最終落在曹崢上。
指了指曹崢,“把他服掉。”
藥嚇得閉住呼吸目瞪口呆,萬萬沒料到有這種作,皮疙瘩起了一。
萬一他們了他的服不算,還要來搜自己,要怎麽辦呢?
眼瞧瞧旁邊的黑樹林,繃神經。
隻要獨眼龍一開口,就向那裏跑,再不行,撲到棺材上,匕首藏在棺底,自盡好了。
可是小姐怎麽辦呢?
心神大之際,幾人不由分說上前,將曹崢服一件件掉,連鞋子也了,隻留一件中。
他抱著膀子立於風雪中,健壯的一團,瑟瑟發抖。
顯然這些強盜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他們將服一件件抖了抖,確定裏麵什麽也沒藏,才扔給曹崢。
“行了,他們滾吧,後麵再等幾個人就回村,也好早晚的了。”
獨眼龍打個大大的哈欠,懶洋洋把一貫錢放懷中。
曹崢被揍得不輕,又給一頓辱,蔫了。
藥肚子哆嗦隻求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怕小姐此時醒來又怕再也醒不過來。
且這計劃中的此時還沒給他們發現,再晚一會兒,等對方醒悟過來就糟了。
在這種矛盾心中,藥推起小車,示意曹崢快走。
他太賣力了,臉有淤青,也跛了,口中喃喃地控訴著強盜的殘忍,世道的艱難。
他推起棺材車藥在一邊扶著,三人連滾帶爬離開了野人。
走出十幾米,曹崢神氣也來了,也不跛了,大爺也行走如飛。
藥更是在一邊用力將車子推得飛起。
推出幾十米後,聽到後麵傳來“給我站住”的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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