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行吧。”江稚茵撒了手。
先客套了一下,問聞祈能不能一起拼個桌,對方沒多說什麼,松掉一口氣,坐下。
對面那個好像是之前胡璐跟提過的卓恪方,上次他在臺上講話的時候隔得太遠,江稚茵還沒怎麼看清,現在湊近了看,長得確實很符合“白月學長”的描述。
和聞祈一起坐在靠墻的沙發座上,中間空了一點位置,對面只有卓恪方一個人。
唐林本想到那個空隙之間坐,結果眼見旁邊的聞祈往江稚茵的方向挪了一小段距離,把空隙填滿,眼睛還一不地盯著電腦上的字,上卻已經開始閑聊:“你下午在這邊做家教?”
江稚茵沒意識到什麼,點點頭順答了:“嗯,給初中生補課。”
說到這兒,才想起來看一眼唐林,疑地說:“你坐唄,站那兒干什麼?”
唐林向來直腸子,也不會看眼或注意場合,他直接就問了:“小江老師,你這‘朋友’不會是‘男朋友’吧?”
聞祈的視線稍稍偏移開電腦屏幕。
江稚茵眼角搐:“胡言語什麼?拍你的照去吧。”
“哦。”他干答了一句,專心找角度拍照去了。
江稚茵半杯燕麥下肚,看聞祈那邊還在研究什麼,就好奇問:“你們在查什麼?”
聞祈還在空白紙上寫寫畫畫,卓恪方解釋:“查一下接收特殊學生的學校。”
“哦哦”幾聲,把腦袋回去。
旁邊久久不言的人突然開口:“你要補到什麼時候?”
江稚茵看了眼時間:“六點吧,還有一個半小時。”
“好。”他單手托著下,偏頭看過來,額前的發往下了幾毫米,“那你到時候來這里找我,還是我去接你?”
杯中的燕麥只剩下最后一口,變得有些涼了,空調吐出的冷氣打在腳踝,江稚茵看著他的眼睛,莫名想起生日的那天晚上,于是視線變得躲閃,把腳往回了下:“干嘛?”
“那個時間可能會下雨,一起回去吧。”
這句話前后好像沒什麼邏輯,下不下雨和要不要一起回家有什麼關系?
但江稚茵還是答應。
也許聞祈有看天氣預報的習慣,傍晚時分真的開始下暴雨,只不過熱度毫未減,夏季的雨天只讓人覺得悶熱,像要不過來氣。
不知道聞祈在唐林家門口等了多久,只知道一出門,傘還沒撐起來,就看見了他,肩頭帶著些潤的痕跡。
很莫名地,一下雨,江稚茵的運氣也變得差勁,一把傘怎麼也撐不起來,像是已經壞掉,唉聲嘆氣。
聞祈在臺階下看了一會兒,慢步走上來,把傘讓一大半,江稚茵覺自己睫上掛著雨汽,視野變得漉漉又霧蒙蒙的。
對聞祈說“謝謝”,對方很慢地回一聲“嗯”。
地鐵站在不遠的地方,口蜷著一對流浪乞討的父,父親衫襤褸,雙殘疾,孩未經打理的頭發也噠噠地在面頰上,睜著一雙眼睛看著他們倆,沒有張口要錢,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
被摔砸得發癟的鐵盆里只有寥寥幾個幣,寫有自己慘痛經歷的臟布也被大雨淋得了個干凈,上面的字跡像打翻了墨水瓶。
江稚茵按照自己的慣例,從兜里掏了十幾塊的現金,算個心意。
聞祈握住的手,阻止:“萬一是團伙呢?你給了他錢也不一定能到他手里。”
“你都說是萬一了。”總是樂觀,“要真是那樣,我也沒損失多啊,一把傘錢而已。”
男人朝拜了一拜,江稚茵看著邊上默不作聲的小孩,輕輕呢喃:
“至現在還有爸爸,我只是不想世界上再多一個無家可歸的江稚茵或是聞祈。”
聞祈側目看著,抿角。
進地鐵口以后,他低眼收著傘,發尾被淋,徐徐往下滴著水,背部的服也了一小片,在皮上。
他語氣平靜:“你的真多,隨隨便便就能分給別人?”
江稚茵停下腳步,覺得他這語氣讓人寒直立:“你……”
聞祈起眼皮看,他眼型上挑,上眼皮牽出薄薄一道雙眼皮的褶皺,顯得很有攻擊,聲音浸泡在屋外大雨里,模糊難辨:
“從小就這樣,要幫一下這個人,要救一下那個人,像濟世的菩薩,也許有人并不會激你。”
比如他,他只會覺得對所有人都很好的你無比“濫”,痛恨著那些接過你恩惠的人。
兩人隔著兩米距離相,江稚茵總覺得他的話似乎在指明什麼。
說不出話來,聞祈就又稍稍彎起角笑了一下,自覺出格,表溫和稍許:“只是怕你吃虧。”
于他而言,稀薄的不值得被知到,必須是濃烈的、超劑量的、瘋狂的才可以。
因為這樣才能算作“等價換”。
“地鐵要到了。”聞祈拎著的傘還在滴水,他避了避,“上車吧。”
他盯著江稚茵的背影,收好一切緒。
第15章 金魚
江稚茵不太明白聞祈指向的是給小孩錢的事,還是以前做過的別的事,但又后知后覺地能夠理解聞祈的想法。
聞祈年比較不幸,可能活得比較缺,更理、更希獲取。雖然也有過無家可歸住福利院的經歷,但并不覺得缺什麼,所以更愿意給予別人善意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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