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在房間里面磨蹭到陳最回家。
他一進房間,姜且就把門地關上,蹙眉詢問陳最:“就算是爺爺安排的,那你不能直接拒絕嗎?”
太著急了,直接將陳最堵在門邊,又怕安姨聽到,所以聲音得很低。
陳最靠在門邊的柜子上,目微垂,便看到表不是很好的姜且。
似乎很反跟他共一室。
他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衫袖上的紐扣,語氣淡淡道:“一千萬……”
“沒那麼好賺。”姜且都知道陳最后面會說什麼。
他挑眉,“你知道就好。”
姜且的表并沒有緩和下來,“但我們一開始說的,只是暫時瞞我們離婚的消息。”
怎麼還附帶這麼多條件?
現在都到同床共枕的地步了。
陳最將袖挽到手肘,單手在西裝口袋里,問得隨意:“你在擔心什麼?”
“我擔心——”同床共枕,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
陳最角扯了個弧度,嗤笑道:“你擔心你一個控制不住就會對我霸王上弓?”
姜且:?
他要不要聽聽他在胡言語些什麼?
沒等開口,陳最補了一句:“放心,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姜且:“……”
算了,不做沒必要的爭論。
姜且順了口氣,問他:“那你什麼時候跟爺爺講?”
“你以為我沒說?”
陳最的確是說了。
今天陳老爺子專門去了一趟他的公司,先是夸獎了陳最一番,不靠家里也能把公司做出一番規模來。
但陳最知道老爺子來公司肯定不是為了夸他。
這不,立刻就將安姨安排給了他,還催促他出君悅灣的鑰匙,好讓安姨早點過去準備晚飯。
老爺子一邊說一邊咳嗽,好像陳最不給鑰匙,老爺子就能當場表演一個濺三尺。
陳最只好把備用鑰匙給了安姨。
但他也跟老爺子表示了,他跟姜且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
老爺子當時說:“你們年輕人啊,出了問題就只知道分開,這只能證明你們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你看看我跟你,當年一直吵一直鬧,不也還是走到最后嗎?婚姻啊,就是不斷磨合的。”
老爺子又說:“當初你去世,唯一的憾就是沒能看到你結婚生子,死不瞑目啊!”
“如今,我這把老骨頭不知道還能活幾年,這要是看到你離婚,我都無去見你!”
說起老太太的時候,老爺子眼眶泛紅,聲音都跟著哽咽幾分。
陳最從小是跟著爺爺生活的,這哪兒得了老爺子在他跟前紅了眼眶?
在他遲疑的時候,老爺子乘勝追擊:“小姜從小就喜歡你,這份心思多難得啊。外面的人圖你的錢,圖你的份,但小姜就只圖你這個人。這個年頭,這樣單純的喜歡,不多了。”
喜歡?
老爺子可真會說笑。
陳最收起思緒,跟姜且說:“怪只能怪你小時候太會討老人家喜歡,非認你做孫媳婦。”
姜且:“……”
姜且無言以對。
以前姜家還風的時候,姜家就住在陳家老宅隔壁。
那時候的姜且特別活潑開朗,是別墅區里最歡迎的小姑娘。
呢,就喜歡到陳家來,因為陳老爺子會講很多有趣的故事,陳會做很多好吃的點心。
是陳老爺子最忠實的聽眾,也是陳的最捧場的食客。
經常在陳家老宅玩到太落山都舍不得回家,老人家就開玩笑說提前嫁到他們家來給他們當孫媳婦好咯。
小姜且呢就笑地說好,又把兩個老人逗得樂呵呵的。
只不過后來姜家沒落,他們搬離了別墅區,姜且也從那個活潑開朗的姑娘變得言寡語。
有時候姜且自己都不喜歡沉悶的。
最郁的是高中那段時間,父親變本加厲地借高利貸,把爺爺氣病住院。
兜里只有幾百塊錢,那錢還是一個月的伙食費。
如果不是遇到陳老爺子,爺爺可能當時就沒了,而也不可能順利讀完高中考上大學。
所以盡管陳最的要求提得很離譜,考慮到陳老爺子的恩,還是答應了下來。
……
有了安姨的照顧,姜且和陳最的晚餐就不至于應付過去。
清蒸生蠔,烏骨湯,蒜蓉龍蝦,海參炒蘆筍,糖醋小排,再搭配木瓜燕窩做甜品。
一看就是大補,男都有的那種。
陳最記得老爺子之前在他辦公室里絮絮叨叨的那番話里,還談及了那個流產的孩子。
他說,要是那個孩子還在,現在都已經能說會道,能跑能跳了。
彼時,安姨開口:“爺你們吃飯吧,我就去房間了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
二人……世界……
隨后,安姨笑地退場了。
退場之前,還悄悄地拍了一張陳最跟姜且共進晚餐的照片給老爺子發過去。
這小氛圍,直接拉滿。
可不有調麼?
原本君悅灣里沒有什麼綠植,當年搬進來的時候家里擺著兩顆幸福樹。
可能這家太不幸福了,所以那兩顆幸福樹國倆月就死了。
后來姜且就沒在家里種綠植。
但今天不餐桌上擺著艷滴的玫瑰,客廳里,甚至房間里也都擺著新鮮的花朵。
讓這個死氣沉沉的君悅灣增添了幾分人氣。
老爺子看到孫子和孫媳其樂融融地坐在一塊兒吃晚飯的照片,格外欣。
于是拿了手機給孫子發了消息。
他真意切地說:最兒啊,爺爺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幸福滿,要是能再添個一兒半的,我覺得我還能再活個十來年,說不定還能看到你弟弟結婚。
陳最收到老爺子的消息,快速地掃了一眼,然后將手機翻扣在桌上。
倆人相安無事地吃完晚飯,但睡覺的確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臥室是極簡風,除了一張床之外,還有一張躺椅。
但要在那張躺椅上睡一個晚上,第二天起來腰得廢掉。
于是姜且率先占領床頭,跟陳最說:“我睡床。”
陳最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直接躺在床上,“巧了,我也想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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