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城中心醫院特護病房。

昔日意氣風發的許長明此時躺在病床上，看著守在床邊的兒，張著想盡力說清楚什麽，卻隻發出模糊的字音。

中風倒下之後，他左邊子癱瘓，語言中樞神經也了影響，現在本說不出話來。

因為太費勁，口水沿著張開的流了下來，在枕邊一灘。

“爸爸，別著急，別著急。”許一一迅速起拿了衛生紙幫他幹邊，又從床頭櫃拿出備用的枕巾來，輕又妥帖的換上了。

臉上笑意盈盈的，底有些厚，遮住了眼下的暗影，看起來又神又漂亮，半點也看不出先前那憔悴的模樣。

扶著許長明仰躺下，蓋好被子，語氣和緩像哄著小孩兒一般說道：“爸爸，我跟你講，A大那個林教授聯係我了，說我的畫極有潛質，他有朋友要買，我昨兒晚上就是談這件事去了。”

揚起眉得意洋洋的神氣：“賣了畫兒，你的手費用本不用發愁了，所以爸爸，別擔心知道嗎，有我呢！”

許長明睜著眼睛，眼神渾濁盯著兒看了半晌，而後費力的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許一一看他好像要睡了，這才輕悄起，走出病房。

張嬸在門外等著，許一一輕聲問：“心心呢？”

“放在家呢，小眉幫忙看著，大小姐放心吧。”

小眉是張嬸的大兒，十幾歲的孩子，如今正放寒假在家，正好幫張嬸分擔點活兒。

許一一了臉，好久沒有這樣笑過了，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累。

許長明中風之後，這是第一次醒來這麽長時間，問了主治醫生，這種況下，如果能及時手，康複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隻是，手費需要幾十萬。

小晨那兒每天做析，一針就是一千多。

手邊的錢，已經連張嬸的工資都快給不出來了。張嬸一個人，帶著心心，最近還得跑醫院照顧許長明，已經快忙不過來了。

必須盡快弄到一大筆錢才行。

腦海中不由自主又浮現傅霆琛將鈔票甩在臉上那一刻，痛苦地閉了閉眼。

不能想，還不能垮。

“一一小姐。”油膩的一聲招呼，陌生的男聲。

許一一睜開眼，麵前是一個比還矮一個頭的中年男人，頭發有些禿了，強行梳了幾綹蓋在腦門上，腫脹的臉，皺紋頗深。

他衝一笑，出鑲金的牙，許一一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

“怎麽，考慮好了嗎？我問了院長，你爸爸的病可是拖不得了。”男人笑著，眼睛瞇一條。

許一一沉默。

昨天從醫院回到張嬸家，在樓下就被這人堵住了。

說是表哥介紹來的，自稱姓林，煤老板，聽說許一一小姐有困難，特地來幫助。

條件就是陪他睡幾晚。

男人上來就要拉的手，許一一冷著臉擋開：“我們出去說。”

匆匆下樓，那男人跟上。

兩人走到醫院外，許一一看了眼，挑了個沒什麽人的花壇走了過去。

那林老板太胖了，氣籲籲的跟上來，臉上已經有些不好看。

“許小姐，我可是誠心誠意的，外頭多小姑娘想要倒我我都不要，聽你表哥說你可憐，我才一門心思想幫你的。”

言下之意，許一一實在不識好歹。

許一一扶著花壇旁的樹，黑大領子立著，襯得一張臉越發的白，又化了妝的緣故，站在花壇旁，豔明如一朵盛開的玫瑰。

林老板看著，臉又緩了下來，好聲好氣：“放心吧，我沒什麽奇怪癖好，真是喜歡你才這樣，你要多錢，就跟我說吧。”

許一一直直的盯著他：“我要一百萬。”

“一百萬，一年？”

旁邊忽然傳來撲哧一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