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里晨沒睡懶覺, 六點鐘準時起床洗漱，聽了二十分鐘英語聽力，背了半小時單詞。

萬里心疼兒:【好不容易放假, 多睡會兒。】

晨笑笑:【不困。】

昨晚十點半睡覺, 習慣了這個時間點醒來, 生鐘比鬧鈴還要準時。

萬里做好早餐, 父倆坐到餐桌前, 他問兒今天打算做什麼，讓約同學出去放松一天。

晨找個不出去的理由:【他們都是學霸, 要在家寫作業，沒時間玩。】

今天要把幾張英語試卷刷完，還得再替秦與寫一份，作文決定給他寫一篇新的，不能照著的抄。

從沒覺得寒假可以這麼充實有趣。

萬里不知道兒角揚起來為何故，應該是這次期末考試進步了，對學習有了興趣。他問兒:【那你今天在家寫作業？】

晨點頭:【家里比店里安靜。】

父倆邊吃邊聊，萬里說起陸柏聲:【你們陸老師昨晚給我發消息，他這幾天在北京，讓他家親戚到店里待著, 說盡管吩咐那孩子干活, 讓他知道生活不易。】

晨按捺住驚喜, 跟爸爸確認:【秦與要來店里幫忙？】

萬里點頭:【他父母離婚了，沒人管, 放假了就跟著你們陸老師。那孩子其實懂事。】

晨并不了解秦與，只知道他家有錢，他不學習，高中畢業就要出國, 至于他想申請的那所大學，除非他家里捐幾個億給學校，不然以他現在的績真沒可能申請到。

至于他父母的婚姻況，一無所知。

他轉來蘇城念書，或許跟他父母離異有關。

晨不知道秦與哪天來修車鋪，不敢問爸爸，問多了會引起猜疑，漫不經心吃著飯，決定今天去店里寫作業。

飯后，萬里把餐桌和廚房收拾好，臨出門前敲兒的門，【晨晨，水果給你洗好了，中午飯我給你送過來，天冷你就在樓上待著。】

晨在整理書包，【爸爸，我還是去店里寫作業，寫累了還能出去逛逛。】

萬里擔心:【店里吵，會不會影響你？】

晨一派輕松的表:【沒關系的，反正以前也常在那寫作業。】

萬里把水果裝起來，帶去店里給兒吃。

樓房和修車鋪之間最多有一百米，現在不到八點鐘，臨街的商鋪除了早餐店，其他店門沒開。

秦與個子高，杵在修車鋪門口格外惹眼。

萬里沒想到秦與今天來店里報到，更沒想到他來這麼早，他加快腳步過去。

晨乖巧走在爸爸側，心里有一小雀躍，在假期里經常見到他，是件讓人開心的事。

離得有點遠，不方便打字，跟他擺擺手。

秦與心里舒坦了一點，還以為只會跟彭靖打招呼。

不管萬里聽不聽得見，他喊了一聲:“叔叔，早。”

萬里沖他點點頭，開了卷簾門，他在白板上寫道:【等久了吧，店里八點前一般沒人，明天可別來這麼早。】

秦與在門口站了快半小時，渾凍。

他拿筆在白板上寫到:【我剛到。】

店里一點空沒有，分兩排放了十多輛電車和自行車，萬里將車子推到門口規劃好的非機車停車線。

秦與放下白板筆，幫著推車。

車子全推到了外面，屋里瞬間變寬敞。

店里有兩塊白板，萬里把那塊大的拿到門外支好，備好幾支白板筆，然后到里間洗拖把拖地。

晨打開空調，將推拉門留一道通風。

打開折疊桌，靠墻放，拿出寒假作業，假裝認真寫。

至于秦與在店里待多久，干什麼，一概沒問。

萬里拖好地，打算批發一些鎖和配件。

他把帶來的水果放桌上，【晨晨，爸爸去批發市場一趟，來回一個半鐘頭，你跟秦與聊聊天。】

晨:【爸爸我陪你去吧。】

萬里笑笑，知道兒想去幫他拎東西:【我選好了他們送貨過來。】

晨這才放心。

萬里穿上外套出門，店里只剩他們倆。

秦與站在旁邊看晨寫作業，晨到了他注視的目，故作鎮定，有那

麼一秒，看不清眼前的單詞。

花了幾分鐘才進狀態。

寫答案時手臂不小心到了他的，忙抬頭，秦與在看自己手機，沒在意。

秦與站累了，找把小椅子在邊上坐下，他這是第二次來店里，那天過來就有些好奇，“你家修車沒有什麼配件嗎？”

目所及看不到零零碎碎的配件和工作。

晨指指后那扇跟墻一樣的木門，【你自己看，都在里面架子上。】

秦與疑:“那里面不是一個小廚房？”

剛才萬里推開那扇門到里面拿拖把，他看到了水池，旁邊還有個簡易灶臺和一些炊。

晨:【里面的空間比外面這部分大，我爸做了隔間，外面留給我寫作業，也能招呼客人。】

主要是為了招呼陸柏聲，不然屋里面擺的七八糟，實在沒法坐。

秦與又問:“你家店開到哪天關門放假？”

晨:【往年都是大年二十八二十九這樣，我爸閑不住，不舍得提前關門，開門就能賺一些。】

秦與點頭。

那他能多來幾天。

“我爸媽今天把下月的生活費給我了，欠你的五百塊轉給你。”

晨問:【那你還剩一千五，夠用嗎？】

秦與卡里的余額超過了七位數，他打算等陸柏聲回來，咨詢一下投資的事，“夠用，放寒假我在陸老師家吃。”

錢轉過去，他瞧著寫試卷，“英語試卷做多了？”

晨:【還有兩張全部做完。】

秦與沒話找話說:“語文作業呢？”

晨:【周記還沒寫。】

原來還要寫周記，秦與問:“一周寫幾篇？”

晨才想來從沒跟秦與說過語文老師對周記的要求:【每周至三篇，想多寫的話老師沒意見，這個不是寒假作業，從高一開學就有了，不用上，語文老師不定時查。】

秦與頷首，他無事可做，問晨要了一本課外書，坐到對面，把書攤開在桌子上從頭看起，這本書是那天下午陪去書店，他幫著挑的。

清早的從玻璃門照進來，灑在秦與后

背上，還落了一道在桌面，晨指間的筆正好在這道晨里。

晨看了眼他的手，像是高級畫師用筆勾勒出來的一雙完無瑕的手，修長、干凈。

他從來沒這麼認真看過書。

秦與看完當前頁，往后翻，他余瞥見晨盯著試卷在走神，抬手輕輕敲了敲腦袋:“好好寫作業。”

晨嚇一跳，剛才他手落在額頭上，好似敲在了心坎上，‘咚’一聲，心臟騰空跳起，落回去時因為張沒有落在原，心跳徹底掉。

拿筆端撓撓剛才被他敲過的地方，掩飾局促。

因為心虛，極力為自己辯解:【我剛才在思考題目。】

秦與:“嗯。”

他在看自己的書，晨剛才一系列心理活他沒注意。

晨定定神，強行讓自己進題海里。

萬里從批發市場回來就看到兩孩子各自專注自己手里的事，他輕手輕腳，生怕打擾他們。

九點半，萬里開始了一天的忙碌，接著修昨天沒修好的車子。

秦與問晨要了一雙新的白手套，出去幫著萬里修車。

萬里見他出來，笑笑，【你看書吧，這些活你干不來。】

秦與一筆一畫耐心在白板上寫著:【不會修我可以做點力所能及的。不著急看書，過年我一個人在家沒事干，到時有的是時間看。】

萬里關心道:【除夕也不回北京嗎？】陸柏聲只告訴他，說秦與父母平時沒空管他，寒假歸他管，沒想到連過年都是一個人。

秦與:【不回了。我媽要去國外，我爸有自己的家。】

萬里看著這行字，他作為一個外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秦與指指停車線里的一排電車，【那些車子要今天修好？您告訴我要修哪個地方，我幫忙把要修的地方拆下來。】

萬里:【那邊都是昨晚加班修好的，車主今天過來拿車。】

他問:【你家離這遠不遠？要是不愿，你回家拿書包去，跟晨晨一起做寒假作業，在外面待時間長了冷，你不了的，我是待習慣了。】

秦與告訴萬里，他家在

前面公寓樓，兩三分鐘就能走到。他轉頭看了眼屋里埋頭寫作業的晨，難得有這麼一個明正大的機會跟在一起寫作業。

萬里再次催他:【回家把作業拿來做，中午我給你和晨晨做好吃的，想吃什麼一會兒告訴叔叔，不用客氣。】

秦與自從來了蘇城，就沒吃過一頓家常菜。

【謝謝叔叔，您做什麼都行。】

他回家把書包背來，里面除了幾張試卷，其余全是飲料。

晨瞅一眼，裝沒看到。

試卷對他來說過于簡單，他實在不想一題一題做。

秦與問:“哪張試卷做完了？先給我參考一下。”

晨將自己的試卷給他，不忘叮囑:【你盡量先把自己會的做了。】

秦與折好晨的試卷在自己試卷下面抄，說:“我都會。你好好珍惜現在給學霸答案的機會，以后可沒有了。”

晨沒憋住，無聲笑出來。

他這樣的要算學霸的話，那就是超級無敵大學霸。

秦與拿筆端撥弄手里的筆，溫和地看，“還笑，不許笑了，寫作業。”

他撥弄筆的作只是無意，可在這里變了無法言說的小曖昧。晨臉頰微燙，把試卷翻頁，裝作認真看題目。

這一幕，刻在了竇初開的這個冬天。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300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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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還是老時間晚上八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