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與排了半小時隊，到他的號時，服務員問他幾位。

秦與站起來，“就我一個。”

服務員將他引領至兩人位的餐桌，把餐單給他。

秦與給自己點了兩道菜和一個湯，又跟服務員說:“再幫我打包一份蝦和一份果盤。”

他聽彭靖說巷子里只有這家店的蝦味道最好，考試結束他就直接過來排隊，以為來得夠早，結果還是排了這麼久。

秦與撐著下看窗外，從他這個角度正好看到晨家的修車鋪，昏黃的路燈下，爸爸高瘦的影還在忙碌著。

在他凝神時，服務員端上來他點的菜。

這麼大的店里，只有他這桌是一個人用餐。

飯吃到一半，放在桌上的手機振。

秦與拿起來看消息，母親問他:【你哪天期末考試？】

秦與:【考完了。】

秦明藝:【我這幾天給忙忘了。行，我知道了。】

這通莫名其妙的對話沒了下文。

秦與懶得多問，慢條斯理吃過飯，拎著打包的食從店里出來，朝巷子深走去，他打算給晨送宵夜，邊走邊給晨發消息:【在家？】

晨:【嗯，我姑姑今天回來了，我們在做蛋撻。你有什麼事嗎？】

秦與剛才路過修車鋪，萬里還在店里，沒想到家里還有其他人，他止住腳步，【沒什麼。今天我沒參加班會，陸老師沒說什麼重要的事吧？】

晨:【沒，跟考前強調的容差不多。】

秦與:【嗯。】

他把手機塞兜里，轉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翌日，假期的第一天，秦與被六點的鬧鈴吵醒，昨晚睡前忘了關鬧鐘。

他沒有睡回籠覺的習慣，拿來抱枕靠在床頭玩游戲。

游戲最消磨時間，不知不覺時針指到七點鐘。

陸柏聲找他:【你今天要是無聊，到學校幫忙改試卷。】

秦與:【我很有聊。】他腦子壞了想不開才會在放假第一天去學校。

被陸柏聲一打岔，他沒了興趣再打游戲，起床洗漱。

家里沒人，母親早就去了律所。

秦與在空的客廳坐了會兒，百無聊賴，他拿上外套出門，去了公寓樓一

樓的健房。

健房為滿足客戶需求，冬季六點半開放，夏季再提前半小時。

秦與到時，不人開始早鍛煉，恒溫泳池里沒人，他一個人暢游。

假期的第一個早晨，他在泳池里度過。

秦與從泳池出來簡單沖個澡，這才不不慢去柜子里拿手機，秦明藝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媽媽今天晚上的航班去波士頓出差，你放假那天你爸來接你回北京。】

【你要實在沒事干，到陸柏聲那玩玩。】

【有沒有得不錯的同學？要不你請同學出去玩。】

手機里還有兩條短信進來，卡余額變提醒，一共轉來兩筆錢，一筆十萬，一筆二十萬。

不知道是母親還是父親給他的零花錢，通常他們想起來就會轉錢給他，以此證明他們從沒忘記過自己還有個孩子。

秦與沒回母親的消息，從柜子里拿外套穿上。

工作人員見他頭發半干，心提醒他:“外面零下六度，最好把頭發吹干，不然容易著涼。”

秦與說了聲謝謝，來自陌生人的好意和關心，總能讓人輕易接，他把頭發吹干才走。

在大廳站了幾分鐘，他思忖著接下來的時間要怎麼打發。這座城市對他來說極其陌生，轉學之前他從沒來過。

他問彭靖:【今天你有什麼計劃？】

彭靖還沒起床，【沒計劃，先睡個昏天黑地再說。要不下午我們去電玩城？】

秦與:【你一整天沒課？】

學霸的假期自然不會閑著。

彭靖:【有網課，我晚上回來上。】

兩人約好下午一點鐘在某個商場見面，最大的電玩城就在那家商場。商場離秦與住的公寓樓不遠，在最繁華的街區，沿路往前走十分鐘就到。

不知道晨放假干什麼，秦與的腦子里突然蹦出這個想法。

跟晨同桌一個多月，每次跟他說話，無一例外，全是跟彭靖有關，就差跟他打聽彭靖有沒有喜歡的生。

秦與不認為自己是個多管閑事的好人，但想到自己一直抄晨的作業，算是禮尚往來，他決定做個順水人，想著要怎麼帶上晨一塊去電玩城。

秦與找陸柏聲要了趙姝的微信號，聽說有班級群，他一直沒加。

隔了

十分鐘，趙姝同意他的好友申請，【你是來謝我的？】

秦與一頭霧水:【謝你什麼？】

趙姝把昨天在班里給他解圍為什麼不去開班會的事，三言兩語簡單說給他:【我還以為你知道了我替你撒謊，特意來謝我呢。找我什麼事？】

秦與為了帶晨出去玩，認命地撒起謊來:【陸老師說晨有點自我封閉，讓我借著抄作業多跟聊聊，我沒什麼跟聊的，不是跟你關系還不錯？我請你們出去玩，你負責跟談心。】

一聽跟晨有關，趙姝爽快答應下來。

其實跟晨關系一般，不過晨跟誰都不說話，偶爾還能跟聊幾句，所以在晨那了一個特殊。

懶得打字，直接語音:【就我們三個人出去玩？去哪玩？】

秦與:【還有彭靖，去電玩城。】

趙姝對電玩城沒抵抗力，可看到彭靖三個字，渾上下每個孔都散發著抵緒，【他也去呀。】

秦與聽出語氣不怎麼樣，【你跟他有過節？】

趙姝毫不掩飾對彭靖的討厭:【何止，深仇大恨！】

秦與:【你們倆談過？】

他又加了句解釋:【我對你們的私事不興趣，真要是這樣，可能出去玩的計劃就要改改，總不能給你心里添堵。】

趙姝冷哼道:【他那樣的我看不上！】

把陳年舊事說給秦與:【我跟他是鄰居，還是兒園同學，上兒園那會兒，他午睡時總不老實，不是在那說話就是嚇唬生，那天他又來惹我，被我一腳給踹床下，他哭了一個中午，然后梁子就結下來了。】

秦與:“......”

只要不是前任關系，怎麼都好辦。

他問趙姝:【那你到底去不去？】

趙姝:【為了晨晨，我大人不記小人過。】

秦與和趙姝商量好時間，讓把家小區地址發過來，【到時我讓我家司機去接你，在晨家修車鋪集合。】

他把羽絨服拉鏈拉到最上頭，抬步去巷子里。

秦與在巷子里轉了一圈，買了一盒牛，就是晨最喝的那個牌子，味道跟其他牛也沒什麼差別。

他給晨發消息:【起來沒？帶你出去玩。】

他又加上一句:【還

有彭靖和趙姝。】

看到彭靖也過去，說不定高興的能從床上直接跳起來。

晨從不睡懶覺，這會兒正在看孫主任借給的那幾本書。姑姑早上六點半回上海，起來陪姑姑吃了早飯，之后就窩在沙發里看書。

沒想到秦與主找出去玩，【你們去哪玩？】

秦與把今天的安排告訴，【要不要我跟你爸爸說一聲？】

晨:【？】

秦與:【你這麼乖的孩子出去玩不得經過家長同意？】

晨:“......”

【不用，我爸爸很好說話。謝謝你。】

秦與站在路邊，嘬著早已不熱的牛，惆悵著要怎麼打發這個無聊的上午。他忽然眼睛微瞇，視線里出現了那抹悉的影。

晨今天穿一件白羽絨服，步履匆匆。

他看了眼手機上跟的聊天時間，這才過去兩分鐘，已經迫不及待下樓，平時不見這麼積極，去食堂吃個飯都要磨蹭半天。

這得多想見到彭靖。

晨也看到了秦與，快步過去，走到他跟前時在手機上打好了字:【今天放假，你怎麼起那麼早？】

秦與隨口道:“得睡不著。”

晨:“......”

這倒符合他把吃放在首位的形象。

看他手里有牛，以為他已經吃過早飯。

冷場十幾秒。

只好找話說:【彭靖也去？】

秦與抬眼皮看，淡淡道:“嗯。”

晨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早飯不對胃口，所以心不咋地，不再多問，指指家修車鋪:【你冷不冷，去我家店里吧，里面有空調。】

秦與不知道要跟長輩聊什麼，坐那尷尬，拒絕的邀請:“我回家還有事，趙姝十二點半來接你，別忘了。”

說完，他轉離開。

晨目送他一段路，外面實在太冷，忙回店里。

時間還早，沒人來修車，萬里在屋里沒出來，他得知兒要跟同學出去玩，甭提多高興。

他二話沒說，直接轉給兒五百塊:【不夠我再轉給你，難得出去玩一趟，要玩就要玩得高興。】

晨的零錢包里有不錢，完全夠用，爸爸對自己很節省，對一向大方，不管吃的喝的還是穿的，都是給他能給的最好的

。

【爸爸，我錢夠了。】

萬里:【多放點在上，你不是說電玩城在商場嗎，要是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就買下來。】

晨:【姑姑給我買了好多，我什麼都不缺。】

在店里陪了爸爸一上午，爸爸大多時間在干活，坐旁邊看書。

趙姝很準時，十二點半剛過就出現在店門口。

萬里只認得兒幾個同學，趙姝是其中之一，之前趙姝一個朋友的電車壞了，到店里修過，趙姝格開朗，對晨也好。

他在白板上寫道:【謝謝你們幾個孩子，麻煩你們照顧晨晨了。】

趙姝:【叔叔您別客氣，我們是同學，應該的。其實是晨晨照顧我，我學習不好，晨晨經常幫我。對了，叔叔，彭靖也去，彭靖是孫主任外甥，年級第一，也是我以前的同學。】

萬里不知道彭靖是誰，但知道孫主任，上個月孫主任還專門找了幾本書給兒看。

趙姝挽著晨，跟萬里揮揮手。

秦與的車停在巷子口，他看到兩人過來，下去給開車門。

趙姝手一揮，“不勞您大駕，這麼貴的車門我想自己多開關幾次。”

秦與無言以對。

一路上，趙姝說不停，只要有在，氣氛沒冷場的時候。

晨很喜歡跟趙姝待一起，說話幽默風趣，就算開玩笑也能很好的拿分寸，不讓任何人尷尬。

“晨晨，一會兒你想玩什麼游戲，我陪你。”

晨搖頭，車里有暖氣，手不冷了，直接打字:【我這是第一次去電玩城，什麼都沒玩過。】

趙姝:“沒玩過也不要，那些游戲很簡單，你看兩眼就會。實在不會玩就讓秦與教你，他可是高級玩家。”

晨看一眼坐在副駕駛的秦與，覺今天的秦與可能沒那個耐心。

從巷子口到商場原本走路只要十分鐘，結果開車二十分鐘才到，剛才趙姝在車上抱怨了句，說這里最擁堵的地段，開車簡直找罪。

然而秦與不在乎找罪，他寧愿坐在車里堵著，也不愿下來走十分鐘的路。

他們到商場時，彭靖在電玩城門口等了快十分鐘，他知道趙姝跟晨過來，秦與上午知會過他。

他跟趙姝那點陳年舊怨本

不值一提，他對趙姝沒意見，只是一想起自己曾經年無知扯著嗓子嚎了一中午，他就特別不想看到趙姝，偏偏趙姝每次在學校見到他都是一副驕傲又得意的表。

讓人心梗。

趙姝看在晨和秦與的面子上，不跟彭靖計較，皮笑不笑:“嗨，兒園學霸同學。”

彭靖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非得時刻提醒他，他跟是兒園同學，他不跟這種小心眼一般見識。

走近，晨沖彭靖笑了笑。

彭靖跟晨不，唯一一點集就是舅舅讓他送的那幾本書，問了句:“放假在家看沒看書？”

晨點頭，【一本快看完。】

秦與覷著晨，看到彭靖像變了一個人，他之前去巷子口接跟趙姝，也沒見笑著跟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