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他們查到姜家在南邊的工廠數量和戴麗達名下的固定資產，再回頭看姜辭，那種嘲笑變了不理解，就只能用“奇葩”二字來形容。

姜辭雖然活得通，但到底只有二十四歲，心稱不上絕對的。一開始是帶著些反諷心態去“友”的，這是骨子里的玩兒心。用邊騁的話說，這幫二代們大部分都是俗氣東西，稍微驗一驗，就知道誰最俗誰能勉強個朋友。

再往深了說，存有想自證的那份心理，想給自己披一件“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外，以此佐證不是沒格調的暴發戶。

老太太喜歡這份特別，邊騁也說是個秒人，剖析起來，無非是活得自如。真正自如的人，底也是簡單的純粹的。

昨天晚上他讓丟了面子，換做別的姑娘，今天見著他指不定臉上多掛不住，可偏偏能擺出一副“累了倦了，就這樣，誰誰吧”的姿態，恥心寡淡，一點造作也無。

邊策喜歡跟這般自如的人打道。能不能出師不打，能給他添些樂子也不錯。

姜辭手機響了，接起來，是索然打來的，跟約跟設計師頭的時間。

剛好把草圖畫好，兩人定下下午茶的時間面。

邊策：“準備設計房子？”

“買了塊地，想在老家給我爸媽蓋一棟能養老的樓，再把我爺爺留下來的老件兒都放進去。”姜辭說著從包里翻出畫的草圖，“你幫著看看？我瞎弄的。”

“你都請了設計師了，我就不看了。”他想起一茬，問：“你大學學的是建筑設計？”

“對呀，跟你一個專業呀。”只不過學校天差地別，他念全球top10，學校勉強進國前100。

不是出于興趣選的這個專業。剛上大學時，家里生意起來了，老姜常常帶見世面，讓有過一個心理膨脹期，錯過了為專業打基礎的階段。

很早之前就看過邊策的設計圖紙，那種天賦和靈讓塵莫及，這樣一來，對自己就更沒信心了。

專業學不好，下場就是回家繼承家業。

邊策也不知道到底了解自己多，每次見面，都跟牙膏似的只吐出那麼一點信息量。

但又不像是臨時做的功課，這份自來，就好像早已認識了他好多年。

約了人見面，姜辭開始化妝。底子好，步驟也簡單，隨便涂了兩層后，拿了三支口紅出來對邊策說：“幫我選個號唄。”

說應付帥哥才化妝。邊策隨便看了眼，說：“你昨兒晚上那個就很好看。”

“好看也沒見你提起興趣啊。”姜辭開著玩笑，選了區別于昨晚的一個號，認真地涂在上。

“好看嗎？”化完后，姜辭偏過頭靠近他。

邊策敷衍一句：“好看好看。”

“那就是不好看。”姜辭又補了補線，“你該見過多人啊。你前友不就是個大來著，我媽天天守著電視看。”

可真是會聊天，一下子把話題聊俗套劇。

邊策：“你沒事兒跟你媽媽學學，多看看新聞。”

“你看嗎？”

“看啊，沒事兒就看。”他逗玩兒。

姜辭嘖了嘖，“你們倆為什麼分手？”

“你覺得呢？”

“肯定是你這個人太無趣了。”

“是。”懶得聊下去而對方不閉的時候，他的態度就是“你說什麼都對”。

姜辭也看出來他不耐煩了，后半程專心做個安靜的。直到在索然的畫室樓下分道揚鑣，也只平淡說了聲“邊先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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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建筑設計師的通還算順利，但對方給出的報價卻讓摳門的姜辭難以接。

一不拔的小姜這就又想起高冷但才華橫溢的邊先生了。最后在“低三下四求師父”和“省一筆巨款”之間，選擇了前者。

邊策覺得自己還需要多清凈幾天，給了姜辭一個見面時間，離今天足足半個月遠。

行吧，那還不都是他說了算。姜辭想著自己也要收心去鍍金了，把跟邊策的聊天取消了置頂，又給他改了個不那麼起眼的備注。

可沒過幾天，兩人就在邊家了面。

姜辭是老太太約來的。來前以為老太太悶了，讓來逗個趣兒，路上還在盤算待會兒要給老太太唱什麼戲，卻沒想到自己一進門，就看見了端坐在沙發上的梁子淳。

電視里知麗的主播就這樣出現在眼前，姜辭可不得多看幾眼。這麼個天仙一般的人，怎麼就到了徐太太那樣不面的婆婆。還好打聽過，說先生能是個明事理的人。

老太太瞧了眼姜辭，“噗嗤”一笑：“看傻啦？”

大誰不喜歡？姜辭回神笑笑：“梁主播，要是知道今天能在這里見到你，我肯定帶我媽一起來，可喜歡你了。”

正笑意盈盈地跟梁子淳打招呼，邊策從樓上走了下來。他穿正裝，打了深領帶，應該是要去赴一個正經場合的約。

姜辭立刻燃起八卦之心，眼神來回在這對舊人臉上躥，想看看他們彼此眼中是否還有未了的余。

梁子淳沒看邊策，邊策比自然，目紳士地往士們這邊落。

真是憾，他深潭一般的眼眸太容易藏起浮于表面的緒，姜辭沒在他的眼睛里看見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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