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沉寂，彎月如鉤。

臥室還有旖旎悱惻的氣味未曾消散完全，沈清蕪赤著腳踩在的地毯上，去把窗戶打開了。

賀妄剛才進了浴室洗澡，沈清蕪看著浴室閉的門兩秒，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瓶藥，倒出兩顆白藥片吃了。

“你生病了？在吃什麼藥？”男人略顯沙啞的嗓音從后響起，沈清蕪平靜地回頭，“維生素。你怎麼出來了？”

“沒拿。”賀妄掃了一眼手里的藥，是普通西藥的白瓶子，標簽上也的確寫的維生素c。

他沒多想，拿了轉進了浴室。

半個月后，蔣子涵的父親果然如小陶說的那樣升職為了healer的香水總監，他可謂是新上任三把火，人事變的通知剛剛下來，蔣總監就迫不及待地召開了急會議，對他們正準備出的人節香水指點了一番。

小陶已經借著低頭的作翻了無數個白眼了。

這位蔣總監對香水理念的理解還停留在幾年前，對香水銷售、營銷手段的確比眾調香師更勝一籌，但是對于如何調香還是不夠看。

偏偏他自以為自己的想法和創意無敵棒，正一腦兒地指點江山。

最后，他還不忘夾帶私貨，“我還是覺得應該多給其他人一些機會，不如這一次人節香水就由蔣子涵來擔任主策劃，畢竟你的資歷最老嘛，你們有什麼異議嗎？”

蔣子涵昂首，挑釁地看了一眼沈清蕪。

一群人面面相覷，沒人開口，他們即使有異議哪兒敢說出來呢。

沈清蕪不急不慢地放下茶杯，“我有。首席調香師是我，我才是主策劃。”

“你——”蔣總監似乎沒想到能這麼勇地跟抬杠，“我是總監！”

沈清蕪的坐姿端正，如同青竹一般，“祁總親口告訴我，以后的香水研發都是我來負責，不然您再去問問祁總？”

蔣總監父子的臉黑得如同鍋底，但也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散會后，好幾個調香師對沈清蕪豎起了大拇指，“牛！還得是沈老師。”

沈清蕪手捂了捂小腹，昨天，的月經毫不規律地來了，疼得臉發白，吃了止疼藥才好了些。

小陶見狀給接了杯熱水，“您這痛經也太嚴重了些，去看醫生調理調理唄。”

沈清蕪語氣淡淡地“嗯”了一聲。

小陶低聲音，“沈老師，您也不怕他為難你啊。”

不以為然，“他能怎麼為難我？”

原本沈清蕪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當天晚上，還真就被為難了。

蔣總監升職按照公司慣例是要出去部門聚餐的，他們一行人都去了。蔣總監甚至還拉上了公司一位高管來。

由于人多，聚餐地點沒定在包間，是在大堂。飯局剛開始，蔣總監就提議大家一起喝一杯，一行人自然配合地舉起了酒杯。

“喲，沈老師怎麼喝的水啊？這能表示誠意嗎？”蔣子涵出聲，“雖然沈老師喜歡特立獨行，但是今天李副總還在呢，還是隨大流比較好吧。”

小陶解釋，“沈老師今天不舒服，不能喝涼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只要是個接過正常生理教育的人應該都能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但蔣總監卻哈哈一笑，“這年輕人啊，就是氣。喝一杯而已，又不會死人。”

沈清蕪抬起眼皮，“蔣總監聽不懂普通話嗎？”

蔣子涵給倒了滿滿一大杯酒往這邊塞，“喝一杯又能怎麼樣？你別下了總監的面子……”

話還沒說完，一大力揪住了他的領，接著重重的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

蔣子涵也將近一米八，但在一米九幾的賀妄面前卻如同小仔一般毫無反抗之力。

他的拳頭裹挾著勁風砸了兩下，皮相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這力道毫沒收著，蔣子涵的鼻梁骨十有八九已經斷了。

周圍人都一臉驚恐，有人已經尖起來了。

沈清蕪拉著他的角拽了拽，“好了，賀妄。”

男人果然住了手，把他跟垃圾似的往旁邊一扔，眉眼間皆是戾氣，“你是個什麼東西？敢灌的酒？”

昨晚半夜沈清蕪肚子疼了半宿，他又是喂藥又是用熱水袋給暖肚子的，好不容易看著睡過去了，今天就有人敢讓喝涼的？

蔣總監一臉驚慌，“你敢打人？”

賀妄抄起酒潑了他一臉，“還忘了你這個老東西。”

冰啤酒從他的臉淅淅瀝瀝地往下滴落，蔣總監渾狼狽，瞪向賀妄，“你……我要報警！你等著坐牢吧！”

“哈哈哈哈哈。”跟著賀妄的一群公子哥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周時嶼樂不可支，“哇，賀爺，有人要告你誒。”

賀妄撣了撣袖口，嗓音沉，“行，你報警，我倒要看看誰敢把我賀妄怎麼樣。”

李副總從驚訝中回過神來，蹭地一下站起來，“賀爺？原來是您！這都是誤會，沒人會報警。”

“認識我？那這好辦了。”賀妄瞥了蔣子涵父子一眼，“這兩個給我開了。”

“是是是，這是肯定的。”李副總點頭哈腰，“馬上就開。”

蔣總監和蔣子涵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其余人也不遑多讓，大得能塞下一個蛋。

這蔣總監上任第一天，就被開了？

賀妄滿意地點了點頭，拉起了沈清蕪的手，“我帶走了。”

一群人小啄米似的點頭，哪兒敢不同意啊，生怕這位狠辣瘋批的爺一皺眉把盤子扣他們臉上。

賀妄帶著往外走，周時嶼等人在后面喊，“不跟我們一起吃飯了？見忘義啊！”

男人嗤笑，“得了吧，我跟你們哪兒有義？”

賀妄攬著沈清蕪的腰，“你這什麼工作、什麼同事？就知道欺負你？你還不如把工作辭了。”

沈清蕪說，“其他人對我很好。”

而且經過了這件事，怕是全公司上下都得知道后臺得不行了，就連那位李副總以后看見，恐怕也會畢恭畢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