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當天,周亦舟收到了許多新年祝福,都是同學發來的,有的還是一模一樣的轉發。雖形式,但有用。
這不,周亦舟挑了一段還算不錯的新年祝福,自己修減添加一番後,發給了秦橈。
【粥粥:這是我第一次跟你說新年快樂,不說恭喜發財,也不說前程似錦,因為你一定可以!隻希你在新的一年裏健康平安,快快樂樂。秦橈,願你像天上的月亮一樣,永遠有萬千星辰圍繞,護你平安,歲歲年年。新年快樂!】
早上就發了過去,估計今天他也不差這條,見人沒秒回,就忙著過自己的春節去了。
周亦舟跟親戚們玩了一天,吃完年夜飯,帶著滿滿的紅包回屋了。
坐在床上,拔了床頭充電的手機,打開一看,收到了不條訊息,就這麽翻閱著停在秦橈回的那條上。
【Q:新的一年,願你所爭取的,能如願以償。新年快樂。】
周亦舟不自覺地笑了,嘀咕:“笨蛋,你倒是自己快上門啊。”
又回去。
【粥粥:在幹嘛呢?】
秦橈的爸爸春節沒回來,跟科研團隊去了國外,所以春節他和媽媽在外婆家過。這時候,他正在庭院看煙花,漫天璀璨,如同群星。
【Q:看煙花。】
周亦舟這裏不給放煙花,還約著靳夢要去看煙花呢,這時滿滿地羨慕秦橈。
【粥粥:羨慕,我也想看煙花。[大哭]】
秦橈看看這煙花,好像到都有。
【Q:你家附近沒有嗎?】
周亦舟開窗,腦袋探出去找,完全看不見,隻能聽到一點點的聲音。
【粥粥:離市區太遠了,看不見,而且我家這裏隻給玩仙棒。[歎氣]】
秦橈低頭瞧弟弟妹妹們,都在玩仙棒,在庭院裏跑來跑去得歡騰,不知道周亦舟是不是也這副模樣。
【粥粥:給我拍張照片吧,解解饞。[]】
那個小舌頭啊啊,很難不讓人相信期盼的心。秦橈怕這煙花一會該沒了,立馬拍了幾張,挑出一張清晰的發給了。
周亦舟躺床上欣賞,恨不得人節那天趕快到,和靳夢去星月廣場看一年一度的煙花秀。
【粥粥:秦橈,你人節那天有空嗎?】
秦橈盯著人節三個字愣住了,仿佛第一次記起這個日子不單單隻是周四。
【Q:怎麽了?】
【粥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星月廣場看煙花?】
說真的,寒假裏約秦橈玩的人其實多,但他大部分都拒絕了,隻打算清閑地過完這個假期。
【粥粥:還是……那天你已經約了別的孩?】
秦橈眼皮抬了抬,手指立刻敲上去。
【Q:沒有。】
周亦舟步步攻克。
【粥粥:那我約你去看煙花,好不好?好不好嘛?】
總說好不好,這次又加重重複一遍,完完全全就是在跟他撒。秦橈閉著,呼吸都變緩慢了不,全然失去了拒絕別人的那副果斷。
【Q:幾點?】
周亦舟樂得在床上打滾,托著腮把自己的手機號發了去,又讓他發過來,等到了那天電話聯係。
星月廣場了很多很多人,都是來看煙花秀的市民,周圍更是圍了一圈賣煙花竹的小攤小販,整個地方都金燦燦的。
靳夢把買來的仙棒分給周亦舟,見在給人打電話,掛了後,奇怪道:“還有誰要來啊?”
周亦舟接過來,說:“秦橈。”
靳夢瞳孔地震:“你還約了他?”
又搖頭驚訝:“不是,你怎麽能把他約出來的?”
周亦舟聳聳肩:“就這樣約的唄。”
靳夢還是搖頭,覺得周亦舟可真有一套,豎大拇指:“粥粥,你可真厲害,除了蔣涵能把他約去圖書館,就屬你最牛了,居然肯來看煙花。”
周亦舟一副“還得看我”的模樣,得意又高興。嘚瑟間,隔著人群忽然看見了那個穿黑的年,鶴立群在人海中尋找自己的影子。
周亦舟沒喊他,避著人群悄悄跑到他邊,然後突然冒出來嚇他:“嘿。”
秦橈沒被嚇出肢作,但心口已然砰了下,回頭就看見周亦舟那張調皮搗蛋的臉,在星下笑得璀璨。
周亦舟見他好像沒被嚇到,失手一般嘟著:“什麽嘛,竟然沒給你嚇到!”
秦橈有地提笑了聲,發自肺腑:“稚。”
周亦舟第一次見他有這副開玩笑的模樣,本不介意他說自己稚,一把拉上他胳膊往靳夢那走。
“快走吧,煙花秀要開始了。”
靳夢瞧周亦舟拉著秦橈走來時,八卦因子就開始在裏沸騰,就角抿著笑,不懷好意地盯著他倆。
煙花秀震撼,如同一場浩瀚的流星雨撒向天際,落到人間時,又帶著祝願,祝願每一個人在場的人都能得償所願。
周亦舟趁著煙花綻放的空檔,趕合十許願,在心裏祈禱,祈禱家人平安健康,再祈禱自己學業進步,永遠都將那個蔣涵在後。
許完願睜眼,瞧秦橈還沉默地站在側看煙花,一點都不為此震撼的模樣,也不知道到底什麽東西才能引起他的興趣,又或者可以讓他失控。
周亦舟胳膊搗了搗他:“秦橈,你怎麽每時每刻都這麽鎮定?”
秦橈看向,目依舊波瀾不驚,仿佛鎮定早已刻在他的基因裏。
“怎麽了?”
周亦舟笑了笑,點著仙棒說:“我就是想知道你什麽時候會手忙腳?”
秦橈怔了一會,他記憶裏沒有過手忙腳的經曆。不睡懶覺,所以上學不會遲到,績一直第一,學習更不存在焦慮。反正,他的那顆心起伏得很規律,很安靜。
仙棒次啦冒著火,周亦舟左手一,右手一,和靳夢繞著圈跑來跑去,銀鈴般的笑聲就這麽在嘈雜的廣場上。
秦橈看著在那裏鬧,穿著的大,半個下都陷在白圍巾裏,明明長得又乖又文靜,可玩鬧時,卻總是這樂此不疲的活潑氣息。
周亦舟著氣跑來,急急催他:“秦橈,快!幫我把仙棒續上。”
“快快快,在地上,快撿,快撿……”
一副等不及的模樣催促,連帶著秦橈也渲染進氛圍中,作著急了起來,趕撿仙棒幫續上。
有風在吹,仙棒的火束就搖搖曳曳,周亦舟趕抓起秦橈的手,轉著圈擋住了風。
“秦橈,你湊近點才能點著。”周亦舟拉過他的手拽。
秦橈的呼吸被風聲蓋住了,可腔不規律的震卻傳在耳畔,砰砰砰地提醒他,周亦舟正握著他的手。
的手小小的,卻很用力,將手心那冰涼刻在他滾燙的心上,第一次記住了自己心髒不規律的時刻。
煙花秀結束,靳夢把周亦舟拉到廣場旁的公廁去方便,一邊還旁敲側擊。
“粥粥,你到底想幹嘛?”
“什麽我想幹嘛?”周亦舟在鏡子前洗灰不拉幾的手。
靳夢哼一聲笑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是不是在跟蔣涵搶秦橈啊?”
周亦舟跟無話不說,點頭承認:“是啊,誰讓天天在我麵前嘚瑟,說難聽話氣我。”
靳夢噗一聲笑出來:“周亦舟,你可真行,連男生都跟搶,那你喜歡他嗎?”
周亦舟著手,反複想來想去,發現自己心裏更多的隻是一競爭的好勝心,對秦橈沒有別的想法。
幹脆地搖頭:“不喜歡。”
靳夢奇怪:“那你的目的就是讓他喜歡上你,然後氣死蔣涵?”
算是吧,周亦舟點頭。
靳夢頓時有點同在外頭等們的秦橈了,撇撇:“那他萬一真喜歡上你,跟你表白怎麽辦?”
周亦舟拒絕別人的理由,都能倒背如流,還怕不知道怎麽拒絕秦橈?不過這都是後話,人不是還沒喜歡上嗎?
周亦舟著手,說:“他跟塊木頭一樣,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打他呢。不過,隻要我跟他關係越來越好就行。”
靳夢忍不住點頭認同,笑得不行:“也是,單單靠近秦橈,就已經能讓蔣涵坐不住了。”
可不是?那副著急跳腳的模樣,周亦舟每回想來都覺得好笑,又沒出息。與其防備自己,倒不如做點有用的手段,爭也要有爭的樂趣。
靳夢是周亦舟最堅實的後盾,可以毫無條件站在一方,出來後,自然找了個借口先走了,留他們單獨相。
時間已經很晚了,本著禮貌和安全的原則,秦橈肯定是要送回到家的。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秦橈走在側。
“龍灣,你呢?”
“北區。”
一個在南,一個在北,仿佛永遠不會有集一樣。
周亦舟遲疑了聲:“反方向哎,你不方便吧?”
他既然打算送回家,便不會去考慮順路的問題。
“沒事。”他瞧一眼,人在昏黃的路燈下,小腦袋都變得茸茸的。
周亦舟從圍巾裏抬頭,衝他笑得乖巧:“好,聽你的。”
這句話就很不簡單,仿佛將自己給了他,任憑他帶領,也完全信任。而這種信任,與平時問他題目時的信任又不同,是學習之外的信任,像是從心底裏依賴。
秦橈在路口招到一輛車,正想坐進副駕駛座時,周亦舟手給他拽住了,小手指指後座:“陪我坐後麵嘛。”
就一直拽著他袖,秦橈隻能將前門推上,跟周亦舟坐進了後車座。
人節的夜晚,無論多深,道路上還是有馬路的。車廂裏,司機也放著甜的樂曲,仿佛這天就應該是如此綿的。
周亦舟靠坐一會,突然從包裏拿了一樣東西遞給他:“秦橈,送你的新年禮。”
秦橈驚訝,低頭就看見手心裏那枚籃球掛件,橘黃的球,帶著黑線的紋路,簡直就是他家裏那枚籃球的小版。
周亦舟遞到他手心裏,說:“我瞧你上育課經常跟陳凡他們打籃球,好厲害的。所以之前逛街看到這個掛件,就想到了你。送你。”
他眨眨眼睛,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因為沒理由接送的禮,也更沒想得這麽周到,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沒想到還要送新年禮。”
“沒關係啊,你後麵補給我。”周亦舟閃著大眼睛看他。
見他遲鈍,又訝異問:“你不想補給我嗎?”
“不是。”他連忙搖頭。
“就是嘛,我們現在關係這麽好。那你什麽時候補給我?”周亦舟靠近他,眼睛就盯著他的眼睛,非得等到一個準確的時間。
秦橈沉默,不得不承認自己與周亦舟如今的關係,比較從前是有了很大的變化。
他著笑盈盈期盼著的眼睛,握住手心裏的禮,說:“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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