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次日清晨,因林梔乘坐的地鐵出了故障,導致整整比平時延誤了將近三十分鍾才到公司。
馬不停蹄地跑到電梯旁,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電梯門在眼前關上……
隻差一秒鍾,就差一秒鍾。唉,真是倒黴。
林梔有些泄氣,懊惱地撥了撥耳邊的碎發,早知道就早點出門了。
突然,原本已經關上的電梯門再次被打開,電梯顧輕北高大的影映的瞳孔裏,他修長的手指甚至還停留在電梯的按鍵位置。
林梔微愣,已經邁出的右腳尷尬地停在半空中,一時竟不知是該進還是退。
還有比更倒黴的人嗎,上班遲到也就算了,還剛好和自己的老板上……
“不進來嗎?”顧輕北看著局促的作,聲線清冷,臉倒還算和善。
“進,進,”林梔著頭皮走了進去,眼神在他臉上停留片刻後,迅速移開,“顧總早上好。”
顧輕北朝微微頷首,黑西裝搭配灰領帶,整個人更顯清雋矜貴。
他垂眸,眼神落在林梔依舊被包裹著的左手上:“手怎麽樣?”
順著他的視線,林梔也看了眼的左手:“已經去醫院看過了,醫生說沒什麽事。”
說完,不自覺地將左手往後掩了掩。
片刻,電梯陷了一陣沉默,偏偏到達頂樓還需要一會兒時間。
林梔抿了抿角,覺得還是應該解釋點什麽。
“顧總,那個,我今天早上不是故意遲到的,是因為地鐵出了故障。”
“嗯。”
見他回答地不鹹不淡,林梔頓時沒了底氣,聲音也小了幾分:“這半個小時,我晚上會加班補回來的。”
“不用。”顧輕北的聲音清冽,話語稀疏平常。
可聽在林梔的耳朵裏卻仿佛警鈴大作。
他說不用?是什麽意思?不用補回來?
是覺得不守時,不值得信任,無法勝任這份工作?
這可是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機會,如果因為這件事就……
林梔不敢深想,心下一著急,著急忙慌地繼續解釋:“顧總,我真不是故意遲到的,確實是地鐵出了問題,我可以證明的。”
的聲音有些慌,顧輕北察覺到了。小姑娘的神怯怯的,漂亮的桃花眼也沒了往日的澤。
顧輕北一向自詡並不是個十分有耐心的人,但奇怪的是,今天的覺卻有些不太一樣。
他想應該是誤會了他的意思,耐著子解釋道:“沒人要開除你。我說不用,指的是你晚上不用加班。在我這,工作時間不是衡量員工好壞的唯一標準,你隻要把事做好,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真的嗎?”林梔眼裏的驚嚇淡了幾分,但明顯還帶著疑慮。
“自然是真的。”
顧輕北苦地扯了扯角,是有多怕他?第一次耐著子說了這麽多真話,竟然不被相信。
此時電梯已到達頂層,顧輕北不聲地從手中回角,邁步踏了出去。
林梔反應過來後,似乎也覺得剛才的行為有些太誇張了,斂了斂心神,朝著辦公室走去。
因著早上遲到的緣故,林梔一上午都有些提心吊膽,連著午飯也沒心思吃,胡挑了幾個水果,應付了一頓。
下午三點,顧輕北約的客戶如期而至。雖說會議室的布置和客戶接待,林梔都不用負責,可作為他的助理,需要全程參加會議,並負責會議紀要的整理。
對方是法國人,顧輕北一開始用著法文和他寒暄,後麵許是為了照顧林梔,刻意轉換了英文。
法文林梔不悉,換英文就沒什麽問題了。隻是他們談話間偶爾會涉及到幾個生僻的單詞,林梔聽得懂,卻不怎麽確定用在這裏是不是這個意思。
待法國人走後,糾結再三,林梔還是壯著膽子打算問問他,畢竟和理解錯誤造的損失相比,挨點罵或者被鄙視也就算不上什麽了。
“顧總,您這會兒有時間嗎?我想請教您幾個問題。”
顧輕北眉心微:“你說。”他沒想到,這小姑娘還好學。
“這個單詞,我剛聽你們提到,但因為它意思太多了,我不確定它用在這裏是不是這層含義?”說著,林梔便率先說出了的想法。畢竟請教別人,也得需是先提出自己的觀點,對方才能指導。
“是這個意思。”顧輕北點頭,“還有嗎?”
林梔微怔,長睫無意識地撲閃了幾下。原本以為,即便是回答,他也隻會是極簡略地說幾句。沒想到他竟會如此耐心,還主問有沒有其他的問題?
抿著角:“還有,還有兩個。”
後麵兩個單詞,理解地稍微有點偏差,但也無傷大雅,顧輕北隻是稍稍幫調整了下,就已經足夠完了。
“英語不錯,以前在國外待過嗎?”顧輕北看著,似無意地問了一句。
他剛才就發現了,小孩很有靈氣。問的那幾個單詞其實不好理解,不僅對詞匯量有要求,語境和專業度的把握也並不容易達到。
林梔沒想到他會誇,一時間臉頰有些發燙,長睫輕著:“嗯,在德國待過一年。”
顧輕北似乎來了興致,並不打算結束這個話題:“去學習?”
“換生。”
以前都是在角落裏默默探尋他的蹤跡,關注他的信息。今天突然被他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林梔很是不適應,說話間心跳地厲害,握著筆記本的手指也有些僵。
“顧總,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那我就先出去了。”
顧輕北看著不自然的樣子覺得有些失笑,明明是先問的問題,他不過隨口問了兩句而已,就不樂意了麽?
莫不是他的問題太過私人了?
顧大總裁好似終於反應了過來,眼底的笑意加深,這小姑娘防範意識還強。
“倒還真有一件事,”顧輕北轉從辦公桌上拿了一份資料,“剛才和托馬斯先生的談話你也聽見了,嘉海和他們公司接下來有項目要合作。我這有一份項目資料,需要你幫忙給他送過去。”
“好,”林梔接過資料,“需要現在送過去嗎?”
“嗯,我給你一個聯係方式,你到了聯係這個人就行。”
“好的。”
林梔原本攔了一輛的士,卻沒想到十分不幸地遇上了大堵車。
此時已經將近五點,剛才上車前照著顧輕北給的號碼打過去確認了一下,告訴對方六點鍾會將資料送到,對方也答應了等到六點。
可如果照著現在這個堵車的速度,想要按時到達肯定是不可能了。
司機見實在著急,便熱心地給出主意,告知,他可以在附近地鐵站把放下來,到時候坐地鐵過去,應該來得及。
林梔付完錢又道了謝,拿起後座的資料便飛奔了下去。
此時還沒到晚高峰的時間點,好在一路順暢,沒怎麽耽誤就坐上了地鐵,終於按照約定的時間將資料給了對方負責人。
京城的夏季,六點鍾天邊還是亮。夕落著餘暉,籠罩著每一個歸家的行人。
因為提前就知道了今天要接見客戶,林梔早上出門特意穿了高跟鞋。剛才著急送資料沒注意,這會兒鬆懈下來,才發現右腳腳後跟磨得生疼。
林梔找了一人的地方,徑直在路邊花壇上坐了下來。忍著痛把高跟鞋掉,果不其然,腳後跟接鞋子的地方已經被磨破了皮,微微滲出些跡。
四下看了眼,也沒發現能買創可的小商店,索咬了咬牙,再次穿上鞋子邁進了地鐵。
回去的時候人已經很多了,肩接踵,林梔幾乎是被人流推著一路上了車。
客戶的公司和家在完全相反的方向,據地圖顯示,要先坐地鐵回到嘉海的位置,然後再從嘉海回家。也就是說,整個行程至需要兩個小時。
長達兩個小時的站立,讓林梔在到家的那一刻便直接癱倒在了床上。
半晌,覺得稍微恢複了些,才從客廳翻了醫藥箱對傷口進行了理。可晚飯卻是無論如何也吃不下了,吃了個蘋果,喝了點水,林梔便倒頭就睡。
夏夕月是在第二天早上才發現傷的事,忍不住又一陣嘮叨:“梔梔,你這個工作到底行不行啊?這才多長時間啊,昨天是手,今天又是腳,下次不會直接就是臉了吧?”
“你這追夫之旅到底行不行啊,可別男人沒追上,自己先倒下了?”
前麵幾句話,林梔聽著還像那麽回事兒,可這後半段一出,林梔立馬就臉紅了。
“月月,你瞎說什麽呢?我是去上班。”
“好好好,上班,是我想歪了。”夏夕月說,“可上班也得在乎,是不是?”
夏夕月是擔心,林梔自然也清楚。可心裏實際是並不怎麽在乎這些事的,還不至於這麽弱。
十幾年的,如今的,可能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堅強。
甚至,還覺得這事兒是因為自己考慮不周。如果提前放一雙平底鞋在公司的話,就不會出現這種況了。
遇到你之前,冰縮寒流;遇到你之後,花柔酒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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