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班,祝鳶沒在酒吧裏看到池景行。
倒是角上被他咬傷的痕跡結了痂,落在角上,格外引人注目。
和以往一樣沉默地做完自己的工作,一個人回到那個老舊的小區。
不用看路也記得樓梯的步數,該轉彎的方向,隻是今天,臨近家門口時,被一道力氣拉了過去,來不及尖,便被人捂住了口鼻。
悉的氣息傳來,祝鳶瞬間瞪大了眼睛。
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祝鳶,你真讓我好找啊,我還打算要是再找不到你,我就直接去醫院拜訪叔叔了呢。”
樓道裏老舊的聲控燈亮起,淺淺的燈打下來,那張讓祝鳶恨得夜不能寐的臉出現在麵前。
祝鳶死死盯著他,眼神似是要浸出來。
“賀嶼,你有什麽臉找我?你有什麽臉去看我爸?你把我和我爸害得還不夠慘嗎?非要我死你麵前你才滿意是嗎?”
賀嶼抿角,眼神牢牢地鎖定著的麵容,一秒也舍不得移開。
即便現在的如此震怒,即便不施黛,素淨如斯。
但依然得人心魄,就如同他看見的第一眼那樣。
兩年前,他為了自己的前程不得已放棄了祝鳶,他掙紮過,猶豫過,後悔過,但最後他還是告訴自己,男人,必須要以事業為重。
但他從來沒有忘了祝鳶。
他發過誓,等祝鳶出獄,等他名利雙收,他一定會將這些年虧欠祝鳶的所有全部彌補給……
因為永遠都是他曾經心嗬護、舍不得品嚐的白月、朱砂痣。
賀嶼的視線緩緩向下,忽然,他的目頓住,落在的角上。
那個小小的、已經結痂的傷口是那樣目驚心。
賀嶼瞇了瞇眼。
為男人,他很清楚,這樣的傷口是從何而來。
他眸變了變。
“祝鳶,你找男人了?”
祝鳶冷冷一笑。
“是又如何?”
賀嶼的心裏冒起一火來,卻死死住,隻是手掌上的臉頰,微微用了些力,輕聲質問:
“誰?”
祝鳶狠狠吐了他一臉口水。
“是誰都跟你沒關係!”
“鳶鳶,別故意氣我,”他溫地用以前的語氣輕聲哄,“我們曾經那麽好,我都舍不得你,你肯定也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對不對?”
說罷,他便作勢俯下子吻!
祝鳶強烈抵抗,死咬,在他靠過來的一瞬間抓起過道不知道誰放在哪裏的掃帚,猛地向賀嶼的頭上砸去!
“啊!”賀嶼一聲吼。
他捂住額頭上的傷口,劇痛讓他在那一剎那失去理智,語氣也變得狂躁了一些!
“祝鳶!想必你出獄後已經和你媽媽打過電話了吧!也應該知道現在在我家裏做保姆!如果鳶鳶你總是惹我不高興的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祝鳶的臉變得慘白。
當然知道,父親重病後,一直在家裏做全職太太的母親為了補家用讓父親得到更好的治療,到出去找工作,可是一個中年婦人,有哪家公司肯要?
最後是賀嶼出麵,將帶回他家裏做保姆。
父親昏迷躺在醫院裏,母親在麵前這個始作俑者的手裏。
此刻的祝鳶就像擱淺在岸上的魚,逐漸窒息,漸漸失去活力。
見這副模樣,賀嶼的緒漸漸平複,走上前來溫和地循循善。
“鳶鳶,你相信我,當初我是沒有選擇,可現在不一樣了,我財權雙收,在海市也算得上是個人,隻要你願意,我們還是可以回到從前!”
祝鳶抬眼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而的沉默給了他希,他的眼神亮了亮,雙手握住的肩膀。
“鳶鳶,我早就安排人給你準備了一套別墅!你答應我,和我好好兒的,我會負責你爸在醫院的所有費用,也可以聯係最好的專家團隊給他會診!以後海市沒有人敢再欺負你!”
良久,祝鳶突然笑出了聲。
賀嶼也跟著笑了,“鳶鳶,你是不是願意……啊——啊——”
一聲聲尖響徹這棟老舊的小區,祝鳶趁他不備狠狠踢向他的下!然後拿起掃帚猛烈地砸向他!
“賀嶼!我祝鳶就是死!就算是淪落到街頭要飯,我也不會和你有半分牽扯!”
聲響驚了這層樓的鄰居,一個老婦人打開門,看見殺氣騰騰的祝鳶和滿頭是的賀嶼,嚇得報了警。
警察很快將兩個人帶走。
祝鳶是有案底在的,警察一查便知,看了一眼,皺著眉道,“剛出來才一個多月,怎麽又犯事?”
祝鳶逐漸平靜下來,深吸一口氣。
“是他擾我在先。”
“那你為什麽不報警?”
“警,”祝鳶仰起頭,“你覺得我一個生,掙得了他的束縛報警嗎?”
祝鳶生得漂亮,白得明似的,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尤其是剛剛哭得紅腫的眼睛,格外晶瑩。
小警察剛從警校畢業,哪見過這麽的人,一瞬間不知道怎麽接話。
他看了半天,又看向一旁滿頭是的男人。
實在想象不出哪來這麽大的力氣。
一桌之隔的地方,賀嶼看似平靜的眼神一直追隨著祝鳶。
小警察察覺出不對勁,用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微微彎下,小聲問,“他跟你什麽關係啊?”
祝鳶抬了抬下。
“沒有關係,一個瘋子。”
賀嶼輕笑了一聲,眼神卻無半分波瀾。
門口響起一靜,似乎有什麽人進來了。
一道分外悉的聲音自祝鳶後響起。
“出什麽事了?”
祝鳶子一滯。
即便沒有回頭,也知道是池景行。
畢竟,池景行和賀嶼的關係……
見到來人,賀嶼收斂了幾分,站起來。
“小舅。”
池景行的眉頭微不可聞地皺了皺。
“你和漫漫還沒有結婚,不必這麽客氣。”池景行態度有些冷淡。
他原本打算睡下了,忽然在附近有個應酬,吃到一半,又聽說他外甥的未婚夫出事進了警局,煩請他過來一趟。
他不喜歡狀況外的事,此刻也有些疲倦了,興致欠缺。
賀嶼的臉僵了僵。
當年他在和祝鳶在一起的時候就勾搭上了池家的小兒尹漫,池家上下都被他的花言巧語哄住,唯獨尹漫的小舅舅——也就是池家最有本事的池景行,一直都對他不鹹不淡的。
所以賀嶼有些怵他。
他在池景行那吃了癟,轉移話題,“麻煩……池了,一些私人問題,不要。”
私人問題?
池景行看了他一眼。
他得到的消息是,賀嶼跟一個人進的警局。
他的視線向一旁移去。
他目一怔。
那道消瘦又清冷的背影,很悉。
他瞇了瞇眼,輕抬下。
“祝小姐,”他聲音懶懶,似是調,“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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