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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越軌》第25章 好看到不像她

花邊相紙比普通的要厚一些,細數其實並不多,隻有四五張。

畫麵裏的無一例外是側影,微卷的黑發被鑲了一圈絨絨的金邊,有種很安靜的甜。

心裏有了猜測,“是您……剛剛拍的?”

裴知鶴坦然承認,“李老給你拍單人照的時候,我也想試試。”

“大小剛剛夠放進錢包,同事問到的話也好介紹,”他語氣隨意,不忘為留下餘地,“隻是個提議,如果你介意的話,現在也可以丟掉。”

江喬怔了一下。

很難想象,連外婆都習慣了掏手機掃碼買菜,居然真的還有人帶錢包出門。

隻是帶著也就算了,還把錢包小照片當做社窗口,隨展示婚狀況。

不知是應該先歎對方作風老派,還是應該佩服他縝的思維——從外婆家到民政局,對著幾十張麵孔演戲已經讓心力瘁,而裴知鶴儼然樂在其中,甚至已經在給下一集編劇。

幫裴醫生樹立已婚好好先生人設,是答應好的事。

認真搖頭,“沒有不喜歡,隻要您覺得沒什麽不好……我都可以。”

隻是想到京附醫匆匆一瞥的那些冷麵醫生,還有茶水間裏熱烈討論和裴主任緋聞的護士們……沒來由地覺得不安罷了。

當時神外護士長隻不過說了短短兩句,但已經直指核心——裴醫生之前的相親對象隨便拎出哪一個來,都是人群裏萬裏挑一的大人。

這樣的高嶺之花,有朝一日突然傳出已婚的炸新聞,對象還是這張小照片裏臉帶稚大學生……

不用說別人,連自己都覺得不般配。

下午四五點,園林樹影連片,為兩人站立的地方掃下一片暖灰翳。

裴知鶴細長的手指握著拍立得,小幅度轉了轉,“我們再拍幾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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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兩隻手才捧得過來的相機,在他手裏顯得態而巧,像個玩

江喬抬眼,努力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有底氣,“我,我想在照片上看起來一些。”

一些。

被別人問起的時候,更像是裴知鶴真正的太太,而不是某個裴醫生錢包的閑雜人等。

似乎真的十分苦惱,眉心微蹙,飽滿如桃的臉頰鼓起,裴知鶴看得想笑。

他餘輕掃過手裏的瀑布花束,“正好補一下。”

江喬茫然睜大眼睛,“誒?”

什麽補

這和剛剛說的事有關係?

裴知鶴並不回話,微微躬下,從花束尾端的枝條上摘下一朵白花。

下一刻,耳廓的皮劃過一瞬間的涼意,有的東西緩慢綁得鬆鬆的黑發,從頭皮傳來的如火花迅速衝向指尖,指甲在橄欖枝上掐出鮮綠的

怔在原地,裴知鶴那隻手早已垂下。

那朵未完全綻放的小花,被他裝點在了發髻的一側,半明的纖細脈絡從花蕊向外展開,在轉頭時微微晃,像蝴蝶飛。

他直起,像端詳藝品般仔細打量微紅的側臉,“好多了。”

“園子裏采不好,一點裝飾都沒有的話,臉拍出來可能會太暗。”

他的解釋意料之外,但依然紳士。

江喬臉上浮現幾分愧

沒有外人在場,裴知鶴自然也沒必要再去演一些人之間的親

隻是給兩句怎麽上鏡更好看的建議而已,跟對方的一片好心比起來,實在是有點反應過激了。

想明白了,江喬看著自己在水裏的倒影,有些張地站直,“我們在這裏拍還是?”

裴知鶴半是指揮半是提議,“廊橋後有幾棵銀杏,我們可以去那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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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宅子,裴知鶴似乎對這裏很

銀杏樹頂越過牆,不怎麽高。裴知鶴領先半步帶路,路過幾扇鑲著雕花玻璃的八角窗時,隨口講起幾個紋樣的細節。

江喬對建築沒有特別的興趣,也沒做過什麽了解,但裴知鶴的聲音仿佛有引人勝的魔力。泉水般清冽,恰到好的低沉,因為重點分明,並不會讓人犯困。

聽得神,想起專業課上飛速念課件的導師,不自地開始羨慕裴知鶴帶的醫學院學生。

裴教授講課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子?

回歸到自己悉的領域,大概隻會……更遊刃有餘吧。

下過雨,銀杏落葉鋪滿地麵,鬆如地毯。

小門時,還在想著要怎麽作才能去醫學院蹭課,空氣裏突然有快門聲響起。

江喬抬頭,看見蓬鬆的金樹冠下站定的裴知鶴。

他襯衫袖口挽起,朝著晃兩下手中的拍立得,“抓拍會比較自然。”

很快,打印聲滋滋響起,黑的一麵朝,顯像的一麵朝對方。

聲音停下的瞬間,江喬不敢看對方的表,低頭先鬆了一口氣。

剛才那張照片,隨便想想就知道,一定會很呆。

裴知鶴看就看了,……就先算了。

黑曆史這種東西,沒看到就是不存在。

裴知鶴的話像是一句開場白,自從踏小門,手裏的相機一直對著。除了等照片顯像的短暫幾秒,基本就沒有放下過。江喬破罐子破摔,直接當照相機不存在。

裴知鶴從取景框裏看,時不時和討論兩句景,高的哪個樹杈上有鳥窩,屋簷上的橘貓睡醒了,灌木叢裏有小鬆鼠跑過。

這裏的鬆鼠行速度似乎格外迅猛,歪頭看了好幾遍,連半條鬆鼠尾都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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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後麵,第五聲快門響起,江喬再怎麽遲鈍也反應過來了。

鬆鼠是不是真的另說,自己是真的好騙。

抿了抿,別別扭扭地走回裴知鶴邊,剛想說些什麽,裴知鶴從照片出口取下最後一張拍立得,在另一隻手腕上和剛剛的幾張並整齊一疊,遞給看,“看一下?”

接過,像看到懸疑片關鍵鏡頭,心撲通撲通直跳。

擺在最上麵的是剛進門那張,後麵還有七八張,有全有半,還有側的特寫。

一張張翻過,江喬的眼睛緩慢眨

之前怎麽不知道,自己能這麽上鏡?

雖然沒怎麽用過相機,但也不影響到,裴知鶴可能真的學過攝影。

所理解的拍立得,不過隻是孩子聚會時候塗塗畫畫的小塊畫布,人在中間搞怪或大笑,比起普普通通的手機照,隻是加了一層濾鏡和白邊。

同樣的玩相機,裴知鶴拍出來就好像是電影的截圖,畫麵上的每一幀,的表都意外的鮮活。

特別是他喊去看橘貓的那一張,的笑和發間的花瓣相映,甜氣四溢,簡直明得不像

手裏的照片來回看了好幾遍,江喬才抬起頭。

裴知鶴平靜地等待一句評語,“可以嗎?”

“拍得很好……簡直是人生照片,”江喬開口,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豔。

好看歸好看,就是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小。

太稚了。

裴知鶴垂眸看,像是有讀心,薄勾起一個揶揄的笑,“不是非要才好看。”

的人猝不及防被點名,耳發熱,“……哦。”

臨近傍晚,兩人踏出園林大門,一路走回民政局停車場。

江喬踏著裴知鶴的影子,突然想起那個快被忘的問題,“裴老師之前學過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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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餘好,但不怎麽拍人像,”他語調隨意,“拍你的話,是因為能生巧。”

九張照片,怎麽就算得上了。

江喬都不想再去吐槽天才的計數規則,隻當他在凡爾賽。

手裏的拍立得還剩最後一張相紙,記掛著給裴知鶴也拍一張照片,一直都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回到停車場,剛剛還鮮亮的夕已經沉至天際線下,日幕被渲沉靜的湖。

落日的餘暉裏,裴知鶴很平常地回頭,等跟上。

江喬終於鼓起勇氣抬起手,按下了快門鍵。

作太匆忙,滾不小心轉到了自模式,一瞬間閃燈大亮。

沒想到好好的拍會弄出這麽大陣仗,始作俑者自己先被閃到閉眼,尷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對麵被拍的人緒穩定得多,並不惱火,甚至還心很好地笑出了聲。

裴知鶴單手搭車門,好整以暇地問,“拍得怎麽樣?”

江喬:“……”

比起拍得好不好,更關心有沒有拍到。

拍開了閃燈,隻是普通級別的社死。

拍開了閃燈把自己都閃瞎了卻因為手抖拍糊了,才是社死的盡頭。

出照片口響起悉的滋滋聲,穿泡泡婚紗的輕鬆熊緩緩現出全貌。

白亮的閃燈下,照片裏的英俊男人斜靠著黑的車門,雙目微瞇,對著輕笑,點漆的眸,如星夜下的靜謐雪原。

倒是沒拍糊,清晰得有些過分了。

這是給裴知鶴拍的第一張照片,毫無技巧,純靠模特的貌混一張佳作。

裴知鶴之前說過的那句“能生巧”重新浮現在腦海,一時間想起的,是與眼前這一刻角對換的畫麵——

去年,前年,讀高中以來的每一年。

裴知鶴被喊過來為和裴雲驍拍合照的時候,好像也是現在的這幅神

也許更平靜,也許更有距離,同一雙狹長的黑眸穿過薄薄的手機屏幕,安靜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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