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周應淮，你看看我，像不像個傻子

楚安寧的話音落下，就有一個量高大的保鏢走了下來。

江檀除了上車，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車正在放著優雅的古典樂，江檀低著頭，眉眼低垂著，一言不發。

“江小姐你放心，我沒有什麽惡意。”

楚安寧的嗓音有淡淡的喑啞，是煙過度的後癥，說：“你知道周應淮這麽冒失的和我一刀兩斷，會麵對什麽嗎？”

江檀知道，可是人都是自私的，有些東西周應淮不說，江檀就不想去問。

垂著眸，也不看楚安寧，輕輕地說：“楚小姐，這些事與我無關。”

楚安寧從夾層裏拿出煙，點燃，香煙辛涼的氣味在車彌漫。

突然冷笑了聲，緩緩地說：“江檀，我確實沒有見過像你這麽自私的人。”

車子開出去沒有多久，楚安寧吩咐司機將車停下。

江檀無聲坐著，一直到車門被打開，才輕輕說了句謝謝，下車離開。

車子揚塵而去，江檀終於敢卸力的蹲坐在了路邊。

真是狼狽不堪。

剛剛那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江檀手無寸鐵，唯一能夠依仗的，隻是周應淮的偏向。

至於自己，在名門貴麵前，哪裏有半分勝算？

江檀一個人在路邊蹲了很久，麵前車流如織，刺目的落在路邊的雪堆上，晃得人眼睛生疼。

寧城的冬天，可真是冷啊。

江檀夜裏沒等到周應淮回來。

楚安寧的事讓江檀好不容易被抑下去的不安，重新燃起，發了條短信，字斟句酌，“今天很忙嗎？”

三秒後，周應淮的短信發進來，他說：“嗯。”

江檀愣愣的看著，想從這隻言片語中，看出周應淮此時此刻的語氣和表。

這顯然太艱難，像是個笑話。

江檀一直都是進退有度的，但是這一刻，卻有些執拗的，繼續發著。

說：“你想要什麽生日禮？服好不好？”

等了很久，周應淮沒有回應。

江檀肩膀鬆懈下去，半晌後，起，往外走去。

一個人在家裏就會多想，出去給周應淮買個禮吧，這樣，就不會多想了。

江檀去的是寧城最高端的商店，在留學機構這半年多賺了點錢，力所能及的範圍，也能給周應淮添置幾件東西。

隻是江檀幾乎從不去做這件事，羊出在羊上，拿著周應淮投資的錢去給周應淮買東西，江檀覺得蠻可笑的。

商店空氣中彌漫著昂貴清淡的香水味，江檀不是很喜歡，更喜歡周應淮上幽冷寡淡的檀香。

奢侈品專櫃的櫃姐們笑容甜，看著江檀走進來，眼前一亮，笑著說：“周先生這次怎麽沒有跟您一起過來。”

周應淮也會陪著江檀逛街，隻有兩次，但是兩次都出手闊綽。

江檀在店裏的沙發坐下，喝著熱茶，笑笑，說：“我想給他買套西裝。”

“您稍等，”店員笑著，熱的說：“最近剛剛出了好幾件限定款，我拿過來您看看，還有，周先生之前都是選私人定製的，這次要不要順便也定製一件？”

江檀便說‘好’，安靜的等著。

店裏的服裝輒五六位數，江檀刷卡的時候，還是被這幾件輕飄飄的布料的價值震撼了。

想起周應淮陪著來這裏買服。

男人攬著的肩膀坐在私人房間，戴著小葉紫檀佛珠的手手指白皙修長，漂亮而清冷的眉眼矜貴，微微抬眸，看了眼被櫃姐推進來的排的時裝。

他漫不經心地說：“那件黑的不要，其他的都買下。”

江檀想，錢在周應淮眼裏算什麽？

數字罷了。

他給自己的都是錢。

拿著服離開，櫃姐和店長笑容燦爛的將送到了門口。

江檀不自在的笑笑，說了多謝。

漫無目的的在商場裏走，工作日的下午，本就沒什麽人。

江檀的目在零零星星的路上上掃過，最後，卻像是被人當頭棒喝，愣在了原地。

那家譽全球的珠寶店裏，江檀看見了周應淮。

他穿著簡單的白襯，氣質異常的生人勿近，量高而優越，眉眼矜貴，表淡漠。

他的側，正站在今天上午，江檀剛剛見過的楚安寧。

楚安寧在周應淮的麵前，顯得很乖巧，抿著甜甜的笑，指著櫃臺裏麵的珠寶，問周應淮什麽。

江檀隻能看著的張張合合，但是大腦宕機，一個字都辨不出來。

一種難言的悲涼，像是長了翅膀，開始在江檀的邊圍繞。

江檀眨眨眼，眼眶酸疼痛，難以言喻。

像個傻子，用力著手中購袋的繩子，僵的站在原地。

而遠，周應淮表冷漠，在楚安寧的撒討好中，麵容無波瀾。

江檀的手都在發抖。

看著周應淮的方向，往後退了幾步，走得更遠。

那條王母娘娘用發簪劃出來的長河，在這一刻，似乎變得愈發洶湧。

江檀打通了周應淮的電話，男人聲線清冷，聽不出半點端倪，“檀檀，怎麽了？”

江檀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了楚安寧故作清脆的聲音。

楚安寧說：“應淮，是誰啊？”

喊他‘應淮’，真是好親昵。

江檀苦笑一聲。

說：“周應淮，你在哪？”

周應淮是被周墨行著陪楚安寧來買所謂的珠寶的，周墨行給出的理由，也確實讓周應淮無法拒絕——周家楚家一直好，現在是他違背婚約在先，陪著楚家兒買個東西聊表心意，是不是也是應當的？

確實應當，於於理都應當。

可是這一刻，周應淮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清越冷靜的嗓音掩蓋不住深層的繃，他說：“理一點事。”

江檀眼淚掉下來，聲音沙啞：“那你理完了嗎？”

“快了。”

“周應淮，你看看我，像不像個傻子？”

周應淮瞳孔微，難得錯愕，他的結滾，下意識往外張，於是，看見了遠遠站著的江檀。

江檀對上他的目，笑著將手中的服放在地上，輕聲說：“你好好理。”

周應淮沒來得及開口，江檀掛斷了電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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