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顧清菡院落的婢正在輕聲忙碌著。

從清掃、備水，到掌廚、熨，再到記錄賬冊、清點庫房，都有條不紊。

婢之間也都一片和睦。

們大多都是被家人賣到那煙柳之地，或是被拐來發賣的窮人家的兒，絕之時，都是顧清菡手相助。

不僅給們吃穿，還送們去書堂，讓們自己選擇謀生的路。

們經常在私下討論，遇到顧清菡是們黑暗人生中的第一束。

顧清菡明明是那麽的貴，卻仿佛民間俠客一般，拯救了無數人。

婢們好似又想到了一，對視一笑後繼續手裏的活計。

門口傳來了一陣略微急促的腳步聲，原是顧榕欣小步跑來了。

跑到門口，客氣地說：“麻煩姑娘們通報一聲姐姐，我好進去。”

婢們見到是顧榕欣，福行禮，悄聲道：“欣小姐好，小姐還沒醒，您進廳裏等一下吧。”琬竹這時走了過來，領著顧榕欣到了西邊的廳坐下。

那廳左右各置了青鸞牡丹紫檀椅，配著的都是珊瑚條桌，上頭整齊地擺著紅漆描金梅花茶盞，每日都換的水果被摞在掐琺瑯瓷碗裏。再一看，鬥彩蓮花碟竟是被當作吐果核的容了。

春桃端來剛做好的茶點，清晨荷花水衝泡的果茶也倒盞裏。

雙手遞給顧榕欣，有些好奇地問：“三姑娘怎的卯時就來了，梁府花宴還在未時呢。”

顧榕欣有些著急：“今日荷憐從老家回府，和我說京城現在都在傳大皇子和姐姐在永安樓私會，姐姐還……”說到此，咬了咬，眉頭蹙得更了，下決心道：“說是，大皇子親口說，姐姐還和他翻雲覆雨……還，失了清白之。”

說到此已經有些哽咽，姐姐如此清風明月之人，變了百姓口中的不檢點的子，更有甚者，還在意姐姐的貌。

那些雜種，他們怎麽配！

顧榕欣心中有無盡的憤怒，聽聞此消息後隻是簡單梳洗一下就趕跑來了。

生平第一次如此不顧禮儀，也不顧下人們驚詫的目，隻是憑著緒奔跑。

春桃聽到這兒也驚異得不行，忙問：“是大皇子親口說的嗎？”

顧榕欣眼圈通紅，點頭：“我細細地問了荷憐，說給大皇子醫治的醫親口說的，也不知大皇子是患了什麽病，竟說起胡話了。還有好多人都說當日見過顧家的馬車，也看見了顧姐姐從那二樓雅間出來。”

“今日梁府花宴，那些人指不定怎麽看姐姐……”

的手攥著，憤怒讓的手止不住地發抖。

春桃比年長幾歲，雖然離奇憤怒，但是堪堪忍住了。握住顧榕欣的手，冷靜地說：“三姑娘，我家小姐與你最是好，我們等小姐醒來再一起商討。”

“三姑娘先喝了這口熱茶，小姐平日裏最喜歡的。”

琬竹靜靜站在一旁，皺著眉。

自己應該拿哪把刀手刃大皇子？主子派來保護小姐的暗衛，都有特令，隻要是危及小姐的，無論是何人，都需送他見閻王。

春桃看時間差不多了，與顧榕欣進去臥房。

紗幔堆疊，金楠木製的撥步床上厚厚的放置了床鵝絨墊，最上層置了涼簟，怕顧清菡睡覺時移，那涼簟長長的垂落在地。床的兩側各一丈外，擺了半人高的冰鑒。累紅石香爐飄出來的縷縷香氣，伴著涼意清清爽爽的散開。

春桃綁起床幔，銀鉤上的流蘇落下。

顧清菡沉沉睡著，檀口微張，呼吸之間，盡是蓮香。

白玉般幹淨的小臉，因睡得舒爽，帶了些意，睫垂落，在臉頰上灑出一片影。

春桃和顧榕欣看到這副模樣，心中母泛濫，竟心有靈犀相視一笑。

春桃狠了狠心，用羽扇輕輕扇著：“小姐，該起床了，三姑娘今日也來與小姐一起梳妝了。”

“嗯……三妹妹也來了……”

顧清菡艱難地睜開雙眼，剛醒來地聲音甜，又帶著一懵懂。

進來服侍的丫鬟差些被可得流出鼻。

能服侍小姐果真是幸福啊！

顧清菡一睜眼便看到顧榕欣和一群侍滿臉慈地看著，臉上盡是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慈祥。這種表，小時候在娘親臉上見過。

大家見顧清菡醒來，請咳一聲若無其事去做自己的事了。

顧清菡眨眨眼，抬頭便看到顧榕欣眼圈紅紅的，急忙起：“欣欣，一大早怎麽哭了，是誰欺負你了？”

顧榕欣這才委屈地說完整件事。

顧清菡耐心聽說完，乖乖坐著讓侍給潔麵淨牙。

有些口齒不清道：“你說那葉俊毅汙蔑我與他在外？”

這話一出嚇了周圍人一大跳，顧榕欣趕擺手：“不……不是。”

“是……是未婚之前和他發生關係，還汙蔑是姐姐蓄意勾引！”

看顧榕欣又要哭出來，顧清菡示意春桃拿幾個帕子來掩在麵上，笑瞇瞇道：“我那日確實在永安樓，也見過葉俊毅完整的下半。”

聽到這話顧榕欣連眼淚都忘了，顧清菡又讓人給淨麵，繼續道：“他下那二兩仿佛繡娘手裏的繡花針一般，還翻雲覆雨呢。”

“況且，他如今應該已是不舉了，既然他願意說，那就讓他說。”

“可是姐姐的名聲……”

顧清菡認真道：“不礙事的，我自有辦法。況且那名聲不要也罷，我隻要活得快活。希我們欣欣也不畏世人口舌，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顧榕欣看著姐姐臉頰還帶著些稚氣未的，杏眼中流溢彩，亮得驚人。

顧清菡又出些笑意：“不過也多虧葉俊毅這一出……”

“快些給我梳妝，吃過早飯，我要去顧絮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