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雲降在房間裏躺了會兒,覺得睡不著,就打算出來轉轉,後半場沒了上半夜的烏煙瘴氣,格調很清新。
找了個正對歌臺的小圓桌坐了下來,點了杯桃果酒,托著下看著臺上的歌手。
正在演唱的是一首中英文混唱的歌,曲調很和。
不遠。
路闊原本打算起的作頓住了,雙手撐在上停了片刻,而後又重新靠回了沙發上。
拿起煙盒,敲了支煙出來,遞到邊銜住,點燃後了一口,兩指夾著拿了下來,長長吐了口煙霧。
目卻是一直盯著不遠的人。
換掉了先前的演出旗袍,穿了件淺的寬鬆款高領,一頭長發繞了個丸子頭。
臉上也洗掉了之前的淡妝,素著一張麵孔,單手托著下,看著不遠的舞臺。
整個人往那一坐,看起來恬靜又溫婉。
路闊靜靜注視了半晌。
臺上的歌手剛好唱到高部分。
“You’renotmineanymore.”(你已經不屬於我)
“ButI’mstillalittlebityours.”(但我還是對你有點留)
路闊忽然皺了皺眉。
唱的什麽玩意兒!
瞬間連煙的致都沒有了,直接在煙灰缸裏擰滅了,起要走。
那邊,褚雲降還在看著歌手發呆呢,側忽然過來一方黑影。
愣了愣轉頭看過去。
一個染了頭霧霾藍發的男生一臉笑意地看著:“,一個人嗎,去我們卡上一起玩兒唄?”
男生年紀看起來不大,大約二十出頭的樣子,一價格不菲的裝扮撐起了一子二世祖的氣質。
褚雲降聞聲頓了頓,笑著謝絕:“不好意思,我已經準備走了。”
說著,就站了起來。
如果不是今天幫葉禾,自己基本從來不會來這種場合,見到這種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也都是讓著走。
葉禾常說:“你這張臉丟夜場裏,就是引人犯罪。”
可當準備離開時,對方卻忽然跟著往後退了幾步,擋住了的去路。
繼續一臉笑嘻嘻地道:“賞個臉嘛,不玩那喝一杯總可以吧,看你喜歡喝果酒,我給你再開一瓶。”
被擋了路,褚雲降被迫停下了步子,看著麵前起碼比自己高一個頭的人,頓了頓。
眉頭微微蹙了蹙,依舊態度堅決地拒絕:“不好意思,我真的要回去了。”
見再次拒絕,男生臉上的笑容有了一鬆,後的卡座也傳來一陣低低的哄笑。
他回頭看了眼,而後神染上了層被駁了麵子的不悅,皺了皺眉,開始喪失耐心。
“不是,就約你去坐會兒,隨便喝點什麽或者聊聊天也行,也沒要幹啥啊!”
自小養尊優長大的富家小爺,幾乎沒過什麽挫折,自然不允許自己今天這麽丟麵子,說什麽都要拉褚雲降去坐會兒。
褚雲降見狀默了頃,看了眼男生後的卡座,一群和他一般大的男男,頭發也都是染得五六。
“在拒絕,你是眼睛瞎還是耳朵聾?”
忽然,一道冷冷的聲音了進來,音質沉潤帶著點煩躁的戾氣。
褚雲降聞聲愣了愣,側頭看過去。
路闊站在一片晦明的影裏,英的五神微淩,眸尖銳犀利地看向站在麵前的男生。
那男生也循聲看過去,稚氣未的臉上帶了層惱意:“你誰啊,跟你有關係嗎?”
路闊皺著眉,眼神上上下下將麵前這個看起來都沒長齊的家夥掃了一遍,都懶得費口舌,又轉眸看了褚雲降一眼。
神不耐地道了聲:“過來。”
他其實不想來的,人本就不想看見他,他又何必上來自討沒趣。
本來都已經走出場了,也不知道自己哪筋了,轉又回來了。
褚雲降抿了抿,頓了半晌,還是邁開步子往他走過去。
可剛邁出去一腳,那男生直接手扯住了的胳膊,一臉不解地笑了聲。
“不是吧姐姐,這也得先來後到吧,您要是趕場兒,去我們那坐一會兒就走是了唄。”
說完神輕浮地將褚雲降從頭打量到腳:“畢竟,我也沒打算要包夜。”
話音剛落,路闊原本停留在褚雲降臉上的目,瞬間緩緩轉了過去。
一雙深眸直直看向說話的人,神也跟著冷了幾個度。
眸比先前又銳利的幾分,似是一把寒淩淩的刀,靜靜抵過去。
“你再說一遍。”
褚雲降聞聲愣了一下,趕忙掙了腕間的桎梏,三兩步走到路闊的旁,抬眸看向他,小聲道了句:“沒事,走吧。”
以對他脾氣的了解,一般他出這種神就是打算較真了。
而他較真起來的後果,普遍況下都不太好收場。
可路闊好似沒聽見,臉上神依舊很淡,但微垂的眼角昭示著,他惱了。
看著麵前這個眼底醞釀著風暴的男人,男生愣了片刻,心裏霎時了些底氣,抿著沒說話。
褚雲降見狀,又看了路闊一眼,最終還是抬起手扯了扯他的袖,迫於無奈地了他一聲:“路闊。”
這低低的一聲讓路闊愣了一瞬,偏眸看過去。
昏暗旖旎的暈下,側的小人仰著臉,一臉的擔憂,倆手扯著他的袖,看著他的眼睛道了句:“算了,走吧。”
褚雲降的確是怕遇到路闊,但現在這個況更怕他真的鬧起來。
路闊沒說話,一雙黑亮的眸子靜靜看了片刻,眉頭蹙著,似是在忖度什麽。
他也明白不想惹事的心理,最終還是選擇妥協,轉過頭眼神不善地看了那個男生一眼,而後便拽著褚雲降的胳膊打算走。
可剛轉,一道低低的聲音就傳耳朵。
“裝什麽堅貞烈。”
侮辱意味十足。
話音剛落,路闊就忽然停下了步子。
褚雲降沒聽見剛剛的那一句,隻覺路闊拽著胳膊的手忽然鬆了開來,接著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直接轉了,一拳就砸了過去。
“嘭”的一聲響,那男生始料未及,巨大的衝擊力使他整個人往後倒去,連帶著撞倒了後一排酒桌,酒水劈裏啪啦撒了一地。
周圍原本還深陷樂聲中的人群瞬間驚呼著站起來,避讓四濺的酒水和酒瓶碎渣。
“幹嘛呀!”
“這是咋了啊?”
“……”
一時間抱怨聲四起,連中央歌臺上唱歌的歌手都停了下,一臉錯愕地看過來。
伴奏還在繼續,隻是沒了歌詞。
那男生躺在一片混中愣了幾秒,而後紅著眼爬了起來:“你他媽敢打老子?”
說著就要衝上來,可還沒近,就被路闊一腳踹開,又重新跌回了地上。
路闊跟著三兩步走上去,半蹲下來,手摁住他的後頸,迫使他整張臉抵在一地的酒水和玻璃殘渣上。
神暴戾可怖,近乎咬著牙道:“道歉!”
可生慣養長大的小孩兒骨子裏都有那麽點兒不怕死的叛逆基因。
臉被著,吐詞不清地反口:“你有本事就弄死我,但凡你弄不死,我要是從這出去,被弄死的就是你。”
這句毫無威懾力的警告直接給路闊聽笑了,角雖勾著,可笑意卻不達眼底。
“怎麽?下一句是不是就該問我知不知道你爸是誰了?”
這一刻,男人與男孩兒的懸殊展無疑。
無論從力量上還是氣場上都是倒的製。
這時,男生那一卡座的一群人也都趕了過來,囂著要上來幫忙。
被急匆匆趕來的幾個服務生給攔了下來。
一個眼路闊的大堂經理生趕忙走上來,膽戰心驚地道歉:“實在是對不住,路先生,這場是我們疏於管理,您先消消氣。”
說著,又看了眼被他摁著的人,瞬間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不王家的那個小公子嘛!
出了名的頑劣不馴。
要放平時這都好辦,可偏偏今兒起的兩位,他們一個都不敢得罪啊。
大堂經理叨叨叨一堆,路闊權當沒聽見,手下摁著的力道又大了幾分,神依舊淩厲:“道歉!”
開玩笑,他路闊什麽時候得到一個頭小子騎他頭上作威作福了?
在聽到服務生稱呼“路先生”的那一刻,王珂其實心裏就有些打鼓了。
雖說他這是被家裏寵大的,平時無法無天慣了,但也知道淮江商圈裏那不能惹的幾個姓。
好巧不巧,就有個“路”。
一旁的大堂經理見狀趕忙開口勸:“王公子,您要是真有錯兒,就道個歉,回頭今晚的消費全算我頭上,算我請您的行不?”
到這份兒上了,隻得王侯裏挑低爵的欺了。
王家這位雖說也惹不得,但總比惹了路家的這位好得多。
王珂聞聲頓了頓,才低低道了聲:“對不起。”
這下本不用猜了,看大堂經理這態度,就知道肯定是路家的人了。
他渾了這些年,家來老頭子對他沒什麽要求,但卻三令五申過,商圈裏那幾家子的人別惹,不然直接給他皮揭了。
路闊垂眸看著他,神帶了幾分高高在上的傲慢,淡淡道:“大點聲。”
王珂咬了咬牙,顴骨被玻璃碎渣磨得生疼,拚盡全力喊了聲:“對不起!”
路闊應聲轉頭看向站在後的褚雲降。
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一雙大眼睛瞪得大大地看著他。
路闊淡著神看了半晌,而後歪了歪脖子:“不滿意?”
說著,手下的力道持續加重,王珂的臉直接被玻璃渣刺破,流出了,一臉痛苦的悶哼了一聲。
褚雲降見狀這才緩過神來,趕忙擺了擺手:“沒關係,你……你趕放開他。”
話音剛落,王珂就覺脖頸上的力道一瞬間鬆了,他趴在地上咳了好幾聲,才緩緩爬坐了起來。
路闊順勢站起了,垂眸睨視著癱坐在地上的王珂,毫不避諱的自報家門:“我姓路,路闊,從這出去,隨時歡迎你來弄死我,我等著。”
這一聲兒說得很淡,卻著強大的底氣。
說完,看都不看在場的任何人一眼,直接拽著褚雲降走了。
周圍觀的人群還沒從剛剛的混中緩過神來,愣愣地為他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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