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電梯出來,秋苒就聞到了一飯菜的味道,估計是顧鬱打電話回家,讓珍姨給做的。
都是平時吃的,但現下聞到這些味道隻想反胃,和眾人打了聲招呼就趕上樓。
珍姨跟在後麵,一進房門就看到秋苒白著張小臉,跪在地上抱著垃圾桶幹嘔,趕上前給拍著後背。
“苒苒,我看你孕相一直以來都好的,怎麽會突然害喜呢?”
秋苒有苦說不出,隻隨便應付了幾句,讓珍姨別擔心。
“那行,我去給你放洗澡水,你要是半夜了想吃東西再和我說。”走時還不忘抓了一堆酸梅幹之類的果幹放在手邊。
被丟在樓下的顧鬱臉有些沉,打了通電話後,就坐電梯上樓,傭人們看著沒一口的飯菜麵麵相覷。
秋苒連吃了五六個酸梅才舒坦了一點,房間有些悶熱,上出了不汗,準備洗個澡。
結果出師未捷卡在了服這步,今天這件禮服的拉鏈在後背,拉環又小還在一個怎麽都不到的位置。
這要是以前,分分鍾就能把這件子了,但現在……
了腰上多出來的一圈小,秋苒都想哭出來了,以前多瘦啊。
正懊惱時房門被敲響,秋苒以為是珍姨知道不下子,去而複返回來幫,畢竟今天穿上時也是幫忙的。
沒多想說了聲進來,索一屁繼續坐在地上,背對著門耍賴道:“珍姨,你快幫幫我,這子我不下來,氣死我了嗚嗚嗚。”聲音又又委屈,讓某個人的心得一塌糊塗。
等了許久,後麵還是沒靜,秋苒轉過頭才發現顧鬱坐著椅在門邊看著出神。
“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好點了嗎?”
秋苒點點頭,“好多了,已經不想吐了。”
顧鬱控著椅進,隨手將門關上,對地上的人兒道:“地上涼,你過來。”
“幹嘛?”
“你不是夠不著拉鏈麽?”
秋苒秒懂他的意思,依言從地上爬起來坐到梳妝臺前的小凳子上,背對著他。
心裏有些別扭,明明兩個人是正兒八經的夫妻,卻張地不敢回頭看他。
房間瞬間變得很靜,他抬手將拉鏈拉下的瞬間,出一大片背部,皓白得沒有一顆痣的皮,宛如一匹上好的白練,讓人克製不住想要。
“好了。”他的聲音有些啞。
“哦好,謝謝。”
“去洗澡吧,晚安。”
“顧鬱。”自醫院回來以後,他們就沒有再睡在一起過,他不主提起,也沒了當時那一衝勁,秋苒心裏說不失落是假的。
“怎麽了?”
“你剛剛在門口的時候,在想什麽?”
顧鬱微怔,隨後表變得平淡,“沒什麽。”
他從前不知道人懷孕會這麽辛苦,如果秋苒接下去的每一天都要這麽辛苦,那他可以不要孩子的,但他和秋苒之所以會糾纏在一起,不就是靠著這個孩子?倘若沒了這個孩子,他和秋苒之間又要靠什麽維係呢?
結果一打開門看著秋苒坐在地上耍賴,腦子裏就莫名出現了一個小小人兒的廓。
如果他們生的是兒,那是不是以後家裏就會多一個迷你版的秋苒,穿著媽媽給準備的好看的子,甜甜地笑著喊他爸爸?
可像他這種人,真的有資格婚姻滿,家庭和睦麽?
依稀記得小時候爺爺帶他去慈雲寺禮佛,讓一個老和尚給他算命,那老和尚說了一堆,他隻記得那個老和尚說他注定“六親緣薄”。
結果還真被他說中了,父母皆失,如今連唯一的爺爺都和他離心。
他從不是迷信的人,再加上在國外留學多年,唯多過唯心,但唯獨和之間,他第一次對這種事有了搖之心。
回到書房,就看到秦衍安翹著二郎,坐在沙發上正跟小啄米一樣打著瞌睡。
“我是請你來我家睡覺的嗎?”
木門用力關上的聲音,把他嚇得差點從沙發上摔下來。
了頭上翹起的呆,秦衍安漫不經心調侃:“呦,顧總舍得回來了?我還以為您老人家在溫鄉呆久了,快把我這個孤家寡人給忘了呢。”
他和顧鬱是在國外上大學認識的,彼時他隻是一個在外求學的窮學生,每一天都會被那些白人種族歧,他又不敢說給父母聽,一度患上了抑鬱癥。
“你就這麽甘心遂了他們的願?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強者才有話語權,難道你不想有一天將那些人踩在腳下,讓他們對你俯首稱臣?”
這些話,是他當時要跳樓的時候,顧鬱出現在他後說的。
秦衍安後來回想時,也常常慨,其實那天他未必會真的跳下去,顧鬱也瞧出來了,他的那番話與其說是勸告,不如說是收服人心。
顧鬱看好他在醫學上的天賦和造詣,而他需要顧鬱金錢上的支持和家族勢力。
嚴格來說他們也算是同一類人,畢業後他為顧鬱賣命,也算是全了他那幾年的關照,想離開時他也沒有強加挽留。
直至回國後,他才知道原來顧鬱在他們還沒正式結時,就已經派人關照他的父母,甚至還在老家送了棟別墅給他們,有些東西冥冥之中就注定是還不了的,就比如人。
而有些人的手段,就是能讓你心甘願地為他賣命,強者也隻會對更強的人俯首稱臣。
秦衍安甩了甩頭,從陳年舊事中回過神,“你大晚上的把我過來,到底有什麽事?”
“我是想問你,有什麽辦法能讓秋苒懷孕不那麽痛苦?”
“什......什麽?”秦衍安看顧鬱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還以為他得了什麽疑難雜癥。
顧鬱深吸口氣,像是在做什麽痛苦的決定一樣,“如果現在打掉孩子,對秋苒會有什麽影響嗎?”
“是秋苒不想要孩子了?”
顧鬱搖了搖頭。
秦衍安看他這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無語道:“哥們,你能別太離譜嗎?這個世界上就很有孕婦會沒有孕反的,要是都像你這樣,不要打掉孩子,那人類不都快滅絕了?”
“你呀就是關心則,我告訴你孕婦的緒可是很敏的,你們這才好了幾天,可千萬別在麵前說話,不然可有你好的,也別想打胎,那多傷子你知不知道?”
顧鬱也覺得自己快瘋魔了,才會有這麽混蛋的想法,他就是見不得秋苒有一點難,如果可以他不得幫把那些痛苦都轉移到自己上。
秦衍安突然變得正,眼神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我還有一件事想跟你說,你的可能還有醫治的可能。”
“嗯。”
“不是,我認真的。”秦衍安無奈道:“最近我聽到了點關於那個老神醫,費老醫生費旭聰的風聲,他老人家又重出江湖了。”
“所以呢?”
“你!你能不能對自己上點心?”秦衍安氣呼呼地背起包就往門邊走。
“衍安,”他的聲音傳來,“我試過,三年多了。”
一千多個日夜,無數的複健,在希到失之間流轉,他實在沒有那個心力了。
如今他有了秋苒,已經不敢再貪心,如果他能用一雙,換取永遠陪伴側,也未嚐不可。
“隨你。”
秦衍安的背影看著還是氣呼呼的,但他比誰都知道顧鬱的脾氣。
如今能勸得他的,也隻有秋苒了。
兩人能重歸於好他也是打心眼裏高興,希秋苒別再辜負了顧鬱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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