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姜秦氏卻眉眼彎彎笑了，問道：“那年好不好看？”

姜秦氏現年三十四歲，看面容卻換像是二十歲的年輕姑娘，一看便是盡了歲月優待的人。

心想著兒說不定和一樣，也是個只看臉的，早早給自己相中了夫君也說不定。

姜四爺看到妻子的神，就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想到兒未來嫁人的畫面，平日里溫和灑的男人，脾氣暴躁地一拍桌子，“好看也不行，年年才多大？”

姜秦氏挑了下眉，“若是好看也不行，當初我也不會嫁給你。”

笑說，“若是那年你答應了和九皇子的親事，那年年可是從小就有一個漂亮哥哥做未來夫君了。”

姜嬈幾個月大的時候，昭武帝有意給姜嬈和那時兩歲的九皇子容渟定下娃娃親。

姜秦氏瞧著那個兩歲的男娃娃生得玲瓏漂亮，又聽聞他的生母是個世上難尋的人，想來他日后的模樣也不會錯，便有些心。

可惜這門娃娃親卻被姜行舟婉拒了。

“年年是我心肝，我是定要給找個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做夫君的。”

姜四爺因姜秦氏一番話，想起往事，冷哼了一聲。

他早早端起了老丈人挑剔的架勢，“九皇子那病弱瘦小的樣子，我才看不上來。”

更何況他心里明白，這門親

事可沒那麼簡單。

九皇子出生喪母，在宮中毫無倚仗。

皇帝有意將他的兒和九皇子湊一堆，分明是想找寧安伯府，給他這個無依無靠的可憐兒子做一做靠山。

可深宮那種吃人的地方，若連個真心護著他的人都沒有，那他活下來可能都不容易。

更遑論日后若有奪嫡紛爭，他這種毫無背景的皇子，就是炮灰的命。

他絕不希看著自己的兒換沒出嫁就了寡婦。

……

城西小屋，屋屋外，姜家的仆人進進出出。

自姜嬈從墻上摔下來那天開始，就沒臉來了。

可年這里卻需要人手看著，便撥了十幾個下人在這守著。

這些下人進進出出的，將城西這件破舊的小屋修整如新，屋，堆滿了從姜家府庫取出的珍稀藥材。

容渟背部著椅，坐在窗邊。

他看著屋外來回走的人影，雜沓的腳步聲紛紛耳。

他心里明晰這件事的前因后果，知道是因為砸到了他而心懷愧疚，撥了些下人過來。

可回想起那天的場景，他的眉眼卻沉了下來。

他未曾想過要去救。

誰死誰生，與他毫無干系。

九歲那年，他親眼看著十皇子被一個犯了瘋病的妃嬪推進池塘。

曾經氣焰囂張，伙同其他哥哥一次又一次將他踩在腳下欺負的十皇子，在鼻子里嗆了水，快要被水淹沒的時候，終于有了點做皇弟的樣子。

那是他第一次喊他九哥——在能利用他救命的時候。

可十皇子喊哥哥求救命的求饒聲音越是凄然，他在岸上草叢邊站著，沒有任何的作，看著他沉水底。

一個活人死了，沉在水底，就像一條魚，安靜多了。

冷，自私，親弟弟死在眼前都紋不。

這才該是他的反應。

該將棄只于不顧才對。

冷眼看著摔進雪里才對。

可在看到掉下來的那一刻，他的的反應卻很迅速。

甚至被砸到后，明明上的傷疼痛得好比刀割，心里卻率先松了一口氣，沒事了。

反常得簡直不像他。

這一時的反常，代價未免太大了。

他莫名對到有些悉，偏偏又想不起來這種悉從何而來。

到底是誰。

容渟垂下眼簾，凝視著自己的兩條。

曾經這里疼得鉆心蝕骨，這幾日……卻變得如同木頭一樣，毫無知覺，連痛意都覺不到了。

骨以下，仿佛空空如也，即使直接將這兩鋸掉，恐怕與現在亦無區別。

他才看到了一點點能重新站起來的希，結果卻

容渟的眼里落滿翳。

昏迷的時候，約約間，老大夫的話他都聽到了。

從此他就是個徹底的殘廢、沒用的廢了。

無法回京，京中殘留勢力亦廢棋。一步敗，步步敗，他將會永遠屈居人下。

像有落刀剜在心上，容渟攥在旁的拳頭不甘地抖了起來。

窗邊忽然傳來一陣簌簌的響。

他抬眸去，窗欞邊，一顆扎著兩個圓髻的腦袋探了出來。

是姜嬈。

趴在窗邊，出頭來，語氣鄭重，“我找到治好你傷的辦法了。”

那一雙含秋水的眸子，因哭過好幾次，眼角紅，臉卻換是很漂亮，像剛被咬破的石榴粒兒，一臉水紅，潤的淚意盈盈。

一臉愧意地看著容渟。

見他蒼白，虛弱，的眼里落滿沉燼，灰暗落寞。

是把他害了這幅模樣。

都是的錯。

自責地垂下眸去，輕聲承諾，“我會把藥帶回來的。你要等我回來。”

出城的馬車正在外候著，沒有多說太多，只匆匆道了這兩句，便登上馬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