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這樣，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了？”

柳翩然強忍著害怕，將桑雪扶起來，護在後，滿眼心疼：“就是做了天大的錯事，你們也有自小的分在，不過是一支金步搖，表妹想要多就有多。為了這麽個金錢俗要了桑雪的命，表妹的良心真的過得去嗎？”

真是個蠢貨。

“翩然姑娘倒是會慷他人之慨。”

連表姐都不願意，生疏道：“桑雪是我國公府的奴才，伺候我幾年，我國公府就給了幾年的工錢，我不欠什麽？有什麽良心過不去的？你自甘下賤，要跟一個賣的奴才講分，可別把我拉下水。如今犯了錯，犯律法，我沒有私下置，給府也堂堂正正，問心無愧。”

“我不是怪你的意思。”

柳翩然急紅了臉：“犯了錯，小懲大戒就好，何苦要命呢？”

“你的意思是說，你比順天府的府尹更會斷案，桑雪隻要進了衙門，就會被府冤刑折磨致死？”

“我……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妄議朝中員，史臺都能參國公府一本，更別說以柳家平民份，本就幫不到。

沈飛鸞蔑視了一眼，開口送客，忽然瞥見江氏一個扭上前，淚眼朦朧，姿絕，對著門口委屈道：“鸞兒，你是不是對姨母和表姐有什麽誤會？還是姨母說錯了什麽話，惹你不高興了？對不起，都是我們不好，你……”

“啊！”

沈飛鸞眼睛一轉，邊噙著一抹冷冷的笑，猛摔在地，細的手心在地上磨出珠，爭相恐後的往外冒。

“嘶——”

痛呼一聲，眼眶瞬間紅了，盈盈淚珠掛在睫，要落不落，惹人疼惜。

“囡囡！”

一陣風刮過，量高大，威猛無比的榮國公搶在丫鬟們之前，抱住了自己的兒。

他一襲軍裝然英姿，如瓊枝一樹，向來平穩堅毅的臉上出幾分驚慌：“怎麽這麽不小心？”

再次見到這位令外人聞風喪膽的爹爹，沈飛鸞的假哭也帶上了八分真流。

抓住榮國公的襟，整個人了起來，哭得發抖：“爹爹……爹爹……嗚嗚……”

哭得不能自抑，桑雨忙上前，將桑雪東西的事說了出來，重點說了表小姐與自家小姐起了爭執。

“爹爹，不……不怪江姨母……”

沈飛鸞怯怯地看了江氏一眼：“……也是關心表姐，一時急才……”

咬了咬：“爹爹，我好羨慕表姐有自己的娘親啊！”

提起紅薄命的已逝妻子，榮國公心中一痛。

那份沉痛隨著時間，全都化為了對小兒的疼惜。

他殺氣騰騰的眼睛怒視過去，江氏和柳翩然嚇得雙雙跪地：“國……國公爺……”

那聲套近乎的姐夫二字，是怎麽都吐不出來了。

“真是婦人之仁。”

榮國公冷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犯錯之人就該得到懲戒，這便是以儆效尤。若真像你們所說，那每一個犯了錯的人都請拿輕放，日後豈不是誰都能來這鸞繡苑上一？”

那何統？

“而且……是誰給你們的膽量，在我府上欺負我的兒？”

“我們……我們不是……”

“給我滾下去。”

榮國公掂了掂懷裏沒什麽重量的小姑娘：“再有下次，就算是純娘的親妹妹，本公爺也會讓們滾出國公府。”

更何況，江氏還隻是純娘的庶妹。

自古嫡庶有別，雙方之間猶如天塹。要不是曾聽純娘說出閣之前，有位庶妹同關係很親近，他也不會讓們來投靠。

理好手心的傷痕，沈飛鸞孺慕的眼神看著榮國公：“爹爹今日怎麽有時間來看兒了？”

“你呀！”

榮國公推了的額頭一下，從背後掏出一個白梨花木妝匣：“今日下朝到了八皇子，他由我，讓我替他帶給你的。爹地不懂，他說是金寶閣的鎮店之寶。”

說來笑話，前世把慕容翟送的這套首飾當珍貴之。信了他的鬼話，以為是鎮店之寶，戴去了詩會。

結果……

金寶閣那套真正的鎮店之寶，出現在了慕容翟的親妹妹，永固公主的頭上。

也因此被眾人嘲笑。

沈飛鸞興致缺缺的揮手一推，將那裝著首飾的盒子推遠出去：“爹爹，今日高興，咱不提晦氣之人。”

榮國公心中大驚，不明白兒為何會一改常態，對八皇子出這樣厭惡的神來。

是不是慕容翟那小子欺負他兒了？

雷厲風行的榮國公想問，但沈飛鸞出厭倦之意，眼睛紅彤彤的，像一隻盡欺淩的小兔子，弱又乖巧。

他忍了忍，輕聲道：“你祖母讓咱們去壽喜堂用膳，宮裏太後娘娘送來兩個廚，會些新鮮菜式，咱們嚐嚐去。”

沈飛鸞意又害怕。

前世祖母疼如珠如寶，真正是含在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

可卻聽信了江氏的讒言，以為祖母害死娘親，生生將那位一生要強的老太君氣得中了風。

那些人太知道像榮國公府這種世家大族，太難從外頭打敗了。

他們從下手，讓國公府從裏毀壞掉了。

可以說，重生後，最怕見的不是自己的仇人，而是祖母。

“爹爹，我……”

忐忑的抬頭，卻見爹爹正用慈寵溺的眼神看著，那句“不去”在邊婉轉千回，終究變了一個“好”字。

二小姐和國公爺要來壽喜堂用膳，便是老太君這兒的頭等大事。

丫鬟仆從魚貫而，雖忙碌卻井然有序。

一道道味佳肴被送上花廳的餐桌，老太君邊的陳嬤嬤指揮著：“這道海棠春卷放在這兒，這是二小姐最吃的。那道龍井蝦仁放那兒，那是國公爺會多吃幾口的。”

大丫鬟東菱將碗筷上齊：“嬤嬤快歇著去吧！這裏有咱們幾個呢！”

“嘩啦！”

端著酒盅的婢撞上一道俊秀形，杯盞摔了一地。

“小公爺……小公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