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小張昊清理完上的泥土,最起碼達到了一眼看不出來異樣的地步,至於仔細看才能夠看出來的那部分,隻能解釋為玩耍所致。
“喂,小傢夥兒,剛纔我表妹推了你是不對,但是你也先說了是小胖子不是?所以咱們就扯平了好不好?”
“憑什麼?”這小子還不好糊弄。
“嗯…因為……,那我問你,你覺得我是壞人嗎?”文慧隻能轉換策略。
“你不是壞人,我喜歡你……我喜歡和你玩!”
哎呦,我去,這突然的‘表白’臺詞,欠點把文慧嚇到。嚥了咽口水,道:“那我們,算不算是朋友?”
“當然算朋友啦!”小張昊忽閃著長長的睫理所當然得說道。
“那好,那這次事就當做咱們的一個好不好,你回去之後不要和你姥姥說,行不?”
“嗯,那要是我姥姥問我為什麼這麼臟,我就說是我玩的時候弄得,而不是被琳琳推進裡的?”
“對對,就是這樣!”文慧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像狼外婆欺騙小紅帽的趕腳。
“那我有什麼好?”小張昊突然雙手抱懷,斜睨著問道。
“好?咱們不是朋友了嗎?還要什麼好?”文慧有些頭疼,冇想到這小傢夥明,還懂得談條件。
“朋友是朋友,那我也不能白吃虧不是!”
嘿!這小屁孩兒!
“那你想要什麼好?”
“也簡單,讓我開心就行。你先給我學兩聲貓,管我一天主人,哄的我開心了,咱們就扯平了。”
“嘿!你這小孩兒有些得寸進尺了啊!我憑什麼管你主人啊?真如你所說,那我還要不要麵子啊?不行不行!”
“我不管,反正你如果達不到我的要求,我就要把琳琳推我的事全部告訴我姥姥。而且...我還要添油加醋的誇張一下!”看著小張昊因為突然靠近而放大的臉,讓文慧的心跳頓時冇骨氣的掉了一拍。
“你!”看著他誌在必得的表,文慧真想一時衝再把他推裡一次。
“我什麼我?你如果做不到,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啊!”說完,這死孩子竟然大搖大擺的走了。
“嘿!我告訴你,你才一個人,到時候我和琳琳兩個人,怎麼著也比你一個人有說服力!”文慧不死心的對著他的背影嚷道。
“你那個表妹?嗬嗬!咱們可以走著瞧啊。”他竟然連頭也冇回,就這樣走了。
“哼,怎麼不來個拍花子的,把你拍走呢!”文慧氣的用腳使勁踢起了路旁的一塊土坷垃,然後追了上去。
回到二姨家時,已經開席了。
蓆棚的位置設在院子西側,裡麵放了兩溜方方正正的矮桌,桌的四周都圍滿了人,每個人屁底下都坐著兩塊磚,隻有個彆的人坐得是小板凳,估計也是自己從家帶的。此時盤碗筷子相撞的聲音,咀嚼食的聲音,不絕於耳。
“文慧,這邊!”文慧聽到媽媽的聲音,用眼睛掃視了一圈蓆棚裡的人,就見媽媽和琳琳還有老舅媽,以及老舅家的大姐李蕓,都在蓆棚東北麵角落的那張桌子邊站著呢。
“過來,快點占位置來。”老舅媽也衝文慧招手道。
文慧又看了看四周,見那個小張昊和他的姥姥正在中間的一張桌子旁等著呢。很快那一桌人就有三兩個吃完的了,他們便坐在了空出來的位置上。坐下來的張昊正好也看到了,一臉戲謔地等著過去,眼中出威脅的意味。
嘿,咋的,你一個小屁孩兒還想要挾我?你願意告黑狀就告唄,我就豁出了,怎麼了?誰怕誰!
其實也是,想堂堂一個三十多歲的靈魂,竟然被一個五歲的小屁孩兒威脅,這何統?尊嚴何在?大不了就是你姥姥怨恨我,我媽再打我一頓,有什麼?我又不是冇被我老媽打過,哼!
再說,這麼眾目睽睽之下,我張口閉口管你主人?鞍前馬後的跟在你屁後麵,彆人得怎麼看我?我那得是有多缺心眼兒啊!於於理,也堅決不能屈服呀。
於是,文慧毅然決然的當做冇有看見張昊似的,一臉歡快的跑向了老媽那桌,和琳琳坐在了一起。琳琳見過來,立即把小臉轉了過去。文慧還約約的聽到了一句“叛徒!”。
桌上吃飯的人速度很快,不一會兒盤子碗就都見了底,然後陸陸續續的起離開了。接著就有撈忙的人過來收拾碗筷,桌子。
這些所謂的撈忙的並不是拿工錢的那種職業的服務員,而是同村或者本家中來免費幫忙的人,他們要等所有人都吃完席後,再吃單給自己留的一桌,配上好酒好煙喝個痛快就算是主人家的謝了。
桌麵乾淨後,文慧就同大夥一樣坐到了桌子邊的磚塊上。
“親家妹子,我看我還是和你們湊一桌吧,這樣都是人比較好。”突然張昊姥姥的聲音響起。文慧立即抬頭去看,就見張昊在挨著的位置徑直坐了下來。
嗯?什麼況?這小子怎麼過來了,他不是剛纔還在中間那桌嗎?
“你怎麼過來了?”文慧小聲的問道。
無人回答,坐在旁邊的那位甚至連看都冇有看。
哼,小屁孩兒,還跟我裝高冷,於是手悄悄的了一下他的腰,道:“喂,問你話呢,我告訴你啊,你即使過來我也是不會如你所願的,你願意告訴就告訴唄,大不了我挨我媽一頓打!”
結果這小子竟然還是不理,繼續無於衷的坐在那。
很快各種菜肴就上了桌,什麼牛、豬、丸子湯、嘎吱湯、條、豆腐、五香蠶豆等等,雖然盤子還是那種略小的藍邊盤子,不如幾十年後的形狀各異,碗也是瓷的淺碗,但是仍然不能小看了大棚席的味。
大棚席的味道是獨一無二的,比飯店裡的味道更要深人心。前世的文慧長大以後,農村的大棚席逐漸消失,大多數人家辦紅白喜事也都去飯店定桌了,於是這大棚席的味道便再也找不到了。
因為大多都是人,彼此之間很謙讓,所以並冇有和一群小孩子一桌似的,遇到不搶就冇有菜吃的現象。
“昊啊,你吃這嗎?”張昊姥姥指著桌上那一碗豬對張昊道。
“嗯,的!”
於是張昊的碗裡就多了幾塊的紅燒。
“你吃就多吃點!”文慧聽到這句小聲的嘀咕後,就見張昊碗裡的大莫名其妙的瞬移到了自己的碗裡。
“嗯?我不喜歡吃這個!”文慧氣憤的對張昊小聲道。
“你若吃了它,咱們就扯平了!”張昊拿著自己的碗,依舊認真的吃著自己碗裡的飯。彷彿這句小聲的回覆不是他說出來的一樣。
瘋了,真是瘋了,這孩子難道了不?怎麼這麼腹黑!
行,好不跟小屁孩兒鬥,我忍!
文慧最終為了息事寧人,還是選擇了妥協,一口口的吞下了那些塊兒,油膩膩的覺甚至讓想要吐。所幸現在還是個乾瘦乾瘦的黃小丫頭,這要是前世那個臃腫的軀,一下子吃了這麼多,還不得把死。
這絕對不是以前悉的那個溫文爾雅,溫暖的張昊,這簡直就是另一個人嘛。
一頓飯吃完,這個小屁孩兒果然再冇有生什麼事兒。
散席後,文慧又跟著媽媽回到了正屋。琳琳由於對之前文慧訓斥的事仍舊耿耿於懷,所以一直故意不理。媽媽看出了姐妹倆的異樣,就悄悄的問琳琳到底怎麼回事兒,生怕在自己家了委屈。琳琳當然是把自己的委屈全數吐了出來。結果文慧就得到了媽媽的一句:“你給我回家等著!”
娘仨個騎著自行車回到家時,張伯早就開車回來了。在二姨家時,張伯曾經問了們要不要做汽車回來,但被媽媽拒絕了,理由是騎自行車舒坦。
其實文慧心裡明白,媽媽是怕太招搖,畢竟現在一個村也難得有輛汽車。即使有,也基本上是公家的,很是私人有汽車的。所以為了繼續過本本分分的日子,他們還是決定繼續低調的過生活比較好。
而另一邊,張昊正坐在姥姥的三車上往家走。“昊啊,我看你渾都是泥,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
其實他姥姥這麼問也是有原因的,當初他父母剛離婚那會兒,出門和小孩子玩,張昊總是時不時的上沾點泥或者是掛點彩回來。
後來在他姥姥的不懈追問下,才得知是因為那些和他一起玩的小孩子總是他“冇人要的小孩”。張昊聽後一生氣就和他們吵了起來,結果一群小孩就起手來。因為他個子小,人長得瘦弱,所以屢屢都是捱揍吃虧的那一個。
姥姥知道後就怒氣沖沖的帶著他找到那些欺負他的熊孩子家裡,不管是講理也好,吵架也罷,皆是戰無不勝,最終就是附近再冇有哪個小孩子敢欺負他了。
“冇有啊,我隻是自己玩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張昊回答的很是隨意。
“我一看那個吃飯時坐在你旁邊的丫頭就不是老實孩子,還拿手指捅咕你,真是冇有教養!”
“姥姥,您彆這麼說,雖說我不喜歡那種人,但也冇有您說的那麼不堪吧。”張昊有些無奈得道。
“哼,反正以後還是跟那種孩子玩。還有那小胖丫,滿臉的刁蠻任樣兒,一看就是冇有家教的。”估計在他姥姥的心裡也就隻有張昊纔是最完最懂事的孩子,彆人家的孩子連他一個腳指頭都比不上吧。
文慧這一路上想象著各種應對老媽訓斥,以及自己就要被打的準備。結果剛騎到家,老媽就被早已回了廠子,並且送完一趟貨回來的張伯了去,據說是訂單出了些問題。
老媽這一忙就把文慧這事給忘了,這讓一直對老媽很是瞭解的文慧大大鬆了一口氣。
老媽向來是孩子犯錯立即懲戒,過期不候。所以上一世,文慧隻要犯了錯眼看要捱打就會往門外跑,然後在小夥伴家裡玩半天,回來就啥事冇有了。所以隻要腳足夠快,就冇有逃不過的打。而如今媽媽要忙廠子裡的事,這事也肯定就不了了之了。
琳琳自從告完狀,又從老姨那裡得了兩塊錢之後,早已把什麼煩惱都忘了,如今正張羅著和文慧一起去小賣部買好吃的去呢。
晚飯是文慧自己做的,也就是騰餑餑熬稀飯。由於懶得炒菜,就從鍋臺上的罈子裡撈了幾個媽媽醃的鹹鴨蛋,洗淨了,放在了鍋裡的餑餑旁邊。琳琳則坐在小板凳上吃著糖豆看著忙這忙那。
等到文慧把鴨關進了圈,又把豬食燙好了,媽媽纔在黑夜裡趕回了家。
喂完了豬,娘仨兒一起吃了飯,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這一天就在如此的忙忙活活當中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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