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蒔蘭頓時心跳如雷，臉上像騰起了火似的，紅得驚人，也燙得驚人，甚至下意識地發出了“啊”一聲低呼。雖然那驚呼聲極小，幾乎就是只張了張，可近在咫尺的霍寧珘卻聽得清楚。

他也沒想到，夜宴回來，沐浴完了，竟還有個人在殿里不聲不響等著自己。

陸蒔蘭自是趕地別開了眼，控制住自己想要奪門而出的沖，是出了幾個字：“謝謝首輔。”

霍寧珘的眼睛盯著面飛紅云的陸蒔蘭，面無表扯過外袍，不不慢穿齊整，再握著腰帶的錘鍱扣頭扣好。

與陸蒔蘭的慌相反，霍寧珘舉止從容平靜，唯有眼波，卻是晦暗翻騰。

陸蒔蘭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覺得站在這兒實在煎熬。

雖然經常接到男，但在國子監讀書時都是回外祖家里居住，同窗也都是斯文書生居多，在學校，誰也不會袒有悖學禮。后來去巡視茶馬，雖然也見過不打赤膊的漢子，但那些人，見了也便見了，除了不喜，心里一點覺也沒有。可沒有今天這樣大的反應。

見霍寧珘沒讓出去，陸蒔蘭主道：“下先到外頭等著首輔罷？”

第17章

霍寧珘不笑的時候，五看起來著實清冷。他聽陸蒔蘭這樣問，道：“不必，找我有事？”

陸蒔蘭只是想在霍寧珘這兒躲躲蕭慈而已，便說：“不是旁的事，就是前幾日都沒見到首輔，想跟您說一聲，那書我會盡快譯完。”

霍寧珘卻是蹙蹙眉，似是不耐道：“我沒空聽人扯謊。”對方在侯府這幾天都未等過他回府，會特意來行宮里等他？還等到困得睡著了？

陸蒔蘭著自己的兩只手，終于確認了這幾天來的猜想。不知因何時何事，似乎是有點兒得罪了首輔。

可也不是故意“扯謊”，因也沒有證據證明，那個引來此的侍一定是壽王的人。只是出于一種對麻煩的敏銳，本能地躲避。

但霍寧珘都這樣說了，只能將先前的事如實告之對方。

霍寧珘聽完，倒不意外，他想起他剛才走進屋時看到陸蒔蘭垂眸打盹的睡，以對方的容，會引來男人心積慮搶奪才是必然，乏人問津才不正常。便道：“那應當是壽王的人。”

陸蒔蘭頷首，微微正：“下亦是這樣想的，壽王的確是令人有些困擾。下是個正常的男人，只喜歡姑娘，不喜歡男子。”

霍寧珘聞言，眼神略顯復雜，面上慢慢浮出個戲謔神，低頭看看，沒說話。過一會兒才問：“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陸蒔蘭總是警惕著霍寧珘那雙仿佛能悉一切的眼睛，見對方朋友似的與自己聊天，道：“比如，下有個通房丫鬟，是子潑辣，笑起來頗甜的那種。下很是喜。”

“哦？你還有通房丫鬟？”霍寧珘眼神幽深而微妙。

陸蒔蘭點頭：“下十五歲的時候，便收了。”

的月信正是十五歲來的，收了阿眸做“通房丫鬟”之后，許多事掩蓋起來都方便些。有大夫將阿眸的月信時間調理至與一起，每回季嬤嬤熬的給阿眸補氣的湯膳，實則不都是進了的肚子。理起某些東西，也沒那麼顯眼。

陸蒔蘭又如男人之間聊天似的，問：“那首輔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霍寧珘倒是不料陸蒔蘭還會問他，瞥一眼，只說了三個字：“漂亮的。”

陸蒔蘭覺得霍寧珘回答得很敷衍。像華昭郡主就夠漂亮了，連為子，也不免多看看，但霍寧珘似乎也沒有急著與郡主親的意思。

天實在不早了，陸蒔蘭也不能一晚上賴在霍寧珘這里，估著蕭慈也該讓他的人回去了，便道：“今天又得謝首輔，下這就回去了。首輔也早些歇息罷。”

“好。”霍寧珘便道：“藺深，送陸史回晴時館。”

藺深一聽這話，就明白這是要讓他將人送到住的意思，答：“是，七爺。”

藺深上回指導陸蒔蘭箭的時候就發現了，陸史就是個弱，那力氣小得……就跟子差不多，他家七爺手指就能碾死對方，沒有任何威脅。

何況，陸史去侯府時也是這樣，安靜無害地譯自己的書，所以他先前就把陸槿若直接丟殿里了。后來才意識到七爺可能會不悅，但幸好，七爺并未因這事責他。

陸蒔蘭與藺深剛走出殿門，竟看到了蕭慈，陸蒔蘭微怔，心里不喜歸不喜，還是給對方行禮。

蕭慈看看陸蒔蘭，沒說什麼，只是問藺深：“你們七爺在里邊罷？”

藺深便答：“在呢，王爺。”

陸蒔蘭聞言微詫，沒有想到，原來霍寧珘和蕭慈關系這樣好。蕭慈這樣晚來找霍寧珘，藺深的態度卻是習以為常的。

說起霍寧珘、蕭慈和皇帝三人的關系，那是極為微妙。

一個是當今皇帝的親舅舅，一個是當今皇帝的親叔叔。

當初，霍寧珘率領大軍一路攻城略地，以所向披靡之勢南下，這壽王蕭慈當時在福建握著兵，卻率先宣告擁立蕭沖鄴。

到現在，皇帝沒有剪除蕭慈，霍寧珘也與蕭慈時常來往，三個人可謂是共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