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莫夫子的聲音,薑宗微頓,朝薑綰後看去。
隻見莫延甫一改往日溫樸簡單的裝束,今日穿著一件藏藍的長衫,長衫繡著雲紋,那雲紋皆是用上等的銀勾繡上去,發髻上一烏黑的玉簪,更是造價不菲。
薑宗想起,昨日眼線來報,君玄澈來了這文濟書院。
這兩年,一直有傳言,莫延甫投靠了君玄澈,了君玄澈的軍師,無疑是讓君玄澈在這明安國,把控一切權勢,如虎添翼。
畢竟從先皇還在世時,傳聞也是不斷,人們一直背地裏戲謔,這莫延甫不重名利。
否則,莫延甫定是聞名天下的第一文臣。
雖先皇已故,莫延甫近年來低調行事,據說也有人傳,有人曾經派人去刺殺莫延甫。
但莫延甫都毫發無損。
這莫延甫的背後,或許還有其他神的勢力。
對於這樣一個傳言滿的人,薑宗雖然對其不滿,卻也不會與他正麵杠上。
“莫夫子說笑了,本國公方才不過是在訓誡自己的兒,一時言重了而已。”
薑宗坐在馬車上,雖要給莫延甫幾分薄麵,可他畢竟是一等國公,份擺在這裏。
莫延甫也順著薑宗的話,笑了一聲,“原來如此,老夫還以為,薑國公對老夫有諸多不滿,還想好好和薑國公說道說道呢。”
薑宗表明來意,“今日來,我是要帶薑綰……”
“薑國公。”
莫延甫不等薑宗說完,打斷他。
而後指著薑綰,“薑綰天資聰穎,靈慧黠,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好苗子。”
“所以,老夫經過一番鄭重的考慮,已經決定收薑綰為我的關門弟子。”
話一出,周圍所有人都震驚了。
不是吃驚薑綰,還是吃驚莫夫子是不是突然瘋了?
他竟然用天資聰穎,靈慧黠來形容薑綰。
薑綰啊!
京城第一廢材,薑綰!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有人用這兩個詞,來形容薑綰?
好多人以為自己起太早了,沒睡醒。
其中也包括薑宗。
曾經,先皇在世時,他私下命人送過幾次珍禮,給莫延甫,想要搭上莫延甫這條線。
但都被原封不地帶回來。
後來薑宗一步步為一等國公,風頭無二,想要結他的人都快踏破門檻,久而久之,便也沒再想著結莫延甫。
可今日,莫延甫竟然說,要收薑綰為關門弟子。
且不說他誇讚薑綰的話是真是假。
但薑綰是他薑家的人,這是不是意味著,莫延甫在向他示好?
原本怒火滔天的薑宗,心緒平緩了不。
剛想說什麽緩和一下這氛圍,薑綰激的聲音已然傳來,“夫子,這是真的嗎?隻是我這麽蠢笨,你為什麽要收我為弟子啊?”
莫延甫睨著,娓娓道,“因為你有一個真心為你好的外祖父,那日他來尋我,我本是想拒絕,但他一臉誠摯,求我幫幫你。”
“為景侯,尚且能為了一個小輩如此放下段,我為一個小小的夫子,初心也不過是為了你們這幫孩子,又還有何理由能拒絕。”
“外加,你昨日贏了我的棋局。這天底下,你是第二個贏了我棋局的人。”
周圍的人聽了這一番話,下意識地往薑宗看去。
莫夫子這無疑是在當場打薑宗的臉。
告訴薑宗,收薑綰為關門弟子,可和薑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是給景侯麵子。
再有!
薑綰竟然贏了莫夫子的棋局?
天!
這世道真的要變了!
“哼!”
薑宗重重地哼了一聲,放回簾子,命車夫立即離開這裏。
原地,一些送其他世家千金爺的馬車還停在這裏,目睹了這一切後,一個個趕回各自府邸,稟報了此事。
短短一上午,薑綰了莫延甫關門弟子一事,便在京城傳開。
薑綰知道,大爺爺這是在幫撐腰。
但是!
得了關門弟子這個頭銜後,薑綰發現自己要完的課業,都比旁人多了兩倍。
就連在課堂時,稍稍走神發呆,就被大爺爺拎起來罰站。
一個上午,原本還羨慕薑綰的學生們,紛紛出了同又慶幸的眼神。
幸好,沒選他們。
午後,薑綰單獨留了下來。
盤坐在莫夫子的雅間,喝著茶,吃著點心,說起關於幽蘭衛的事。
“你想去參加幽蘭衛選拔?”莫延甫問。
薑綰點頭,“我仔細考慮過了,雖然我很想鹹魚,但是現實不允許啊,今天大爺爺您也看到了,我那個渣爹啊,是真的渣的沒邊了,要不是我外公外祖母還在,恐怕早就殺了我了。”
“還有府裏那個小妾懂毒,把我臉弄這樣,也不是個簡單的人。”
“而且這又是個權力至上的世道,我這樣被他們製不行,所以啊,我得鹹魚翻才是。”
莫延甫喝了口茶,仔細想了想後,問,“有把握嗎?”
“唔我……哎喲……”
薑綰還想裝得謙虛點,莫延甫一顆果仁就砸在的腦門上。
“這點都沒把握,就枉費我們教了你那麽多的本事了!”莫延甫道。
薑綰知道,他口中的我們,是指他和其他五個爺爺。
“放心吧,那個副統領的位置,一定會是我的!就是,有件小事,想請大爺爺你幫幫我。”
莫延甫看向,示意說。
“就是那個報名啊,得去幽蘭衛的辦案,現場報啊。你能不能通通關係,給我報上啊?”
薑綰現在要是去現場報,那這消息,不是又得走出去了。
莫延甫沒轍,決定晚些時候,跑一趟華府。
……
國公府。
“娘親,薑綰那邊……”
薑以沫聽到了莫延甫收了薑綰為關門弟子後,一時沉不住氣,便來找蔣氏訴苦。
蔣氏這些日子,也早已察覺薑綰不對勁。
先前那場大火,隻怕是那張婆子愚笨,著了薑綰的道了。
薑綰借著火,離開了國公府,逃離了他們眼皮底下,連煥散都被迫停了。
這才幾日,就攀上了莫延甫。
看來這些年,薑綰一直在扮著弱與乖巧。
眼下,薑綰為了莫延甫的關門弟子,若真無疑讓以沫的將來,又多了一道絆腳石。
蔣氏一番沉思後,看向薑以沫。
從袖,拿出一個錦盒,錦盒,赫然放著一枚小巧的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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