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豎起了耳朵，的瞪圓了雙眼，都是一副等著看他跳陷阱的模樣。

鬆筠微微一笑，道：“阿棠不是有話要同我？”

池棠雖然有些失，但還是正事要：“我記得我們家在城外是有農莊的，有時候府裏下人犯了錯，是不是會送到莊子上去？”

鬆筠笑了：“陶家那幾個，也配送去莊子上？”

池棠祈求地看著他：“賣出去和送出去差別也不大，是不是？”

鬆筠冷笑一聲，道：“為秋求完，是不是還要在為錦屏求求？那個也跟了你不日子呢！”

池棠微微一怔，問道：“錦屏……為什麽要害我？先生審出來了嗎？”

鬆筠眸微閃，道：“嫉妒你投了個好胎，看你不順眼。”

池棠瞠目結舌：“真、真的？”

這理由……好像有點隨便啊……

鬆筠看了一眼，淡淡道：“去年秋的風寒，前年夏的膝傷，大前年……”林林總總，竟然足足有七回！

大致從蕓姑病逝後，錦年院都是錦屏做主，便時不時做一些作，每一樁都不是特別嚴重，隻讓池棠吃一些苦頭，卻持續了那麽多年。

要想害，也不上，這樣一來，似乎嫉妒一竟也合理？

鬆筠完這些，接了一聲歎息，道：“你要是有個阿娘，哪至於被個婢折騰這樣，別府君看著心痛，就是我們這些外人也替你心酸啊！”

池棠一時語噎。

怎麽又這個了？

鬆筠見被堵了話，越發起勁：“你看剛才那個婢，眼裏可有你？為著一個犯了錯的秋，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就敢質問你，你這還算個主子嗎？”

池棠被他得黯然低頭。

殊在旁輕咳了一聲。

“我聽，你原打算將那架桌屏找出來，作為府君送去陸府的壽禮？”鬆筠突然換了話題。

“嗯？啊……”池棠答得有些茫然。

鬆筠又歎了一聲，道：“這怎麽能行呢！那是你娘的陪嫁，府君要是拿了，傳出去是會被人笑話的！”

池棠漲紅了臉，眼中淚盈盈，愧得不敢抬頭。

從前是懵懂，重生後則一心隻惦記著爹爹的安危。

管不好下人，無所謂，被婢折騰，也不在意，可沒想到的不懂事會連累到爹爹。

“咳咳！”殊用力地咳嗽了一聲。

鬆筠終於換了語氣，語重心長道：“這些也不能怪你，誰讓你年紀就沒了娘，沒有人教導你這些——”

池棠心中一，悄悄看了他一眼。

這麽多，該不會還是為了……

“府君這些年既當爹又當娘，日子過得委實不易，如今出了這兩樁，府君更是自責得茶飯不思、夜不能眠——”

夜能不能眠池棠不清楚，但是茶飯不思從何起？爹爹每都有跟一起晚飯啊！

“你一向孝順乖巧，不妨幫府君留意一下合適的主母人選，隻要你親自看中的，府君一定會慎重考慮！”

讓未出嫁的兒替父親相看親事，這麽尷尬的事，他還真出口了！

池棠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問道：“是不是先生替我爹相看的，都沒有被考慮？”

鬆筠嗬嗬一笑：“我畢竟見不到人家姑娘，頂多看看家世，比不得你可以直接看到姑娘家的人品！眼下就有一好時機，燕國夫人的壽宴上——”

“我自己來就是了！”池棠忍不住打斷他，“我做得不對，爹爹和先生都能糾正，至於院諸事，大不了我自己學著理！”

突然起，向殊一拜：“請姐姐教導我！”

殊卻是一臉錯愕。

鬆筠忍俊不：“哪裏會——咳咳……這事不是你爹沒同意嗎？”

……

“這事……倒不是我不同意——”池長庭耐心地解釋著，“上回你想拜姑娘為師的時候，我去同姑娘商談過了，師徒名分並不重要，也是願意教你的。”

“那是先生不願意？”池棠追問道。

池長庭笑了一聲，道：“姑娘願意就行，先生管不了這麽許多。”

“還有哪裏不妥？”池棠不解。

池長庭道：“姑娘確實深得先生真傳，於算學尤其通，便是紅之類也無一不能——”

池棠一邊聽一邊點頭。

殊是個賦極佳的人，年紀輕輕，就將鬆筠的本事學了七八，唯一欠缺的就是人世故。

這卻是這個年紀沒辦法一蹴而就的。

“但姑娘也沒學過宅主事，最多幫你管管賬簿往來，錦年院裏的人事，並不比你懂多。”池長庭道。

池棠皺起臉。

確實，前世殊在邊也就是教一些算學、紅，不過那時邊隻剩了沒幾個人，也不需要怎麽管。

“難道真要給爹爹找個新夫人？”池棠嘀咕道。

“你什麽？”池長庭倏地低頭看，眼神略帶驚悚。

池棠想起這幾到的荼毒，沒有太多掙紮就把鬆筠賣了：“先生爹爹該續弦了，讓我在燕國夫人壽宴上替爹爹相看相看！”

完，就看到池長庭一張臉變了又變，最後眼神銳利地朝看了過來。

池棠下意識直了腰桿，一臉無辜。

池長庭冷著臉，按在肩上，將推到書案前，左手抓了一堆白紙，右手抓了一本書冊，道：“仔細抄，回來檢查！”罷，下意識擼起袖子。

擼了一半，突然想起什麽，回過頭，池姑娘正瞪圓了一雙明眸看著他。

池長庭緩緩吸了一口氣，不疾不徐放下袖子，撣了撣，輕咳道：“仔細抄寫，我去去就來！”

而後，負手端方走出，出門檻後，漸行漸急，最後消失在院門口的背影恍聚怒氣。

池棠目送走了池長庭後，角一勾，幸災樂禍的表起了一半，又被外麵黑的給了下去。

低頭看著麵前厚厚的一本冊子，咬起了筆桿。

爹爹不會要把這一本都抄了吧？

池棠歎了一聲，愁眉苦臉地翻開第一頁。

目突然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