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他這模樣錦凰笑了笑，半晌後才又重複撥弄著自己麵前的紅燭：“浮生，你的心太了。”

家近幾代帝王天生一副怯懦的子，這孩子就算經曆了這麽多的事也始終改變不了。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陸清歡是他的生母親。

“我知道今日的事對你來說是一個坎，一個爭則手握權柄，退則陷囹圄的坎。”

“端看你想如何活著！”

錦凰從未想過將皇室的江山拱手相送，不管是沈青朝還是顧北歸都將會為手中的刀！

適當的示弱並不是怯懦，而是為了更好地活著。

“我若是想要手掌天下權呢？”

浮生對權利從未有過這樣的訴求，可今天顧北歸的一言堂似乎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他這樣的份，不想茍且地活著，隻能君臨天下。

聽到他的詢問，錦凰臉上的笑容濃鬱了幾分：“今日姑姑就告訴你一個道理，你若是想要手握權柄必須耐得住人心冷暖額，而顧北歸將是你最好的磨刀石。”

“你要知道，這世上沒有任何人會無緣無故地幫你。”言辭微冷，“知道姑姑為何要幫你嗎？因為你是皇室嫡脈唯一的骨，是我兄長唯一的脈，也是家的。”

“不要奢求所有人都對你鞠躬盡瘁，因為人總會有貪婪與私。”

“浮生，你的路很長很長。”

出手輕輕了浮生的腦袋，這個自己背著逃亡的小男孩終於也要長大了。

雖然長大的經曆是痛苦的，可他沒有別的選擇。

他若是生在普通人家或許會因為吃穿而苦，若是生在書香人家或許會因為求取功名所苦，若是生在武將之家或許會因為練功而苦……可生在落敗的帝王家，他得為了活下去而苦。

“小姑姑，那您呢？您會一直陪著浮生嗎？”

“會，直到小浮生不需要姑姑的那一刻。”

“因為我是皇室唯一的嫡嗣？”

“對。”

“姑姑，終有一天我會讓您看到整個天下終究姓。”

他的姑姑多麽目下無塵的子？可如今為了他們兩個人能活下去生忍辱。

他知道死亡很難，可活著更難。

“我等著那一天。”

錦凰的笑聲很清冷，可浮生還是能覺到的開心。沒有人知道，這一晚有一顆帝王心正在冉冉升起。

顧妙笙被放回來的那一刻顧北歸便派出了人去追殺陸清歡，可陸清歡作為青天監的掌司豈是一般人能對付的？

這一晚華燈初上，顧北歸將錦凰和顧昭武喚到了書房，一側的顧妙笙或許是因為到了驚嚇，氣神懨懨的，像是得了裝病一般。

“妙笙這次了大難短時間不會回李家，為父已經同你們母親商議，行宮那邊正好短缺一個，要讓過去服侍帝，你們覺得此事如何？”

不等錦凰開口，顧北歸再一次開口：“你那侄兒如今還是稚子之齡，按理說讓你過去最為合適，可你母親前些時日到了驚嚇，府中的中饋還是要你掌控。”

“兒媳聽從父親的囑咐。”

顧北歸此舉可以說是給一個掌賞一個甜棗，若是有可能錦凰自然不願意將顧妙笙這顆棋子安在浮生的邊。

——可是沒有選擇。

“好好……顧家能娶到你這樣的媳婦，是顧家的榮幸。”他說完半斂著眉頭瞪了顧昭武一眼，“你如今已經娶妻，該是建功立業的時候了。”

“兒子……”

“我已經給你準備了職位，你明日過後便去虎賁營任職。”

虎賁營乃臨時從北疆調回的兵強將，他們組了天子近衛。顧北歸這樣做，可以說已經給自己兒子開足了後門。

“諾。”

知道他心意已決顧昭武隻得不願地應聲，走出書房後才滿臉煞氣地對著錦凰。

“我今天宿在婉妹那裏。”

“好。”

雖然顧北顧有言在先，讓他今晚宿在自己那邊，可驢不喝水還能強不？

“管住你的。”

“……放心，就算我不說你父親也會第一時間知道。”

錦凰默默地瞥了一眼顧昭武，這男人是被保護的太好還是腦子本來就缺一弦？

顧昭武對著冷哼了一聲，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閃人。

屋外的形自然落在顧北歸和顧妙笙的眼中，顧妙笙言辭間不乏擔憂：“我瞧小弟對公主並無男之。”

“生孩子不需要。”

“……父親，您的大計雖然重要，可小弟是您唯一的男嗣，您還是要仔細對待。”

姐弟二人的關係素來好，顧妙笙不得要為自己弟弟多加言，可奈何顧北歸是一個認死理的人。

“隻要錦凰誕下男嬰，我自然不會手他房的事。”

那小子若是一個省心的主，自己何必時刻讓人踩著他的腳後跟？正是因為不省心，他才會讓人時刻盯著。

“我們不談他的事，此次你去行宮務必盯浮生。”

顧北歸顯然不想再讓顧妙笙為顧昭武說話，直接出言堵了後麵的話。

顧妙笙自然明白他話語中的意思，想到那位小皇帝眉頭稍稍一擰。

“父親讓兒手行宮的事，可是不放心小皇帝？”

“此子雖然怯懦，可終歸是皇家子弟，若是沒有一個妥善的人守著，我這心終究不安。”

皇家最是那人小鬼大，詭譎難測之輩，自己可不想給旁人當傻子哄騙了。

“兒明白。”

“諸事也得有一個度，不管如何錦凰終歸是了我顧家的門，有些事不可做得太過。”

“諾。”

“你下去吧！”

顧妙笙下去後沈青朝才出現在顧北歸的書房：“秦簡書並未踏上歸京之路。”

“很正常，隻要守著錦凰遲早會私下見到他。”

“大人似乎很看好秦簡書？”

沈青朝微微有些訝然，秦家乃傳承千年的大族，他們的嫡嗣自然不是一個兩個。

不說其他幾房，單單說如今的長房就不止秦簡書一人。

“秦家不止秦簡書一人，可為何秦承恩卻如此看重呢？”

顧北歸對於京城諸事並不是很清楚，可秦承恩的行為卻像是一個風向標，讓他明白此人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