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一段時間,你就要坐到那個位置上了。而那個位置,很危險。”
行宮已經在披星趕月的建造,等到初冬第一場雪過後應當就能住人了,而他也要被推到那個萬眾矚目的高位。
“不過是傀儡罷了。”想到顧北歸近來快要飄起來的腳步,他聲音有些輕嘲,輕嘲自己無法掌控的命運。
“傀儡有何不好?起碼我們活著。”
“卑微的活著?姑姑,您變了。”
浮生知曉他這位姑姑的心氣兒,絕對是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主,可這一次再見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人都會變。”
錦凰的角含著幾分意,若還是那九天明月自然有不染塵泥的資格,可如今的早已經墮了泥土,又如何品行如月?
兩世為人,更知道活著的重要。知道自己的皇姐還在那森的牢籠裏等著去接,沒有時間耗下去了。
顧北歸是唯一的捷徑。
沈青婉顧家門的時間相比較浮生登基的時日還要早一些,雖然以妾室的份主顧家,可北地的名門族還是聞風而。
——這一次的婚宴可以說是強權與簪纓貴族的強強聯合,容不得他們些許的怠慢。
落雪院。
“夫人,夫人讓您去一趟前院。”
“好。”
“……”
丫鬟愣了好一會兒神這才反應過來,原本以為此次任務應當是千難萬難,畢竟新婚夫婦被人橫了一竿子,任誰都會有怨氣。
更不要說這位曾經是千萬寵的主。
錦凰也不管小丫鬟的表幾何,理了理自己的雲鬢便朝著門外走去。
知道,這一次在北地貴婦麵前麵對於來說相當的重要,想看一看多人還記著家的提拔之。
相比較男賓們的觥籌錯,賓這邊倒是異常的文雅,時不時聽一個曲,賞一賞畫,雲香鬢影眉笑宴宴,和諧之景頗為濃鬱。
錦凰出現的時候眾人的眸都向投了過來,一時間詫異之湧現,呆愣之溢表,倒是宋氏眸含笑地朝著揮手:“這就是昭武的媳婦,快過來讓大家瞧一瞧。”
宋氏介紹得甚是隨意,一側的眾人也是神各異,倒是那坐在上首約莫六十來歲的老婦起朝著錦凰行禮:“臣婦拜見殿下。”
“不知老夫人是……”
錦凰沒有想到這樣的況下,居然還有人朝自己行公主之禮,要知道就算是想要借東風的節度使府也都稱呼為夫人,譬如剛才的宋氏。
“老出滎葛家,夫家乃北地高家。”老婦人的態度甚是恭謹,而錦凰聽到滎葛家的時候也是神稍愣,“可是姨婆?”
上一世在北地爬打滾才知道外祖母有一嫡親的妹妹遠嫁北地,不曾想居然會在這種況下相見。
“沒有想到殿下還知道老。”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認親不單單令周圍的貴婦人們愕然,就連一旁的宋氏也是驚詫不已,沒有想到高老夫人和錦凰之間居然有這樣的關係。
其實也不怨怪宋氏,高老夫人嫁北地已經五十餘年,和同等年歲之人大都故去。而娘家也沒有嫡親的兄弟,所以這關係一來二去便生疏了。
北地的當地大族甚有人知曉的娘家葛家乃滎大族,更別說宋氏這些基不深的人。
“倒是沒有想到您和殿下之間居然還有這層的關係,殿下日後也算有了娘家照。”
宋氏的聲音溫和,而老夫人笑了笑並未作答,倒是坐在一側的幾個貴婦人朝著錦凰行禮問安,瞧那模樣應當和葛老夫人沾親帶故。
等那些貴婦人行禮之後,葛老夫人才笑盈盈地看向宋氏:“殿下的娘家並不是老,而是整個皇室。”
“您說的是。”
宋氏焉能聽不出這是老夫人的敲打之意,這是告訴他們,就算皇室已經名存實亡,可但凡北地還承認這姑侄二人的正統地位,那麽他們背後便有皇室的老們當靠山。
晚宴結束後錦凰親自將高老夫人送至門口,而高老夫人拍著的手道:“時間去高家走一走,我也讓你表舅們見一見你。”
“好。”
錦凰角勾著好看的笑意,目送高老夫人一行人離去。
上一輩子並沒有見到自己這位姨婆,也是後來才得知自己和高家還有這層關係。
那麽這一世改變的契機何在?是因為自己嫁給了顧昭武,而不是被顧北歸拘起來當了玩嗎?
人定時分,宋氏同顧北歸談起今晚的事,原本有了幾分醉意的人瞬間清醒了不,躺在榻間的子霎時便直了起來:“高世仁的母親?”
“嗯。”
顧北歸的拇指與食指輕輕地挲了起來,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位高老太君居然還有這麽一層份。
——今日這般行事,到底是自己的態度還是高家的態度?
“可還說了別的?”
“讓殿下時間去高家一趟,似乎想要高家那幾位見一見。”
顧北歸的眉目稍稍一凜,高老太君是一個多子多孫的命,七個兒子在北地聲名赫赫,居高位,這也是他為何一直想要拉攏高家的原因。
當年原本是想要將嫡嫁高家的,可奈何高家並無結親的意思,而自己兒也是一個目下無塵的子,他倒也不好熱著臉上去。
“若是讓高家和來往過……”
後麵的話宋氏雖然沒有說完,可這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顧北歸揮手笑道:“就算如此又當如何?我們不就是為了利用皇室聚攏人心嗎?”
“這世間熙熙攘攘為利而往,讀書人最不缺那兩麵三刀之輩。”他頓了一下,聲音異常的篤定,“就算高家與殿下有著千萬縷的關係,終究抵不過一個利字罷了。”
翌日清晨,錦凰在主院終於再一次見到了讓顧昭武傾心不已的沈青婉。
此容上佳,神態婉約,瞧著就是一個水一般的人兒,在這北方大地見到南方秀之,也無怪乎令顧昭武迷了心智。
隻是相比較上一輩子相見,這上居然多了幾許溫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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