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另有

趙夫饒房裏是點了熏香的，那是溫致特意為調製出來的，原本是最尋常不過的有安神凝氣之效的沉香，但也不知溫致試過多香方法子，竟真他再裏頭加進了梨花香氣，是以這一味熏香，既有沉香之安逸凝斂，又多出三分梨花清甜之氣，沁人心脾，舒服極了。

彼時溫桃蹊深吸一口，訕訕的閉上，不去反駁溫長青，也不再提前話。

那點兒心思，趙夫人哪裏有不明白的？

這丫頭最是個古靈怪的，便是方才，也還想著要勸服了自己，索撂開手不過問，這會兒一轉臉，一本正經的數落兄長？

趙夫人無奈的搖搖頭，把手也往外了，拿眼角的餘掃過溫桃蹊那張臉，眼底全是寵溺：“你不要跟你大哥胡襖的，仔細他罵你。”

溫桃蹊吐了舌頭扮鬼臉，曉得阿娘看穿了的心思，便越發癡纏上去，地挽著趙夫饒胳膊不撒開：“大哥要罵我，不是有阿娘為我做主嗎？”

趙夫人沒那個工夫同玩笑打趣，隻是這樣一鬧，實在是生不起氣來，一時大概也就明白了，為什麽溫長青要帶上到上房院來。

孩子都是孝順孩子，誰也不想給長輩們平白添堵添氣，欣至極，語氣變得和起來：“長青啊，你妹妹年紀不懂事，外頭的事也沒接多，出了昶哥兒的事，幾次我不要管，我都沒有放在心上，你呢？當日.你爹點頭同意的時候，你是在的——”

趙夫人話音頓了頓，定睛過去：“還是，從一開始，你就是滿心不願，隻是怕我生氣，所以一直就什麽都不了，你爹同意，你就心，你爹不同意了，你就轉過頭來勸我？”

溫長青連連搖頭：“自然不是娘想的這般，我倒了那牆頭草，來回倒，自己沒個主見了。隻是娘，這件事，實則沒迎…沒有那樣簡單的。”

他支支吾吾了好半，前頭的話倒是否認的極快，話到後來，似有難言之，一麵，還不忘去打量趙夫饒臉，就怕來了脾氣。

溫桃蹊聽了這話也吃了一驚，知道二哥來了封信，但卻不知信中究竟了什麽，這會兒大哥事不簡單，這其中，難不還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

越發不敢肆意開口，把手往回收一收，安安靜靜的坐在趙夫人側，一言不發。

趙夫人秀眉微微蹙攏一回：“哪裏不簡單？你不要同我打啞謎，究竟出了什麽事？”

溫長青深吸口氣：“長玄在揚州，我今日接到了長玄托人送回來的信，他大約怕爹看了發脾氣，又怕娘先看了一味的失傷心，所以把信到我手上來。”

一聽兒子人在揚州，趙夫人眉心立時突突的。

這幾年，兒子一向定居在定，心裏也掛念，不過兒子打就是個活潑的子，雖然家中養的金貴，可他自己胡打海摔的，又在外闖了近一年，真要，也沒什麽不放心的，畢竟東奔西走，都是他自己一個人。

不過他照看的家裏的生意，素日裏要到外頭去辦事兒或是辦貨，家裏都是知道的，他好好地，怎麽跑去揚州了？

趙夫人聲兒一沉：“你知道你弟弟去揚州的事？”

溫長青不知：“我要知道他在揚州，出事的時候，隻管給他去信也就是了，其實不大有必要還要托子楚幫著打聽。”

“那他去……”

溫長青知道要問什麽，不好打斷他娘的話，卻沒想著，他這頭沒攔，他娘倒自己先收了聲兒。

左右不會是去胡玩兒的，他去揚州，總有他自己要辦的事，不問也沒什麽。

趙夫人了手心兒：“所以昶哥兒出事，他知？”

溫長青重重的點了頭，趙夫饒臉卻騰地一下就變了。

溫桃蹊心頭也是一。

按秦知府有心下此事，那就勢必不會鬧的滿城風雨，一發不可收拾，二哥又是怎麽知道的？

下意識看過去，溫長青滿臉的凝重，思忖良久，才謹慎著開口：“娘可知道，杜昶原本是要到杭州去收生的，從前都是旭哥兒去辦，但今年不知是為了什麽，家裏頭放了他去。他中途轉道揚州，也是邊廝教唆的緣故，為的是半個多月前，揚州西子樓的花魁之選。當日杜昶又豪擲千金，一時為人茶餘飯後之談，長玄這才知道，他人在揚州。”

趙夫惹時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煙花之地，是風.流，不如是醃臢，是從不許家裏的孩子們到那樣的地方去廝混的，倘或一時有拿住的，是絕不輕縱聊。

隻是杜昶被慣壞了，沒人管得了他，再又不是自己親生的骨，也懶得管。

偏偏他又實在出格，為個青.樓子，一擲千金，甚至將家中生意這樣的正經事都拋之腦後，實在可惡！

“跟著昶哥兒伺候的人，也實在是混賬！你姨媽如今真是……”長歎出聲來，一時竟不知是該怪杜昶太不爭氣，還是要怪妹妹教子無方，馭下亦無，任憑杜昶邊的奴才們帶壞主子。

收了聲，又轉了話頭，強著心中的不悅：“後來呢？好好地，到底是怎麽就殺了饒？是酒後失手，但怎麽聽你話裏話外的意思，這事兒沒那麽簡單呢？”

自然是不簡單的，他方才就過了。

溫長青把話的和溫吞，就怕他娘一時不住，再氣出個好歹來：“娘大概是知道的，杜昶一貫好.，長玄信上，他為了西子樓中那位花魁姑娘，在揚州一住就是大半個月，什麽正事也不做，終日出西子樓中，他出手闊，大方的很，人家也買他的賬。可大約就是在出事的前五六日，他在西子樓中吃多了酒，青白日的出了門，在街上撞見個容上襯姑娘，後來……”

後來發生的事，他便是不，趙夫人也多多猜得到。

趙夫人一側目，推了推溫桃蹊：“我跟你大哥有話，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