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會所包廂裡的線略昏暗，剛從飯局撤下來，酒足飯飽思Y。自然而然就帶著客戶到了這邊。

如今談生意，吃喝玩樂購是不文規定。

而男人的興趣好更是好琢磨，香煙酒，人金錢，權貴利益，總能投其所好。

李知前被五彩繽紛的燈搖晃的眼花繚，點了一煙，緩緩放到邊，淺淺吸一口，悶了好久才輕輕吐出來。

煙圈靜靜的飄。

他上裹著米白鑲金邊浴袍，仰頭躺靠到綿厚實的沙發上。

剛從洗浴那邊出來，頭髮上還戴著水汽。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振了一下，發出低沉的嗡鳴。

李知前緩過神，抬手拿起來，微信推送消息，點開便瞧見有人給他發了一個小視頻。

他頓了頓，隨手點開。

視頻裡有一抹倩影，楊柳細腰，低頭跟旁邊的人說話，角掛著淺笑，但能約瞧出幾分拘謹。

李知前看完以後眼神沉了沉，有些錯愕，剛才的不愉消散了許，玩味一笑，直截了當地問——

【什麼意思？】

對方很快回復:【不認識了？】

李知前抹了抹下，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只回了一句:【這又是哪位？】

說完以後抬眼便看見助理從樓上下來，胳膊上挽了個面龐年輕的姑娘，二十來歲，正是青春生，含苞待放，等著男人催開的年紀。

大概沒瞧見李知前早早就坐在那，舉止輕浮地往姑娘屁上拍了一把。

李知前角勾了勾，著手機瞧在眼裡。

助理抬頭一看，瞬間僵住笑容，推開手邊的人，忙不迭地踩著階梯下來。

李知前不見生氣，擱下手機，只問:“還沒出來？”

“了桑拿。”

桑拿，原名芬蘭浴，就是在一個封閉房間用蒸氣對人進行理療的過程。流程無外乎淋浴、蒸汗、背、淋浴。大一點的服務場提供中泰式等，敲背、踩背……那種含的桑拿，大家都知道是掛羊頭賣狗，自然不在解釋範圍之。

“推油推出火了？”李知前角勾了勾，似笑非笑地往助理過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吩咐說，“那你在這陪著唄，該消費的地方別省著，都記公司賬上。”

這話裡有話，是暗示別對客戶省著還是包括助理在的人都別省著，當然還得需要助理按意志、喜好自行決定。

代了這些以後李知前就進了換間穿服，不大會兒便西裝革履地出來，領帶沒有打，拎在手裡往外走。

助理跟了兩步:“我送您回去？”

李知前擺手，“還有場子得兼顧，你在這邊盯著吧……今晚你的主要任務就是把他們伺候爽了，只要合同拿下，不了你的好。”

助理一笑，“李總你這麼一說，我莫名好張。”

李知前回看了他，壞笑著打趣說:“又不是讓你親自上陣讓他們爽，你張個什麼勁兒？”

助理老臉一紅，訕笑起來。

等李知前走遠，又把剛才看上眼的姑娘過來，心裡琢磨著:以前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現在是有錢能使磨推鬼，只要給的錢夠多，花也不見得有多。

當然這個說辭就有點味道了，他頂多是在心裡想一想。

懷裡人如香，手中膩無骨，很快就把人吸進去，理智消散，衝撞，他很快也就沒有閒暇的想法了。

李知前喝了幾口酒，不能開車，出門被冷風吹了一吹才想起來這茬。

幸好這是燈紅酒綠，一夜不休的繁華地，計程車多，代駕更多。

進大廳在前臺跟前臺小姐說了一句，沒等兩分鐘就有帶著白手套的服務員出來。

李知前把鑰匙扔給對方，掏著兜低頭往前走。

代駕很快取了車過來，另一個在門口迎客的服務員開門伺候他進去。

李知前抬眼，不小心對上服務員凍的通紅的鼻頭。

今天氣溫不高，會所大概要求統一著裝，所以穿得也不多，難免就點罪。

要是往常他本不在意這些細節，畢竟誰的錢都不是唾手可得，每天人來人往，形形，最不缺的就是比他窮的人。

不過今天心不錯，便從錢包裡掏了兩張紅票子遞過去。

國大概很人有給小費的習慣，所以服務員平常收到的不多，接過去錢便連連道謝。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李知前還真沒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可能他跟這些人思想覺悟上還是有點不同，所以來錢的路子才會大相徑庭。

代駕問:“李總，咱們去哪？送您回家？”

“先等一下。”

李知前出手機打電話，通了以後便問:“在哪呢？”

正是打給剛才給他發小視頻的人——崔國勝。

那邊笑了一下，“不是不認識嗎？”

李知前不鹹不淡地說:“是不認識，這不正想去認識認識，見一面不就認識了？”

“這理由倒也沒錯。”崔國勝哈哈地取笑他，然後才報了位址。

地方很好找，常去的地方。

不過近幾年越來越多形式的高檔娛樂場所陸續出現，這種只能單一唱歌的地方漸漸不景氣。

也就他們這些老顧客，平常跟人朋友出來放鬆，偶爾會顧一下。

李知前推門進去，抬眼就瞧見桌子上開了十幾瓶擺放整齊的啤酒瓶子，喝得沒有浪費的多。

那個坐在最裡面，一左一右都坐著人，不知道是了酒的原因還是室溫度過高，臉異常紅潤。

“你怎麼過來了？”崔國雲有些驚訝，站起來。

“出來唱歌怎麼不我一聲？也給你們湊個人場。”李知前客氣了一句。

簡兮打他一進門就認出，雖然不見面想不起長什麼樣了，但是最起碼有過水緣的人，見了還是知道誰是誰的。

趕正襟危坐，神尷尬又張，打招呼也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手足無措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崔國雲說:“今天剛拿下個專案，忙碌兩天了，晚上回來一時興起就過來了。”

說完倒是往簡兮那看了一眼，問他:“你坐哪？”

李知前沒有往裡走的意思，隨便找了個空位置，表隨意地說:“國勝說他在這唱歌，人有點，非我過來活躍氣氛……我要知道是嫂子，一早就過來了。”

李知前不不慢地說完，回過頭看著崔國勝。

崔國勝撇了撇，無奈站出來打圓場，“你看，三一男，盛衰，我就尋思著趕找個人過來和諧一下，打電話一問，知前哥就在附近，我就磨泡過來了，要知道我姐這麼大面子，我直接就說明白了。”

他說完還拍了拍崔國雲，難以置信地問:“姐，你原來在咱們李總面前說話這麼好使？”

崔國雲還沒看破其中的彎彎道道，只覺得崔國勝這話說得有點不明不白的，但是這個弟弟向來不是那種靠譜的人，有時候說話做事就是個半吊子，所以也沒往心裡去。

只說:“你消停消停吧，就你話最多。”

崔國勝撇了撇，無奈地笑了笑。

楊明麗聽到這裡就猜測出進來這位是誰了，但還是不太確定，附耳問簡兮。

簡兮看一眼，猶豫著點了點頭。

楊明麗低聲說:“我就看過照片，還真是頭一次見本尊，真人跟照片差距蠻大，這明顯是青年才俊……這你都沒覺？”

簡兮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垂下眼尷尬不已。

畢竟已經過了小生的年紀，簡兮對品行的要求多於相貌。換作任何一個人，面對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更關注的肯定不是皮相。

真要說起來，李知前這樣的條件著實難得，有錢，有權，圓，事故，床上活兒好，又會逢場作戲。只要長相稍微過關，就會有數不完的人願意倒。

就算明知道沒能力攏住這種人的心，有些人也心甘願獻，因為他們這種人，暗裡花天酒地，明裡又顧惜名聲，但凡能拿點錢就能解決平息，絕對會慷慨大方。

簡兮覺得自己可能年紀還小，閱歷不夠，或是不明白人的冷暖，現實的可怕以及社會的險惡。

目前把仍然看得尤為重要。

李知前這種生意人，躲避都來不及，所以本不可能明知道是火坑還要往裡跳。

真說起來，還是希找個上班族，穩穩當當，平平淡淡。

如此才能把控得住人家。就算以後走不到一起，家庭破裂，也是由於的自然走向產生了分歧，甚至因為柴米油鹽、蒜皮這種小事的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