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父親。”
“父親。”
陸爭流一來,陸長弓和慶哥兒兩人,都像老鼠見了貓似的,乖乖站在廊下迎接。
其實他和兩個兒子見面并不多,但不知道他們怎麼這麼怕他。
“今天在夫人面前都學了什麼?”
他先踏進陸長弓的房間,看到他書桌前供著筆粽,心里也就有數了。
扔筆粽的那個人,是慶哥兒。
陸爭流心里有些惱火。
“第一天,還沒學什麼。”
慶哥兒雖然也怕父親,膽子卻比陸長弓大,答話的時候還敢笑。
陸爭流掃了他一眼,他天生眉目冷峻,看起來嚴肅。
慶哥兒立刻不敢笑了。
陸長弓恭敬道:“回父親,夫人教我們認了筆墨紙硯。”
陸爭流又隨便問了些問題。
可他那一記冷眼之后,慶哥兒就一直低著頭,不敢說話。
他一時又有點兒不忍。
畢竟兒子才回家不久,太嚴苛了,傷父子。
陸爭流很快就離開了,還吩咐自己的小廝:“妥善置這個筆粽,不要讓任何人看見。”
“是。”
如果流落出去,只怕要生事。
陸爭流以為自己下了這一場風波。
陸長弓佩戴上了藺云婉送的玉佩。
慶哥兒邊伺候的人,和他說:“慶爺,畢竟是夫人賜的,大爺都知道帶著討夫人高興,奴婢給您也戴上好不好?”
“好。”
慶哥兒沒睡醒,迷迷糊糊就答應了。
等到睡醒之后,看到腰上的玉佩,一把給拽了下來。
他年紀并不小了,知道娘不喜歡他拿母親的筆粽,肯定也不喜歡他戴這個玉佩。
至于小廝的提醒,早就不記得了。
藺云婉開始教他們練字,上課的時候看到陸長弓竟把玉佩只用繩子系死在腰上,覺得簡陋了。
下了課,問陸長弓:“要不要我給你打個絡子?”
陸長弓順著的視線,看向自己腰間,抬起頭,漆黑沉靜的雙眼,微微亮著。
“母親,不麻煩您嗎?”
藺云婉笑著說:“桃葉和萍葉都會打絡子。”會為幫忙的。
陸長弓解下玉佩,雙手送過去。
藺云婉為他打了個藍方勝紋的絡子,過了幾日還給了他。
陸長弓穿了一襲束腰的白袍,那玉佩墜在腰間,十分雅致。
萍葉見了笑著說:“夫人,大爺越來越俊秀,好像都有些像您了!”
這一生是不會有自己的親生孩子了。
但陸長弓真是個好孩子,斂又沉靜,還有孩子的。學習上不頗有天賦,還很勤,是個讀書的好苗子。
藺云婉淡淡地笑了笑。
要是父親在世,遇到這樣的學生,該要開心了。
教了一段日子,藺云婉布置的作業漸漸多了。
學業漸重,兩個孩子的格不同,便顯現了出來。
“夫人,長弓爺寫得真好,每張紙都寫得差不多。”
到檢查慶哥兒上來的作業,桃葉沒說話,萍葉冷哼道:“明顯就不是一個人寫的,練基本功還要旁人幫忙,以后還有十幾年的寒窗苦讀,打算讓誰替他?”
藺云婉把慶哥兒上來的作業全都收集了起來。
還沒找他的麻煩,與壽堂里倒先來找了。
“夫人,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知道了。”
與壽堂。
葛寶兒道:“老夫人,只是一個玉佩,慶哥兒沒有就沒有,這不要。慶哥兒的學業沒什麼影響就行,只是他這幾天都沒過來,也不知他學得怎麼樣。”
陸老夫人沒說話,冷冷睨了葛寶兒一眼,說:“你也不用說話夾槍帶棒,云婉有沒有區別對待,等人來了就知道了。”
不想當著葛寶兒的面說藺云婉的不是。
不過,當葛寶兒告訴,陸長弓有玉佩,慶哥兒沒有,心里還是不高興。
如果藺云婉真的連一塊玉佩都不能做到公平,學習上,又怎麼可能對兩個孩子一視同仁呢?
當然也不會這麼輕易就相信葛寶兒的話。
到底怎麼回事,問一問慶哥兒本人就知道了。
“老夫人,世子和慶爺來了。”
陸爭流帶著慶哥兒先來的。
老夫人歡喜地抱著慶哥兒,問他:“夫人送長弓的玉佩,你有沒有?”
慶哥兒點點頭,“我有。”
葛寶兒臉一變。
老夫人笑呵呵地問:“有你怎麼不戴?那是你母親送的,長弓都知道戴,你也不知道戴給你母親看看?難為你母親一片心。”
慶哥兒抿著,看向了葛寶兒。
陸爭流也跟著看向了葛寶兒。
葛寶兒心里一慌,解釋道:“我、我沒有讓慶哥兒不戴玉佩。我都不知道夫人也送他了。”
真是冤枉,真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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