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托著腮,著桌上的芍藥花,就一支,正是君許送我的那支,從百花閣回來,我就讓孟玥找來瓷瓶,將花養了起來,可花瓣還是落下了,怎麼看都顯得有些枯萎了,單調了。
芍藥,他說芍藥是花中宰相,我用手指著花瓣,笑了。
大哥一進來,便瞧見我桌上的花兒,他徑直坐下,孟玥忙給他倒上一杯茶,我聽見大哥對孟玥說:“孟玥,你先去外面守著,別讓人靠近了,我有要事要同你家小姐商量。”
“是的,大爺。”孟玥很聽大哥的話,大哥一說完,便小跑著出去了,也就幾步的距離,完全可以慢慢走出去,可生怕慢了,誤了大哥的事,甚至細心地將門拉上,大哥說不讓人靠近,孟玥就絕不會讓人靠近我的屋子,這一點,我放心的很。
大哥著閉的門,嘆道:“你這丫頭倒是不錯。”
“大哥要是喜歡,我便忍痛割,讓孟玥去你那,如何?”
大哥完全無視我的話,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一口,他又盯著我的花,笑道:“這花可是君許送你的?”
見我不說話,大哥又說了:“我瞧著這花也是不錯,送我如何?”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定是覺得我舍不得,才故意說這話的,我倒不是舍不得,若是我極其大方地將花給了大哥,大哥與君許說起這事,君許那廝定是要生氣的。
他生氣我倒也不怕,只是省的他找著借口故意來尋我的麻煩。
我才不上他的當,我對大哥說:“君許那兒多的是,你去找他要便是了,我可只有這一個。”
大哥只是笑笑:“真是小氣。”
我可不是小氣,我才不是小氣呢!大哥多聰明的一個人,卻總是猜錯我的心思和想法,一想到這個,我就覺得驕傲和得意。
大哥又敲我的腦袋,他突然正經起來,其實大哥一直都很正經,他說:“初雪,如今我們的計劃只差一個契機,朝堂勢力,以阿爹為首的一派,忠心耿耿,無法搖,我與君許布置許久,準備從喬家、白家,或是直接從陛下那手,如果是你,你會如何?”
“白家?”我疑,我曾聽聞,白家姑娘被賜死之后,白家老爺閉門不出,按理來說,白家應該是不會參與到這種勢力紛爭中的。
“白家是我們的人。”大哥解答我的疑,“只是白家野心,既可以說是我們的人,也可說是陛下的人。”
“不如……不如直接從陛下手?”我說,其實我也是在問。
大哥有些吃驚,他的手指輕輕地著茶杯,他說:“我原以為你會選擇白家或喬家,畢竟……為什麼?”
“喬家不在上京,即便忠心,也是鞭長莫及,至于白家,明顯的墻頭草,我們完全可以借刀殺人,無須親自手,雖說直接從陛下那下手,存在一定的風險,但是,卻也是最容易的。”我與陛下從小相識,可是,在我心里,與我要好的只是以前的子禹,而不是現在的陛下,是的,我心中也會難,可是,這就是最省力也最容易的。
“你同君許說的相差無幾,”大哥用贊許的目著我,“直到現在,我才真正放心,大事者,最忌用事。”
原來是這樣,大哥是故意來試探我的,其實,與其說是大哥試探我,不如說是君許借著大哥來試探我,或許,他還不能確定,他也不敢完全信任我,他不相信我的能力,他怕我用事,誤了他的計劃。
真是又狡猾又可惡。
我對著大哥說:“大哥,我們可以先除了白家,在計劃后面的事,雖說他們不足為患,但小人難養,一個不小心,就極有可能會被反咬一口,真是防不勝防,不如直接理掉這個患。”
“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告訴阿爹,白家蓄意謀反,到時……”大哥笑笑,“阿爹必定會去調查,君許會想辦法將白家勾結喬家的證據給陛下,陛下心中定會起疑。”
“若是說白家勾結喬家,阿爹定是不信的。”
“阿爹信與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會信。”大哥用手指沾著茶水在桌面上劃出一個“信”字。
是了,“信”其實是就是“人”和“言”,阿爹說過,所謂信,也不過是從人口中傳出的話,只要有人說,便有人會信,只要有人信,便會有疑心。我瞬間明白了大哥的意思。
大哥這才繼續道:“陛下起疑,定會召喬家回京,阿爹為了保護喬家,便會將罪責全部推到白家的頭上,陛下定會殺儆猴,到時白家必亡,白家一亡,喬家便了眾矢之的,只要任何一點風吹草,陛下就會更加懷疑,只是,這多多都會連累到獨孤家。”
“大哥,不如……”如果連累到獨孤家,大哥定會自責的。
“我會護住獨孤家,”大哥說,“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想辦法制造證據,要讓喬家的人親手將證據拿回去。”
我著大哥,震驚不已,現在,除了阿爹就只有獨孤石楠與喬家有聯系,難道大哥想要利用獨孤石楠,讓獨孤石楠將證據給喬家五公子?可是,獨孤石楠怎麼可能會幫大哥害自己未來的夫君呢?
我拉住大哥的手腕,著大哥,盯著他的眼睛,他也著我,我分明瞧見大哥眼底一閃而逝的慌張,現在唯一能讓他慌張的大概也只有獨孤石楠了,看來,我猜對了,大哥的確想要利用獨孤石楠。
可我不能讓他這樣,一旦這麼做了,大哥和獨孤石楠之間就真的沒有任何可能了,我雖然只見過獨孤石楠一面,但我知道絕不會愿意同一個利用自己的人在一起,若不知道,倒也可以。只是,紙終究包不住火,我不能讓大哥拿自己的做賭注。
我說:“大哥,此事無須你們煩惱,給我便好。”
大哥皺了皺眉頭,他是想要拒絕我的,我本不認識喬家的人,此事有多難多險,我們都心知肚明,大哥平日里不說,可我知道,他不舍得我冒險。可能是我的眼神太過堅定,或者也是我表現的太過自信,大哥終究是在我的目下點了點頭。
可他還是擔心:“若是不行,還有大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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