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蘭靜沒事便來了香玉宮,后跟著兩個丫鬟,一個手捧著盆冰,一個手里搖著扇子。薛蘭靜頭上才算斂住了汗水,給果果帶來了親手制的香囊,靈兒見來了,忙起問好,果果放下筆直,站起來笑說:“蘭姐姐好氣,聽見什麼高興事兒了,讓我們也高興高興。”
蘭靜拿眼睛看了下桌子上果果畫的,乍一看就一堆七八糟的線條兒,遂笑道:“怪不得這麼靜呢,原來躲在里面畫畫呢。哎,這畫的個什麼東西?”
“姐姐看是什麼呢?”果果任猜測。
蘭靜審視了片刻,說:“這樣看上去倒幾分像是裳,不過,這肩膀,部,還有這下擺,怎麼都不規則,如是無意的,也不像,有意的話,婷妹妹畫這麼件服做什麼?”
靈兒忍不住在一旁笑,果果卻不以為然,說道:“蘭姐姐不曉得,這種服最適合夏天穿的,像現在這樣,每一寸都被嚴嚴實實的裹著,難就不必說了,暑天非中了署不可。”
薛蘭靜聽說的甚是有理,便說:“難不,婷妹妹有什麼想法?”
果果道:“靈兒,等我造出來穿在上,你就不笑了,到時候可別求我給你。”
靈兒啞然失笑,對蘭靜道:“蘭貴人,千萬別聽的,自從山坡上跌下去,就明顯的前后變了個人,現在又發神經呢,待會兒非告訴陛下不可,得找名醫看看,可不能這樣老瘋下去。”
蔣果果沖過去,用筆在靈兒臉上描,嚷道:“死丫頭,你就這麼笑話我吧,總有一天,你會心服口服的!”
靈兒笑著忙:“不要了,我聽你的便是,再不拿你取笑了!蘭貴人,別干站著,快來救救我!”
薛蘭靜笑道:“你們兩個鬧,我才不攙和,免得也吞了一肚子的墨水!”
果果和靈兒嬉笑了會子,方正經起來了,果果仍舊接著畫,靈兒則洗臉去了,薛蘭靜在桌子旁邊的椅子里坐下,看著畫。
月寧宮里,晏子羽在榻上躺著,張穎莉和湯冰雪一人拿著一把扇子,面對面坐在床沿上,輕輕地搖扇子。
能夠如此近距離的伺候晏子羽,是他們做夢也想的,而晏子羽時常召們倆個一塊兒,再心寬大的人,面對著夫君的另一個人,也是會到不自在的。“陛下,您想吃什麼,臣妾摘了給您。”湯冰雪殷勤道。
晏子羽道:“不用了。”他一直看著張穎莉,張穎莉則只顧用眼神威嚇湯冰雪,并不曾察覺自己才是寵的。湯冰雪才不吃那一套兒,腦子里盡盤算著如何討好晏子羽。
“雪妃,聽說太醫上你那里去過了,不知道雪妃的肚子,究竟是個怎樣呢?”張穎莉聽小德子說了湯冰雪肚子里沒有任何消息,遂故意這樣問。
當著晏子羽的面兒,若說沒有結果,那還不難堪,湯冰雪并不想回答,晏子羽卻道:“皇后的話,你當做耳旁風嗎?”
湯冰雪嚇了一跳,聽晏子羽向著自己,張穎莉高興之極,也更盛氣凌人了,湯冰雪不得不說,因肚子里空的什麼都沒有,所以頗難為:“陛下,臣妾……臣妾不曾懷孕……”的聲音充滿了驚懼,蚊子般弱小。
張穎莉得以的笑道:“陛下,如今雪妃年紀也不小了,與臣妾還大一歲呢。都聽民間的接生婆說,人一過二十五歲,就錯過了生孩子的最好時期,即使往后生了,孩子也會有先天不足。”
湯冰雪真真的惱了,在晏子羽這兒又沒辦法發的,只能憤憤地干忍著。
晏子羽道:“那皇后豈不是也不行了?”
湯冰雪聽了高興,張穎莉倒不好意思了,似笑非笑的道:“陛下,臣妾沒用。不過陛下一定會擁有茂盛的子嗣……”
看著兩個人,就是這樣明爭暗斗的,也沒個休止,到最后往往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晏子羽真不得不笑了。“張卿怎麼最近兩天都沒有上朝?派人去問,只回說病了,也不知到底是個什麼病。皇后,你為人,應該非常清楚吧?”晏子羽從頭到尾就在忖度張國老在玩什麼把戲,突然問道。
張穎莉卻并不怎麼清楚,不過前天還見爹爹派人來給自己送管生育的藥,并沒有聽說他哪里不舒服。聽晏子羽這樣問,道:“陛下,前日,臣妾的確聽人匯報,說爹爹因偶風寒,吃了藥反而越來越重了似的,至今日不曾上朝,本臣妾告訴皇上的,臣妾竟昏了頭了,全忘了爹爹的事,真是該死。”
晏子羽漫不經心:“原來是這樣,朕還以為,張卿對朕抱有意見,故意推說有病不來宮里了。”
張穎莉遂笑道:“陛下多慮了,爹爹一心一意,盡忠陛下,更囑咐臣妾無論何時,都不要有二心。”
“難得張卿有這等忠心,要不是皇后說出來,朕竟不知道的。”
如此三人一會兒尷尬,一會兒惱恨,一會兒說笑,一會兒沉默。
直到要進午飯的時間,蔣果果才收筆,一共完了六幅,每一幅都畫的神乎其神,倒也讓人看了覺得新鮮。“蘭姐姐,你看,不錯吧,就像這種,穿起來既好看又涼快。”果果欣喜的指給蘭靜看。
蘭靜看了,搖搖頭,擰眉道:“袖子也太短了,領子太大了,下擺也短了。這樣,哪里是我們穿得出去的?”
“蘭姐姐不懂了,這就時髦。”
“時髦?”
“時髦就是……好看、新奇的意思,讓人看了都非常羨慕的!”
靈兒走過來,看了蔣果果畫的,哧的笑道:“果真是沒有人見過的。”
果果道:“好了,你先把這些拿給裁坊,們絕對按這樣的做,有一點疏都不行。這當兒肚子也了,蘭姐姐就留下來陪妹妹吃吧,休息好了我還要畫呢。這會兒靈多得很!”
薛蘭靜笑道:“我只陪你吃了飯就走了,再不看你畫了,好無聊呢。只是我勸你,心思多用在讀書上,沒事多抄幾篇詩也是好的。”
靈兒附和道:“還是蘭貴人說的對。”
蔣果果撅了撅兒道:“你們懂什麼,做出來服就好看了,只是我不會補補的,要是會的話,這就做出來一件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才服。”
“這麼說,我們現在上穿的都不是服了?”薛蘭靜道。
“穿在上,人難的東西,當然不可以服。”蔣果果理直氣壯地,更想:到時候我就穿著漂亮的服,梳著漂亮的頭發,去見晏子羽,一定會讓他著迷的。
如此到了第二天,裁坊把做好的一件樣品送至香玉宮,靈兒接了,見果果并不知道,便私自打開來看。一看,真真的吃了一大驚!
蔣果果聽見外面有驚嘆聲,遂從里面出來,問道:“怎麼了,是誰來了?”
靈兒拿著服不釋手,從沒見過如此漂亮的服,聽見果果說話,恍的轉過去,吞吐道:“姐……姐姐!”
“干嘛,怎麼好像見了鬼似的!”
“姐姐,姐姐是靈兒見過的最最最聰明的人!昨天,靈兒還那樣取笑姐姐,該死的很!”
果果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且看見藏在后面的手里攥著什麼東西,因驚喜的道:“是不是我的服好了!”
靈兒用力點了點頭。
“快拿出來看看,你這丫頭真是,居然藏起來。”
靈兒只好拿出來,果果見服跟自己的構思一模一樣,布料也閃閃發,只是褶皺打的不怎麼樣,但整看來非常滿意。因此蔣果果有的炫耀了,這些靈兒面前大顯特顯了一番,靈兒也真真的被折服!
蔣果果穿了新服,致的格調跟苗條的份搭配,風韻萬千,靈兒覺得真跟自己不一樣的人!“好看吧?”果果轉了個圈兒,前后看著,得意的問靈兒。
靈兒羨慕道:“雖然了點兒,不過迷人的。”
然后,果果對著鏡子梳了個彭松的法式,從上往下不一簪子,只靈兒在鬢邊編了個小辮兒。
對,就像話里面的小公主,應該蹦蹦跳跳的去找“王子!”果果想。遂又蹦又跳的去了月寧宮。
來到月寧宮前,那些守在門口的侍衛見突然來了這麼個“尤,”都面面相窺,不知此系何人。
靈兒怕冒冒失失,別人不認得,便急匆匆后面跟了來,對那些正詢問果果的侍衛道:“這位是婷嬪娘娘!進去通報一聲。”
侍衛慌忙進去了,一個個忍不住的拿眼睛窺果果,果果卻大模大樣的提著擺,微笑面對著月寧宮,彬彬有禮的樣子。
晏子羽見侍衛見了鬼似的心神不定,慌慌張張通報道:“婷嬪來了,婷嬪娘娘來見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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