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當事人最清楚案,絕對不能讓陳家人傷害,李忠堂請示了一下,帶著另一個協警趕忙拉住張三的老婆,說事還沒弄清楚不能傷害對方,隨即,將陳家爺倆帶上警車跑向鎮上。
到地方以后,估計是協警小王太張了,把這事看的太大,竟然給陳大山就要用手銬銬住,劉飛現在有錢了再也不是以前的窮,怒道:“干啥呀,我爸殺人了你給銬住,來來來你銬,我給你拍上。”
他抓了手機就要拍,一邊,李忠堂喝了一嗓子,雙方這才熄火,隨即,老李示意協警把手銬收起來,人家陳大山畢竟沒殺人機,那尸也檢查出來了是溺水亡的,現在陳家爺倆是配合破案不能如此對待。
協警白了劉飛一眼,心說你等有機會的,我弄死你,他摔門出去了,沒多久,收拾完現場的所長和另外幾個警員返回所里,還帶回來張三的作案工,也就是幾個編織袋子和藏在草叢里的一輛電三車。
這家伙明著就是魚去了,現在事大白,陳大山爺倆的魚塘邊上也有免責的警示牌,所有的責任都張三一個人承擔,死者已經死了,這件事就這麼了了,但張家人陳大山擔心他們到家里鬧,最后所長讓李忠堂做東,在中間給說了一下,等完事后已經下午五點。
人死了,而且是橫死的,不屬于正常死亡,在農村有個不吉利的說法,所以,就要放在村外的破廠房里放著,等到第二天發送出去。
其實本可以現在就送火葬場的,但是老張家的人鉆錢眼,還指著放三天大葬,能收一些彩禮錢,故而在尸下面放上冰塊冰鎮上,不讓尸發臭。
劉飛幫忙搞完這一切,回家后再晾臺上一頓清洗,上臭乎乎的要命,用了幾盆子水彩洗干凈。
王杰在一邊幫忙用巾蹭,還一邊囑咐劉飛喝一邊煙的陳大山:“那池子不吉利呀,這幾天別老實一個人過去,我看小李子說臺灣那人要買,干脆賣給他得了。”
陳大山噴了一口云煙的煙霧:“你懂啥,人家那是從劉偉手里承包過來的,兩年期限的,你給賣了算是怎麼回事?反正池子已經賺了四十多萬,咱不去了就是。”
劉飛換上干凈短袖恤,“你倆怎麼那麼封建,哪有什麼不吉利呀,今天小李子飯局我都沒去忙活這點破事了,明天等送葬完了,我就準備重新放魚苗。”
“不行。”
“不行,兒子你聽話,那不吉利,這幾天你別扯淡了,那四十多萬是老天爺給咱家的,咱不能給臉不要臉不是,你今后這陣子別忙別的了,不是說有個小姑娘和你投脾氣嘛,抓,到秋天媽和爸給你到鎮上去選個樓,你倆趕結婚,我還等著抱孫子呢。”
老媽又是這出,劉飛真是被弄的沒脾氣,他嘆口氣,收拾一下洗臉盆吃兩口飯,也早早休息。
第二日一早,送葬的隊伍在張家人哭喊中緩緩開出村子,百村以前有錢現在也有錢,反正消費觀念是不賴,至村里大事小能湊出十幾臺轎車和大吉普,劉飛和幾個小青年談笑一陣等在村口,只等著找空車上去。
車隊緩緩,跟在啼哭送葬的張家親屬后慢慢開著,幾乎每輛車都有人,沒多久,一輛白吉普車停在劉飛幾人前,那家伙探出頭來對劉飛后的李強招招手:“上車。”
李強一推劉飛:“上吧,一會兒沒地方了。”
劉飛抓了門把手就要上,忽然,司機老王把頭重新探出來:“不行不行,我這車不拉你,劉飛你坐別的吧。”
赤果果的厭惡,老王這犢子,明擺著是欺負人,劉飛尷尬臉紅:“不是還有地方嘛,后面沒車了你讓我坐啥?”
老王:“你這吊樣的管我啥事,坐哪個坐哪個,有本事自己買一個,別上我車。”
劉飛猛的反應過來,這老王是張三的小舅子,怎麼忘了這茬。
他狠狠一摔車門,“破SUV,誰幾吧稀罕坐。”
老王得意的嘿嘿一笑,就要開車走人,車后座,李強有些看不過去,笑呵呵推門下來:“我也不著急,和劉飛一起等別的車。”
老王瞥瞥李強,加油空車跑了,后面,村子拐出來一輛大客車,竟然是支書楚姐主給倆人開了門,劉飛后還有幾個沒找到車輛的大媽,也跟著上了人滿為患的大客車。
坐這種大客車的,一般都是沒份的人,有份的都是小車,劉飛和李強呵呵一笑,簡易的把剛才老王那事嘀咕出來,立馬惹的周圍大媽一個勁嘀咕。
有錢有車就是了不起,楚姐家里也是奧迪A6,但人家就平易近人和老百姓公車,想想后,陳東也釋然了,心里的火沒了。
大客車略微加油,沒多久追上了前面的車隊,在路過小橋的時候,車隊的頭車還下來撒了死者的枕頭和紙錢,這是當地的一種風俗而已。
前面就是鎮子了,過了鎮子再跑二十多里就到火葬場,到時候一把火死者即可升天去福。
一路上,由于劉飛這個當事人也在,許多父有心說說家常講講張三這家伙的糗事,但都憋住了沒說,倒是楚姐很自然,說了幾句安劉飛一下,倒是讓飛哥激。
兩天了,被協警欺負被村里人背后嘀咕,被張家人謾罵,就今天支書還算說了句人話,劉飛很激,不知不覺倆人攀談起來。
曾經上學的時候,這書記楚姐還沒發家,家里也不是很殷實,故而沒錢沒力結朋友,這年頭在村里,沒朋友沒實力就別想當上村長支書的大,可千萬別不把村主任當干糧,在村里,他們的權利相當的大。
不說別人,就面前這四十多歲的書記,現在家里初步估算就不下于百萬資產,政府的政策就是允許一部分人先致富,說的是哪部分,自然是黨的人。
所以,每個村凡是房子漂亮或是家里聽著豪車的,一定就是村干部,這是萬年不變鐵的事實。
說起自家那輛奧迪,楚姐一肚子苦水,買兩年了,都是在外面應酬跑著,自己開的機會很,這個村的村長兒子結婚給當頭車,那個副鎮長的小舅子出門旅游開幾天,一個月保養和加油就要上千塊,平白的一輛車本不屬于自己,真以為在外面應酬容易呀。
劉飛聽到這,不問了一句:“那干脆賣掉得了。”
“二手車不值錢,大姑我買的時候43萬,現在三十萬都賣不掉,兩年車而已。”
“那干脆給我吧,貳拾玖萬,你考慮一下。”
“你……真想買?”本來楚姐是要問你哪來這麼多錢的,但想起前幾天蝲蛄災的傳聞,多多也估算出來劉飛的家了,這小子暴富就要折騰了,老農暴富買奔馳嘛,都這樣不懂的矜持。
溫婉一笑:“行啊,明天我就去檢車,完事你就開走吧,大姑可是急著用錢,一手車一手錢,我這輛車開出了,車牌還是三個6的。”
“說定了,現在就我的了。”劉飛說到這,把兜里的銀行卡掏出來,當著一車人的面直接往楚姐手里一塞:“待會火葬場我就開走了,哪天有時間過戶就行。”
“你這麼著急呀?”楚麗娟心說這孩子還是急子,這卡里……
卡里有沒有錢啊,車開跑了自己的份也不能追著陳家大門去討要,還是保險些好。
等車隊到了火葬場,到一邊休息的時候暗中撥打出去一個電話,銀行查詢結果出來后嚇一跳,劉飛這崽子,這次蝲蛄竟然買了四十多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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