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五,顧決的辦公室突然多出一個箱子,而讓所有下屬都大跌眼鏡的是,顧決竟然沒有讓小助理解決掉那個裝著不明的箱子。有知人士,親眼看到顧總從那個箱子里掏出了一個……蘋果!然后一個人坐在辦公椅上拿在手上看得全神貫注,任何人喊他都不理不睬。
顧決的心被商界里爾虞我詐的斗爭磨練得足夠淡漠,如今已經很有什麼能引起他的興趣和關注,而夏時意一大早送來的滿箱蘋果卻意外地奪走了他一整天的時間,實屬罕見。
難怪眾人紛紛咂舌,一個領導數萬下屬的最高執行者,工作清閑到這種地步了嗎?是看蘋果這種非常接地氣的玩意兒就能看上半天?還是已經無趣到要對蘋果進行一番結構解剖?
但無論哪一種況,都萬分地不符合這位腹黑毒舌BOSS的格設定啊。
夏時意一向是行派,在那天顧決似真似假的“如果今天你手里拿的是擺LOVE的蘋果,也許我會考慮一下你的示”表態后,立刻派人送來一整箱蘋果。
52個,寓意是,吾。
顧決挲著蘋果無比的表皮,落在這些蘋果上的目滿是玩味。這些蘋果上,每一個都被刻上四個字,顧決之屬。
正巧書長進來,顧決指著其中一個蘋果問:“你知不知道這些蘋果上面的字是怎麼刻上去的?”
“不算很難,但也要花很大心力。”書長恭敬回答:“先用紙剪出字樣,在蘋果上,然后放在太底下曬,這樣除了被住的果皮,其他部分的都會發生變。最后還要把紙撕掉,這樣蘋果的果皮上就會出現字樣。”
顧決聽后沉默了幾秒,狐疑地看向書長:“這些,你怎麼了解得一清二楚?”
書長推推眼鏡,淡定答:“是這樣的,之前我看到顧總桌上的這些蘋果也很好奇,所以就稍微百度了一下。”
“……”
書長出去后,顧決忽然做了個決定。他撥通線,下指令:“暫時取消我今晚所有的行程。”
月如綢緞,掛在高聳云的建筑上,夜空像是忽然被誰失手打翻了墨水,天地間滿目濃黑。萬千銀河中的星辰一閃一閃,如世間最昂貴的碎鉆一般耀眼奪目,和整座城市的燈火相輝映,好恍若話。
顧決的車停在夏時意工作室的樓下時,正巧見夏時意送客戶出門,他并不出聲,只長玉立在車前,雙手袋靜靜等,等夏時意發現他。
夏時意和客戶道別后,一眼就注意到顧決那引人注目的影,嫣然笑開。
走近。
“給你一個晚上。”顧決表冷靜,淡淡言:“今晚,我屬于你。”
他為實現承諾而來,而至于夏時意怎麼用,他拭目以待。
夏時意帶他來的地方是一個臨江公園,夜濃稠,對岸江面波粼粼,萬家燈火,車水人流千萬過。
而讓人為之容的,是草坪上,那一地螢螢之火,夢幻一如月下最勝繁花開。
很顯然,夏時意心策劃這一晚已很久。
顧決再次開門下車的時候,神怔了怔,爾后目變得有些復雜。不是沒有人追過他,但論及耐心以及用心,遠遠不及他面前的夏時意。
夏時意隨意在草坪坐下,笑意盈盈:“我會帶你來這一個地方,會覺得意外嗎?”
顧決隨手將西裝搭在手上,和并肩坐下,不不慢道:“是我低估你追求的手段和決心了。”
“顯然,你對這個地方很滿意。”
顧決不否認,看一眼夏時意:“為什麼會選這個地方?”
夏時意雙手環膝,看著螢火蟲的方向,狡黠一笑:“孩子的行為都是有特殊含義的,不如你來猜猜看,理由是什麼?”
顧決沉默良久,才坦然搖頭,誠實對說:“孩子這方面的經驗太,想不出答案。”
“吶,看到這些螢火蟲在發嗎?”夏時意的細眉揚了揚,止不住滿眼笑意,連聲音都帶了種輕快的明:“傳說中,螢火蟲發,是代表它們在求。”
歪一歪頭,容在月下格外好看:“而我,也在求。”
10秒,25秒,40秒……
五分鐘后,顧決猛地一翻,將夏時意困在下,雙手撐在草坪上,居高臨下看,眼底是一片化不開的濃郁墨。
這一場螢火之舞,絢爛漫地。
這一場意之言,繚人心。
不是第一次了。
這不是第一次夏時意明目張膽地對顧決示。
從一開始,鑰匙,黑桃Q,52個蘋果,以及那‘顧決之屬’四個字,都無一不表明這夏時意對顧決的用心良苦。
不掩飾,明明白白顧決看清楚,夏時意,勢必要將顧決帶到的至高點。
到了這個地步,顧決的表依舊從從容容,聲音得一塌糊涂:“繼續。”
夏時意的角微微翹起,抬眸和俯直視的顧決對視:“如你所言,我見不得有多你,然而——”笑意加深,眉眼間風肆意,“顧決,你是我存在的理由。這樣講,夠不夠?”
“夠。”顧決微微一笑,視線鎖住,不急不慢說,“夏時意,讓我對這樣一個你心,這實在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這一點我不否認。但是——”
“但是,你就是不想這麼快地答應我,我說的對嗎?”夏時意接話,看那個高高在上的男子,無奈嘆氣。
這個驕傲的人啊,還在等,在等一個讓他徹底臣服于腳下的機會。
而不急,有的是耐心,有的是時間。
顧決風度翩翩起,然后就這樣站著,背對著夏時意,淡聲講:“很久之前,我過一個人,可是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有我的存在。”頓一頓,繼續道,“夏時意,我沒有你想象中得那麼好。”
《圣經》里有句話這樣說,It'swritten,命中注定。
他遇到那段命中注定的,曾經除了,再也不想要注視別的人。
然而又是因為什麼,令他終于再也不能。
月涼星淡,長風浩,群螢起舞。
夏時意站起,執意轉過他子,讓他面對,輕聲安:“如果你愿意聽一聽我的過去,就會知道,你的遭遇比我已好太多太多。”
人這一生,誰沒有當過幾次配角?
八年前的,盲了心盲了眼,只活在一個人的世界中,世間的千景萬,遠遠都不抵那人的無心一笑。
這個人的名字,陸行彥。
“曾經我很喜歡很喜歡一個人,喜歡到答應幫他追其他的孩子。”
“我出主意,讓他送一本筆記本給那個孩,那個筆記本了滿滿的告白話語。”
實際上,也有一本一模一樣的筆記本,只不過,告白的對象是陸行彥。
“全班春游,我幫他在風箏上寫著那個孩的名字,放風箏的時候,全班同學都看得到那個風箏上的名字。”
實際上,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風箏,只不過,風箏上的名字是陸行彥。
“但我親眼看著那個孩對他越來越心,我后悔了。”夏時意的聲音滿是苦,“我真的后悔了,我在他向那個孩告白那天,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故意拿手機放A片中那些人的聲音,結果讓他們兩人都很尷尬。”
“可是最后,他們還是在一起了。”
“很好笑吧?是不是覺得很好笑?”
夏時意慢慢講完,才發現自己早已不知何時滿臉淚水,而顧決,出修長如玉的手指,垂眸認真替拭眼淚,聲音淡淡:“這些眼淚,要是加起來的話,至可以拿去澆花吧?”
簡單一句玩笑話,讓夏時意瞬間破涕為笑。
顧決見夏時意笑了,于是放下手,慢條斯理地開口:“你真的覺得,在我面前說這麼多以前的事很好?就這麼篤定我不會吃醋?”他微微彎腰,與夏時意對視,神平靜:“這樣用心的你,只是為了全這一段的夏時意,我不覺得可笑,一點也不。”
那個長夜,星宿漫天中,他終于對坦誠那一點點溫。
然而就是這樣一種漫不經心的溫,一生都深刻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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