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儀這般說話,倒是給妾定了罪了。”白順華的急脾氣一下就被激了起來,說的話也就不怎麼好聽,“妾豈敢,還昭儀莫要生氣,妾可不想被在華純宮里。”
原一笑聞言勾一笑,笑容中著一子邪氣,“?白順華怕是誤會了。這貴嬪夫人與本宮好歹還有些脈關系,可白順華與本宮,至多只能算是相識一場吧!”
“你想怎樣就直說,不必嚇唬我!”
“嚇唬。”原一笑低笑著,“本宮從不嚇唬人,白順華可聽說過這靜心宮的事?本宮曾在這里面待過一段不短的日子,險些就瘋了呢。聽說這里面還住著不瘋子,白順華可想與們作伴?”
白順華了眼后略有些原條的靜心宮,無意識地咽了口口水,“昭儀不說,妾還沒想到呢。靜心宮那麼多人,怎麼就昭儀您一人安然無恙的出來了?那致人瘋癲的藥,難不也是是您下的?”
原一笑連連搖頭,這白順華說話似乎從不過腦子,“白順華這是話里有話啊!本宮倒想問問,這也字從何而來?近來宮中是非多,本宮聽著難過的很。白順華無端端地便將容意忠中毒一事,與本宮牽扯在一起,怎麼,現在還想再潑一盆污水在本宮上?”
“昭儀的話真是難聽。這本就是昭儀所為,您方才都已承認了,現在又說是妾污蔑。”
“本宮何時承認了?白順華,靜心宮一案,是由穆太后主持,尚刑署的丘主事親查的,王貴人也認了罪。若你有所懷疑,那就該找他們說去。怎麼,需要本宮送你去見穆太后嗎?”原一笑重重地講著,眼神鷙。
白順華顯然是被原一笑上的殺氣給嚇到了,退后兩步后站穩子,扶著侍婢的手壯了壯膽,大聲說道:“我父親可是刑部尚書,此事,刑部定能查清。”
“好,本宮等著。”
也不知是否孽緣,此后幾天,每每原一笑散步之時,都會遇見白順華。而白順華總要與原一笑爭上一爭,卻又說不過原一笑。
幾次之后,白順華也就不愿再見到原一笑了,就如原一笑所說,匆匆而過。原一笑看在眼里,也只是嘲諷一笑,沒有住,也沒有多說一句風涼話。
直到,今日。
白順華瘋了。
“眾位太醫都在,那就說說,白順華這是怎麼了。”羅子元坐在高位,看著言又止的一眾太醫。
“啟稟陛下,白順華怕是中毒了!”
中毒。
近來宮中真是不平靜,中毒之事接二連三的發生,讓太醫們都忍不住為自己的項上人頭把冷汗。
果不其然,聽得此話的羅子元眉頭蹙起,似乎自他登基之日起,他的眉就沒有舒展過。
“什麼毒?”
太醫們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還是由周太醫說了出來:“啟稟陛下,應是離心散。”
“離心散?就是之前靜心宮后妃所中之毒?”一旁的皇后難以置信地驚呼出聲,“聽聞此藥的藥方已毀,王貴人所用藥還是從王太妃所得。而穆太后查明真相后,更是將此藥銷毀殆盡,如今怎麼又出現在了宮里?”
“確實如此,這便是臣等難以想明之。”周太醫點頭,“不過對于此藥,最為了解之人還是胡太醫,只是今早昭儀抱恙,召了胡太醫前去。”
“你的意思是,只有胡太醫能辨明,是否是同一種藥?”羅子元冷笑著,“那太醫署養著你們這些廢作甚,倒不如早早地告老還鄉,將這位置留給能人的好。”
“請陛下恕罪。”太醫們紛紛磕頭請罪。
周太醫急切地辯解:“啟稟陛下,并非臣等不能辨明,只是當年靜心宮一案,后妃盡數瘋癲,唯昭儀神志清明,是以真正接到此藥的,只有胡太醫啊!”
“陛下,哪怕會使陛下不悅,有句話妾還是得說。”皇后怡怡然跪下,面凝重,“白順華與昭儀的爭執在宮中是人盡皆知的事,昭儀幾次威脅白順華,會不會是……”
羅子元目深沉,皇后從含沙影到直接挑明,這其中的曲曲繞繞他豈會看不出來。
既然愿意跪,那就跪著吧。羅子元沒有開口,更沒有理會皇后的意思。目直直地盯著周太醫看了許久,直把胡太醫瞧得額冒冷汗,羅子元這才抬手,讓側的侍去頤華宮找人:“去傳胡太醫!”
可等了許久,只見侍只跑來,囁囁喏喏地回稟:“啟稟陛下,胡太醫尚無法趕來華純宮。”
羅子元正在喝茶,聞言手一抖,滾燙的茶水便灑在了手背上。胡太醫一早便去了頤華宮,如今已近午時,“可是昭儀不適?”
“啟,啟稟陛下,昭儀中毒了!”侍很是不安地答道。
這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昭儀怎麼也中毒了?
皇后瞧了眼眾人的神,很是不解地問道,“怎麼才查出白順華中了毒,昭儀也中毒了?這都幾個時辰了,也沒人通稟陛下。”
羅子元也不管皇后是真的疑,還是想表明原一笑裝模作樣。他隨手將茶盞扔在了桌上,淡淡地瞥了眼皇后,轉頭看著侍心有余悸的模樣,沉聲喝道,“說清楚,昭儀怎麼了?”
侍被嚇得直抖,講的話也不甚清楚,只道:“奴才傳了陛下口諭,可并未見到胡太醫,倒是昭儀邊的侍婢越千走了出來,說昭儀染惡疾,胡太醫無法面圣了。”
“惡疾。”羅子元站起來,幾步走到侍面前,恨不得將這侍踹上幾腳,“既然是惡疾,方才怎麼說是中毒!”
“啟稟陛下,奴才怕陛下問起昭儀究竟染了何惡疾,便仔細追問了一番。到了最后那侍婢也無法自圓其說,只好說了實話,是中了毒。”
羅子元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若是那侍抬起頭來,定會被羅子元這噬人的目給嚇破了膽。羅子元深深地吸了口氣,再次問道:“何毒?”
“長生草!”
“長生草?”羅子元反問道。這不是容意忠給阿云下的毒嗎,不是說沒有功嗎,怎麼會……他已公然警告過原依雅,按說原依雅也不會再有這個膽子。
“是。”侍點頭。
一旁跪著的周太醫以為皇上不甚清楚,連忙說道:“啟稟陛下,長生草長在瘴癘地,本無毒,但卻與梅花相克。只不過這長生草早已讓人毀了個干凈,世間難以尋得幾株。”
“長生草與梅花相克?”羅子元懷疑地問道,那日容意忠的話中,說的可是杏花啊!“那麼,杏花呢?”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將周太醫難住了,其實卻也是他想多了。周太醫皺眉想了片刻后,扭頭問了邊的幾位太醫。見他們都搖頭,這才回答道:“不曾聽說過。”
“昭儀邊的侍婢為何要瞞昭儀中毒一事?”皇后見皇上有意離開,忙出言阻止,心中又對原一笑多了幾分警惕。不是因為的手段,而是皇上對的關心。
“周太醫隨朕去頤華宮,其他人都留下,好生照顧著白順華。”羅子元轉頭看著皇后,一字一句地說道:“皇后就莫要跟來了。”
“皇上駕到——”
待羅子元去到頤華宮的時候,已是一片大。宮人們稀稀拉拉的跪著,毫無秩序。
尤安機靈地抓住其中一個神慌張的侍婢,尤安記得這人,是在主殿侍茶的侍婢。來不及細想,尤安看著見皇上不悅的神,忙厲聲問道:“不在自己的位置上守著,跑什麼。”
“奴婢、奴婢正要去華純宮通稟陛下。”那侍婢的眼神不安分地四閃爍,支吾著答道,“胡、胡太醫說,昭儀不好了!”
羅子元的瞳孔一陣收,大步抓住那侍婢的肩,“什麼不好了?”
“毒、毒已心,怕是救、救、救……”那侍婢看著羅子元的模樣,救不活三字,怎麼都說不出口,生怕怒了龍,小命不保。
“救不活?”羅子元輕飄飄地說道,那侍婢連忙點頭。
羅子元抓著那侍婢肩膀的手一下子松開,腳步虛浮地向主殿走去。怎麼會?怎麼可能?不會的。不可能。
“陛下……”尤安擔心地看著羅子元,忙上前扶住。
“你們在外面候著。”羅子元擺手示意尤安退開,一個人進了殿。
原一笑正躺在床上,雙目閉,面慘白,似乎已沒了生氣。而胡太醫正將扎在原一笑手上的金針一枚一枚地收回來,不時輕嘆口氣,好不惋惜。
羅子元當下就瞪大了眼,胡太醫是太醫署中醫最為高超之人,尤其是那一手金針刺之,能與閻王爭命。而其金針一出,只有兩種可能,救活了,救不活。
顯然,眼前的景象,只可能是第二種。
羅子元猛地吸了口氣,出聲問道:“可還有其他方法?”
沉浸在悲傷之中的幾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行禮。流螢與無憂已哭紅了眼,越千更是一副快要暈厥過去的樣子。胡太醫看著皇上尚有幾分希冀的眼神,點頭說道:“杏林圣手尹家。”
這六個字的分量,不輕。的確,這世上似乎就沒有尹家人治不了的病,救不了的命。
可尹家,早已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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