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後，高一下學期正式開學。

座位暫時按照上學期來坐，教室裏鬧哄哄的，祝星遙回頭看江途，問他：“江途，除夕前兩，你是不是去過星苑別墅那邊？我好像看見你了。”

江途一愣，他當時沒有刻意藏，卻沒想到會看到，他不聲地：“嗯，跑步去了。”

他沒戴眼鏡，冷白，襯得眼眸漆黑深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祝星遙每次這樣跟他對視，都覺得他眼裏似乎藏有很多話，微仰著臉，笑起來：“那麽冷的你還跑步啊。”

江途垂下眼，很低地“嗯”了聲。

開學的第一個周五，祝星遙又收到了j同學的書，每周五都會有，有時候在走廊上看見陸霽對笑，都莫名有點張起來，怕被別人看出來什麽。

陸霽每次看到避開他的目，他都有些煩躁，他問周原：“我也沒死纏爛打啊，怎麽覺得好像有點躲著我？”

周原安：“沒事，可能害呢？或者不想早？”

陸霽沉默，他覺得很大原因是兩人不夠悉，或者沒那麽喜歡他……希高二兩人能分到一個班。

四月初，曹書峻在班會上了文理分班的事，讓大家好好考慮，江途跟祝星遙都選了理科，黎西西猶豫了很久也跟著祝星遙選了理科，填表之前還很擔憂地問祝星遙：“學理科頭發會不會掉得比較快？”

祝星遙微笑：“背書背多了也會掉發的。”

同樣糾結的還有林佳語，纏著江途問了很多遍：“我選什麽呢？”

江途每次的回答都是：“自己想。”

最後，林佳語還是咬著牙選了理科。

四月底，祝星遙鬧了一個很大的笑話，那個周末上午，跟黎西西約好在廣場見麵，當時廣場上人非常多，好像是在辦什麽海選節目。

黎西西非拽著去湊熱鬧，兩人被人流到了前麵，堵得出不去，這也就罷了，前麵還站著兩個高個年，們幾乎看不見舞臺。

黎西西一直在碎碎念：

“矮子的悲哀……”

“怎麽才能到前麵去呢？”

“這首《倔強》唱得真好，我很想看看啊……”

……

後又進來一撥人，祝星遙被得發悶，覺空氣裏全是二氧化碳，加上越來越烈，悶熱幹燥，令人窒息。

過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跟黎西西：“我們出去吧。”

黎西西往後看了看，有點絕：“這麽多人，我們出得去嗎？”

祝星遙也在想這個問題，們現在已經被到了中間，裏三層外三層地堵在舞臺正前方方，無論是往前還是往後，要出去得退層皮。

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抬手拍了一下前麵的年。

年回頭一看見，就愣住了，祝星遙微笑問：“可以讓一下嗎？我們想去前麵報名參個賽，能不能讓我們往前走？”

巧的是兩個年都是江城一中的，誰不認識祝星遙啊？

男生被神搭訕，明顯激，他熱心地對前麵的人招呼：“大家幫幫忙，給我們……這位參賽選手讓個路。”

他本來想神的，及時收住了。

大家齊刷刷看向祝星遙，穿著一黑長，背脊直，骨形瘦削，著線條致的鎖骨，皮白皙得在下有明，麵容廓致，笑容純粹漂亮，比電視上的明星還漂亮。

有人下意識往旁邊讓了讓，出一段路。

還能這樣？黎西西愣了一下，立即猛點頭：“對對對，大家幫忙讓個路，我們要往前麵去。”

祝星遙看著那條道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那句瞎話效果這麽好，來不及多想，已經被黎西西抓著往前拽，一邊拽一邊喊著“我們要往前參賽，麻煩讓讓”。

這句話效果頗為有效，圍觀群眾竟然生生出一條狹窄蜿蜒的道，目齊刷刷掃向們。

祝星遙總有種不好的預，麵上卻不顯，鎮定地拉著黎西西往前走。

後，有人好奇地問那男生：“你們認識那姑娘啊，可真漂亮啊，要是能通過海選，我給投票。”

又有人：“肯定能啊，靠臉就能殺進決賽。”

男生得意：“那可是我們學校的神，大提琴拉得特好，還開過演奏會呢。”

不過，好像有什麽不對呢？

他撓撓頭，臉忽然一僵：“剛才要參賽？”

熱心群眾也反應過來：“……”

這好像是檔選男不選的海選，所以，你們神穿著仙到底要怎麽參賽呢？

……

祝星遙和黎西西走到舞臺前，站在評委後，一眼就看到了舞臺背景上的八個大字——男聲海選大賽。

異常沉默地盯著那幾個字。

工作人員聽到後麵有人要參賽，他走過來想明一下，卻見群眾們看戲似的圍著兩個十六七歲的姑娘。

他先問了一句：“你們誰想參賽？”

黎西西反應過來，臉漲得通紅，磕磕不出一句話。

群眾看熱鬧不嫌事大，指向祝星遙，笑嘻嘻地：“這位。”

祝星遙：“……”

臉一點點變紅，從耳蔓延到了全臉，也不知道是被正午的太曬的，還是的。

工作人員一臉驚訝地看向祝星遙，為難地：“可是，我們不選的啊，長得漂亮也不破例。”

祝星遙看著已經懟到眼前的攝像機，把黎西西往前推了一步，微微一笑：“不是我，是我朋友。”

黎西西一頭短發，白皙秀氣，人也瘦，主要是平……穿著恤牛仔的時候，經常會被人當男生，祝星遙企圖蒙混過關，再解釋兩句“太張了，還是算了”，然後溜之大吉。

不過……

工作人員一雙火眼金睛，無奈地笑：“扮男裝也不行……”

祝星遙：“……”

黎西西：“…………”

圍觀群眾一個笑，終於引起了前排評委的注意。

評委席上最年輕的一位男評委老師笑著看們：“姑娘，到時候辦聲選秀的時候再來報名啊。”

祝星遙和黎西西是在上千個圍觀群眾和攝像機鏡頭下逃著出來的。

兩人跑到路邊咖啡店的遮棚下，滿臉通紅，額頭冒著汗珠，互相瞪著對方，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錯，讓彼此這麽丟人。

瞪著瞪著，祝星遙忽然有點想笑，角就翹了起來。

黎西西突然像被按了開關似的，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祝星遙，你也有今！”

這都怪誰？

祝星遙白了一眼：“再笑不理你了。”

黎西西抹了一把眼淚，拉著走進咖啡店，“走，我請你喝茶謝罪。”

人流都聚集在舞臺前，四周的商鋪反而稍顯冷清，咖啡店裏隻有三五桌上坐著客人，黎西西站在櫃臺前：“我要一杯招牌茶，多加點冰。”

“檸檬水。”祝星遙猶豫了一下，又補充，“也加冰。”

黎西西轉頭看，聲嘀咕：“你那個快來了吧？還是別喝冰了，不然到時候肚子疼……”祝星遙生理期比較遭罪是知道的，喝冰的不是自嗎？

櫃臺裏，梳理臺前戴著口罩的年驀地轉頭，往這邊看了一眼，目微頓。

收銀的姑娘問：“那檸檬水還要冰的嗎？”

祝星遙：“要。”

現在需要喝點冰的降降臉上的溫度，刺激一下神經，剛才實在太丟人了。

黎西西還是很理解的，沒再阻止。

五分鍾後。

祝星遙拿起櫃臺上的檸檬水，手頓了頓，不確定地低頭喝一口，皺眉抬頭：“怎麽是常溫的？”

收銀員啊了聲，手確認了一下，確實沒放冰塊，回頭看側對著的年，年瘦削拔，戴著口罩遮，垂著眼清洗機，他戴著黑鴨舌帽，沒戴眼鏡，眉目皆是疏離淡漠，他聲音得很低：“抱歉，我忘記了。”

祝星遙聽著隻覺得有點兒悉，抬頭往櫃臺後麵看了一眼，年已經彎腰整理水的水槽，隻看到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後腦勺。

收銀員很抱歉地：“那您看還需要加冰嗎？給您換個杯子。”

祝星遙收回目，有點無奈：“算了。”

黎西西把自己的茶遞過來，“別沮喪啦，給你喝第一口。”

祝星遙不客氣地咬住吸管，喝了一大口冰茶，才走出店門。

等兩人徹底走遠。

收銀員姑娘才奇怪地看向江途，記得江途記好得驚人，從來沒犯過錯，怎麽會忘記加冰呢？不過也沒多想，隻：“幸好剛才那個沒計較，下次不要弄錯啦，不然要扣錢的。”

江途目緩緩從門口收回，低頭：“嗯，不會了。”

五月份，節目舉辦方電視臺以及地方電視臺轉播了海選盛況，祝星遙跟黎西西強勢境，誤選秀現場了一個笑話。

走廊上，周原跟許向一唱一和——

許向：“可是，我們不選的啊，長得漂亮也不破例。”

周原：“不是我，是我朋友。”

許向：“扮男裝也不行……”

周原實在憋不住了，仰頭笑得肩膀都在抖：“哈哈哈哈哈哈哈！臥槽！真的笑死我了！那個黎西西最慘……”

許向也笑個不行：“還扮男裝，可真有意思，不就是發育不良嗎？”

他們笑得實在是太猖狂了，黎西西臉紅了又黑，實在忍不住了，謔地從座位站起來，從角落抄起一把掃帚怒氣衝衝地衝到走廊上，瞪著他們：“誰還笑？再笑我揍人了！”

陸霽趴在護欄上笑了一會兒，從7班後門看見祝星遙趴在桌上，以為被得不好意思見人了，分別給周原和許向一腳：“差不多得了，再笑就打人了。”

邊上有人看到這一幕，立即頭接耳：“你，陸霽是給誰出頭？”

“廢話，肯定是祝星遙啊，你不記得之前晚會他給遞琴嗎？平時祝星遙經過，他也總是抬頭看，我總覺得他是真想做7班上門婿……”

“不過，如果是真的，那全校估計也就他有希追到神了。”

“那他現在在追嗎？”

陸霽看過去，幾個生連忙閉。

黎西西衝走廊翻了個白眼，帶著掃帚轉回去，覺自己那頭短發都氣得飛起來了，坐回椅子上，直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祝星遙轉頭看江途，發現連他角都帶著淡淡的笑意，傾瀉在窗口，映著他烏黑的頭發，比一般男生白的皮，第一次覺得這個年上籠了些溫暖，佯裝歎了口氣：“途哥，連你也笑？”

江途笑意不減，反問：“不可以笑？”

祝星遙：“……”

默默看著他，忍不住捂臉：“連你這個萬年冰山臉都笑了，可見我真的鬧了一個很大很大的笑話。”

江途一愣，他沒想到他在心裏的形象是這樣的，不過格這個東西很難改，他沉默了一會兒，看向：“萬年冰山臉是貶義？”

祝星遙彎眼笑：“我你酷，誇你呢。”

又冷又酷的江途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