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要下跪,可滴水未進的他,再次倒了。
“謝恩人救命之恩,求恩人救救我娘親,救救石頭村的百姓。”
蒹葭給薩赫泊羽眼神示意了一下,開口道:
“你且說說發生了何事?你又是何人?”
“我小雨,我娘親是很厲害的巫師,當地都巫神婆。我娘親告訴我,叢林山間第一個騎馬而來的人就是能夠幫助我的人,我在山上等了三天三夜......”
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蒹葭示意小桃喂些補湯給他,心中暗暗有了盤算。
......
小雨逃出村子當日,他的娘親巫和雅應到了來自神域的神旨。故而當即卜卦,卦象為兇。
近日村中適齡失蹤的越來越頻繁,巫和雅使用卜算到了們的大致方位。
“娘親,你不是說一旦啟用會消耗壽元,不到萬不得已不可用嗎?”
“小雨不怕,娘親沒事,這是我們巫傳人該承擔的責任。”
“娘親,那神域都說了些什麼?”
巫和雅目盯著遠方,語重心長的說著:
“七星捧珠,一線祥。咱們等的人就要來了。”
“就是娘親曾經提過的群星捧月的天命之人?”
巫和雅摘下脖頸的水晶系在他上,不舍的著他的臉頰,鄭重嚴肅的代著:
“娘親走后,你就要離開村子,野山上有條小路,你去守著,第一個騎馬而來的人便是你要等的人。”
小雨察覺出不對,拉著巫和雅的袍,用盡全部力氣也不松手。
“娘親,不去......你不要去,咱們不要做巫師了,你和小雨一起走。”
“小雨你聽娘說,眼下無數條人命垂死掙扎,娘必須要去。可你一定要逃出去,你只有逃出去才有機會找到天命之人,這卦象是祥是兇,就全看你了。”
小雨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村子,到了傍晚時分,他還沒等來騎馬的人,于是悄咪咪的折返回去。
他躲在一個草垛后面,看到一眾村民圍在一。一個穿黑袍的子,頭戴面被捆在木樁上,那是娘親!
“娘親!”
剛喊一聲,就被人捂住,他回頭一看正是鄰家的哥哥。
他眼中淌淚,懇求著哥哥能救救娘親,可對方只是無奈的搖搖頭。
隨著里正高呼:
“巫神婆濫用巫招惹鬼母,導致村中頻頻慘死,今日便替天行道,以火刑,祭祀鬼母。”
隨著村民口中一句句喊起“燒死”“燒死”,木樁上的人也很快被火勢吞沒。
小雨恨意中燒,在沖出去時被人打暈。隨即暴雨傾盆,雷聲不斷,閃電徹天。火勢被澆滅,村民也心虛起來。
私下小聲議論著:
“巫師可通鬼神,不會回來索命吧!”
“這巫和雅平日里就神神叨叨的,說什麼能通地域神旨,眼下還真說不好。”
“那咱們村子豈不是要遭殃了。”
蒹葭耐心的聽小雨講述著一切,心口憋悶,自己引以為豪的北辰,另一面也是一樣的霾不能見。
“你娘......你放心,若此事查證,定會將罪魁禍首繩之以法。”
“我娘沒死,我醒來后潛進村子看過尸,那不是我娘。我們巫族出生便帶印記,那尸沒有。”
小雨起跪地,他重重的磕頭:
“求恩人救救我娘,我娘說天命之人已經現世,你就是巫族世代要守護的人,我會很有用的,求恩人出手。”
“你又怎知那人是我,若不是呢?”
小雨出迷茫的眼神,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他眼下只能抓住這顆救命稻草了。
“我娘說,天命之人總有奇遇,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瀕死之際可涅槃重生。”
前世今生,種種跡象是否與巫族預言有關?蒹葭不知,天命于來說太過遙遠,重活一世總想著如何復仇,是否太過于拘泥?
“吃飽飯,明日啟程去石頭村。”
小雨頻頻磕頭,被小桃含著笑拉起。
“起來吧,郡主不喜別人跪。”
聽到郡主二字,小雨也終于明白眼前人實非普通人。薩赫泊羽來到蒹葭側,他們抬頭仰著月亮,高懸于空,眾星追捧。
“還在想那小巫師說的話?”
“是在想我北辰天下,像石頭村這般不見的地方是否還很多?愚昧的村民是否不在數?我天下供養,萬民福澤,是否該試著做些什麼?”
“天下興衰大勢靠的是歷代君王的籌謀,僅憑一人之力,難以左右。可汝汝心系天下,就算是當今皇子也不及,你當的起天下供養。”
“是嗎?”
蒹葭愁思百,無法從中離,也無法做到不去想它。自己頂著福相加的名降世,如今空有虛名,也未曾為百姓做過一件實事。
“當之有愧!”
說罷,眸子堅定異常,似是想明白了。
第二天大早,般般按照蒹葭的吩咐,帶來兩名死士。正是在鬼市買下的九人其中的兩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滿臉稚,可眼神卻毫無生機。
“主子,這兩個人屬下都試過了,手最好,就由他們一路護送吧。”
“咱們此次便出行,不宜暴份,你和小桃再去檢查一番。記得留兩個靠譜的手下切盯住宋若雪母,一舉一,都要稟報。”
“是。”
蒹葭回到屋中,將斗笠和匕首遞給小雨。
“你這次去,不到事查明前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匕首留著防,切記莫要劃傷自己。”
小雨小心翼翼的接過,鄭重的點點頭。他不懂皇室禮節,學著府中下人的模樣行禮說著:
“謝......郡主。”
雖說是小隊伍出行,可前去窮鄉僻壤還是容易引人注目。馬車出城門時停住,蒹葭開簾子一看,遠是薩赫泊羽與一名南疆護衛。
“不是說好兵分兩路,你解毒,我查線索嗎?”
“我當然相信你沒問題,可我想了一夜。我知道你心中有大義,而這條路,我怎麼能缺席呢?”
世間傳頌伯牙鐘子期,而此時的蒹葭也慶幸上天能讓遇到阿羽。
一行人行進速度不算慢,一路走來越是臨近目的地,越覺詭異。
石頭村直屬李縣,而這李縣的縣令說來也小有名氣。并不是因為他功績卓越,而是因為他為十載,仍然是個縣令。
就連當年屈于他手下的縣丞都高升了好幾節,他卻運不暢,故而也了民間茶余飯后的談資。
“咱們這一路走來,為何總有背著包袱,行匆匆的人?”
正當蒹葭疑時,薩赫泊羽攔路問了一對趕路夫妻。
“你們是外地人吧,還是快走吧。”
“這是為何?我們路過此地,人生地不,不知可有什麼驛站能住?”
“這里不吉利,你們去臨縣吧!這里啊......死了好些人了。都是被詛咒的,據說是哪個村落,活活燒死一個巫師,如今地府降罪了。”
那人說完便急匆匆的走了,生怕惹火上,怒神明。
“汝汝,眼下天暗了。我們不如先找個客棧住下,第二日再去石頭村。”
“也好。”
縣里的客棧自是比不得京城,可還算干凈整潔。一行人收拾好行囊,便下樓用膳。
聽得隔壁一桌恰巧在討論接連死人的事。
“你們說現在是什麼世道啊!這死的都是平民百姓,那些達顯貴一個個好的很。”
“莫不是這地府收人還看人下菜碟?”
“噓!這可不能說,小心造下口業。我的一個表親就在義莊做活,他說啊,這人死的那一個慘。渾都爛了,有好一些的也是全潰爛,這不是天譴是什麼?”
蒹葭一行人不語,細細聽著他們談。可這癥狀......渾潰爛,可跟天譴挨不上邊,反倒像是......
抬眼與薩赫泊羽四目相對,只一個眼神,便互通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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