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奎的濃眉蹙起,細細揣楚瑜說的這些話。
其實這幾天他也慌,但南宮玨有令,他只能呆在此等待,可是王爺遲遲未歸,表面上他鎮定無比,心卻比誰都慌。
半響,他的聲音平緩下來,看向楚瑜問道:“你是從何看出來的?”
知道他聽進了自己的話,楚瑜也鎮靜下來,指著地圖上一點:“是這里。”
“這是,一線天。”順著楚瑜的手指去,顧塵出聲道,為軍師,自然對地形的很。
楚瑜點了點頭:“不錯,一線天地勢險惡,若要到達懷縣,必須從此地過。”
竇奎也明白過來了,眉宇擰一團,擔憂的道:“如果有人在此地設伏,王爺必定兇多吉。”
“哎,明白了就好。”楚瑜舒了一口氣,子癱在椅子里,再也不想彈。
為了能把消息傳到竇奎的耳朵里,可是拼了命呀!
“現在,你明白我跟那刺客不是一伙兒的了吧。”楚瑜看著竇奎,又恢復了以往的相。
“難說。”竇奎聲氣的道。
楚瑜的心頭一跳,這怎麼跟預想中的不一樣?再一看顧塵,竟然扭開臉,輕咳了一下。
這是怎麼回事?
“楚姑娘說的這些,王爺早就料到了。”估計是不忍心再看到楚瑜再被蒙在鼓里,顧塵只得將實告之了。
看著一臉不耐煩的竇奎,再看看臉為難的顧塵,楚瑜終于明白了過來。
自己上躥下跳的為人家王爺擔心了半天,合著這跳來跳去,不過是南宮玨自己挖的坑罷了。
而自己卻還樂不思蜀的往下跳。
無力的揮了揮手,楚瑜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把我關起來,恐怕也是你家王爺的意思吧?”
“姑娘聰明。”竇奎的夸贊,沒有讓楚瑜有半分愉悅,心里反而像堵了一塊巨石。
點了點頭,像是認命了一般往外走去,可還沒走兩步,便覺眼前一黑,一頭栽了下去。
昏迷前,約記得自己說了一句話:“南宮玨,我跟你誓不兩立……”
楚瑜這一病,卻是病來如山倒。
到底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經過這些日子奔波,上一次又一次的差點兒丟掉小命,每天都活在刀尖上,今天再被南宮玨這一氣,終于給氣倒了。
就算是夢里,楚瑜也是郁結難平,手里拿把刀追著南宮玨的影,可是無論怎麼刺,卻都刺不到南宮玨的上。
南宮玨是傍晚時分回的軍營,一的風霜讓他看起來略顯疲態,卻毫不損他戰神的風采。
跟隨他回來的,還有一隊著怪異的人,其中的象牙白馬車上懸掛的珠寶真真是快要晃瞎人眼。
竇奎和顧塵早就收到了南宮玨回營的消息,是以南宮玨剛到,兩人便迎了上去。
“王爺。”
南宮玨翻下馬,掃了他們二人一眼,淡淡的嗯了一聲,后走過來兩道人影。
顧塵和竇奎又急忙行禮:“見過世子殿下,見過公主殿下。”
漠北公主才不過十六歲的年紀,年齡小再加上刁蠻,對他們二人只是淡淡的哼了一聲,便不再搭話。
顧塵和竇奎怎麼說也是南宮玨邊的人,卻連這分面子也不給,兩人的心中有些不痛快,但礙于份,也只得下。
倒是邊的世子殿下脾氣極好,忙上前打著笑臉道:“二位不必客氣,此行前來叨擾,還需得勞煩諸位。”
聽到他如此說,顧塵和竇奎才算有了個臺階下。
“世子殿下,今日先在此歇息片刻,明日本王便帶著二位回京城。”因為天已晚,南宮玨只得帶著他們回到軍營歇息。
玉卿言溫潤的一笑,如果此時有子在場的話,必定會拜倒在他綻放的風華之下。
“多謝王爺。”
玉無雙的眼睛一刻也未從南宮玨的上離開過,眼里的幾乎都能滴水。
“王爺,無雙自小在漠北長大,從未見過中原的景,不知能否請王爺帶著無雙四下游玩一番呢?”
眼前的子一襲紅的,雖然沒有中原子的,卻自有一英氣,倒也讓人眼前一亮。
要是到了一般男子,絕對會被的姿容所傾倒。
只可惜,南宮玨是塊千年不化的寒冰,上了他,只會撞的頭破流。
“這山中多野,公主殿下無事還是不要出來的好,天已晚,還是早些歇息吧。”
態度不冷不熱,語氣誠懇,噎的玉無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照著以往的子,早就一個掌扇過去了,可是在南宮玨的面前,卻心甘愿。
“王爺說的是,多謝王爺恤。”
說完,也不見有毫的生氣,跟著玉卿言兩人進了帳。
顧塵和竇奎兩人,生生的了一把汗,生怕南宮玨拂了公主的面子,讓下不來臺,引起兩國的嫌隙。
看到玉無雙并無半點不快,這心才放下來。
“人呢?”走進帳,南宮玨去上的披風,頭也不回的問道。
跟在后的顧塵和竇奎揣度不出南宮玨是什麼意思,只得老實的回道:“依王爺的意思,已經看管起來了。”
南宮玨淡淡的點了點頭,聲音看不出毫的緒,有侍衛進來奉上熱茶,他抿了一口,卻還是沒有提起該怎麼置楚瑜。
其實顧塵和竇奎心里都明白,楚瑜什麼也不知道,更加不可能放走犯人。
但南宮玨不說,他們二人也只好裝聾作啞。
南宮玨將手中的熱茶放下,抬眸看向了竇奎,又道:“本王去看看。”
這前一刻還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此時卻說去要探,竇奎愣了一下,但還是帶著南宮玨,來到了關押楚瑜的地方。
外面寒風刺骨,帳卻是溫暖的很,楚瑜躺在床榻上,燒得稀里糊涂,里嘀嘀咕咕:“南宮玨,我要砍死你,砍死……”
剛剛進帳的南宮玨,腳步一滯,臉瞬間黑了下來。
看到躺在床上的人閉著眸子,最終還是手向了楚瑜的腦門,眉頭瞬間擰起。
該死的,居然發燒了。
“竇奎,滾進來。”
正在帳外等候的竇奎一個激靈,忙進了帳,看到南宮玨沉的臉,回話也小心了一些:“王爺,有何吩咐?”
只是這一瞬的功夫,南宮玨已經恢復如平,聲音沒有起伏的道:“去,找個大夫。”
竇奎這才看到躺在床上的楚瑜臉有些蒼白,一怔之后也明白了南宮玨的這怒氣是從何而來。
“是,王爺。”竇奎抹著汗津津額頭出了帳子。
躺在床上的楚瑜睡的昏昏沉沉,毫不知道南宮玨就坐在床邊,直到額頭上覆上了一只冰涼的大手,才猛然驚醒。
眼前的視線模模糊糊,繼而出了一張風華絕代的臉,斜的眉,薄削的。
那模樣兒和神,跟南宮玨毫不差。
可是楚瑜此時迷糊的很,只以為自己還是在夢中,看到這張悉的臉,就覺得委屈。
“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要栽在你的手里。”
頓了一下,又覺得不甘心,將那只覆在頭上的大手拉下一些,又道:“先前救了你的命,不報恩也就罷了,但三番幾次的要我的命,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眼前的人眉眼更加清晰了一些,俊逸的臉配著萬年不變的冰塊表,實在是讓人看著不爽。
楚瑜出手指,往南宮玨的眉間去,想要手平眉間的那個川字。
南宮玨一把抓住的手腕,往跟前湊了湊,平靜無波的臉上終于出了一笑意:“怎麼?你就這麼怕死?”
停在空中的手一滯,楚瑜哀哀的嘆了一口氣,睜大了眼睛:“不玩了不玩了,沒勁兒。”
其實南宮玨早就知道是在裝糊涂,就是想看楚瑜到底在耍什麼花樣兒。
兩人挨的如此之近,呼吸都能聽得見,再加上南宮玨淡淡的氣息撲在楚瑜的臉上,讓的心莫名的狂跳起來。
一把推開南宮玨,楚瑜掙扎著坐了起來,對上他那雙不悲不喜的眸子,竟有些無措。
“生病了,為何不醫治?”頭頂傳來南宮玨的聲音,聲音雖然一如既往的冷漠,但細細一品,還是能聽出些溫。
楚瑜燒的頭暈,斜斜的靠在床榻,有氣無力的道:“反正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有何區別?”
就不相信,依南宮玨的子,能這麼容易饒了。
果然,南宮玨聽聞,輕笑一聲:“你倒是很了解本王。”
“不是了解你,只是了解在這皇權傾軋之下小人的悲催罷了,自古多上位者不都是拿鮮鋪的路?”楚瑜挑釁的挑了挑眉,語氣之中的嘲諷讓南宮玨漸漸黑了臉。
“放肆,這話也是你能說的?一旦被人聽了去,你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那不知王爺,想要何時送楚瑜上路?”楚瑜抬了抬下,又揚起一抹明的笑意:“或者是,王爺改變了主意,想要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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