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無論如何，程景郁都不能相信，這兩個字居然會從盧清歡的里說出來，當初，可是不惜借著尚書府的權勢，也要嫁給自己，今次怎麼可能主提出和離？

一旁的盧清妍聽到這話也是驚呆了，連哭都忘了裝，從來沒有想過，這王妃之位竟會來得如此容易！

程景郁皺了皺眉，方要開口，著盧清歡的盧悠悠卻忽然小一撅，對著盧清妍道：“阿姨，你下次記得小心啊，要是你又跌倒了，爹爹又要罵娘親了。”

阿...阿姨？！盧清妍的面不由一陣鐵青。

程景郁則是眉尖一挑：聽盧悠悠話里的意思，還真是盧清妍自己摔倒的？

不待盧清妍開口辯解，盧悠悠又歪了歪腦袋，一臉天真道：“爹爹，剛剛這個阿姨說，爹爹是為了我這個‘小雜種’才把我和娘親接回來的，爹爹，‘小雜種’是什麼呀？是不是在夸悠悠可呀？”

盧清歡頓時忍不住在心里給兒比了個大拇指：好兒，太爭氣了！

帶著悠悠在路邊擺攤的時候，有時會遭到過路人調戲。盧清歡是何許人也，怎麼能任憑這群人對自己手腳，那些家伙占不到便宜，就氣急敗壞地罵不檢點，還罵悠悠是個沒人要的小雜種，因此悠悠雖然年紀小，卻也知道，“小雜種”這三個字，不是什麼好詞。

此話一出，瞬間到程景郁的面轉青，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邊的盧清妍，似是難以相信，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盧清妍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謀劃竟被盧悠悠壞了事，噙著淚，慌忙搖頭：“不、不是的...王爺，清妍...清妍怎麼可能會對王爺的親生骨說這種話？！”

盧清歡乘勝追擊：“嚯！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們悠悠在撒謊了？”

盧清妍拿著帕子抹淚：“姐姐，你不喜歡清妍，清妍無話可說，但你也不能教壞了王爺的孩子啊。”

盧清歡怒了：“哪個當娘的會教孩子這種話！”

“夠了！”懶得再聽這兩個人就此事爭來爭去，程景郁說話了，“追風，你送小姐回去，清妍，你也先回房間休息去吧，你子弱，外面風大——至于你，盧清歡，你跟我過來！”

盧清歡跟著程景郁來到書房。

程景郁站在書案前，背著雙手，似是在思考著什麼，良久，他才開口。“你要跟我和離？”程景郁不是個廢話的人，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盧清歡也很干脆：“是，我要和離！”

程景郁終于在此時轉過來：“為什麼？”這個問題，他想不通，在他的認知中，盧清歡這個刁蠻跋扈的人，絕不是那種會把王妃之位拱手讓出去的人。

盧清歡道：“不想跟你過了唄，還能為什麼？”

程景郁花了一秒鐘才想明白“不想跟你過了”這六個字是什麼意思，不愧是那個不學無的盧清歡，言語俗至極，哪比得上清妍知書達禮，溫賢淑。

“哼，盧清歡，當初你是怎麼嫁到這睿王府的，難道你已經忘了？”程景郁語氣中滿是嘲諷，“現如今你給出這樣一個理由，你以為本王會信？”

盧清歡：“……”不是，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是真不想和你過了！你和盧清妍怎樣都好，我管不著，你們放過我行不行？！

程景郁朝走近幾步，一張俊臉在面前漸漸放大。“盧清歡，本王承認，五年不見，你確實長進了不，還懂得擒故縱了，”他忽然出一只手，抬起的下，強迫與自己對視，“不過，本王也絕不會上你的當——你要和離，我偏不許，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有什麼招數。”

說罷，他便猛地撒手，一甩袖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獨留下盧清歡一個人站在原地哭無淚：是真的想要和離啊！為什麼程景郁就是不信呢！

和離暫且是談不了，只能另想辦法。盧清歡出了書房，憑著記憶，在王府里兜起了圈子——也不想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到轉，可這睿王府...實在是太大了！

看著王府里的亭臺樓閣，假山清池，以及一眼不到頭的深深庭院，盧清歡的心里很是唏噓：你說程景郁為什麼就沒死在天牢里呢？他要是死了，這王府里的東西不就都是的了嗎？人生三大樂事，升職加薪死老公啊！

兜兜轉轉，好不容易回了自己的院子，誰料一進院子，撐著腮幫子坐在門前等的盧悠悠就立刻撲了上來，苦著一張小臉，委屈道：“阿娘，……”

盧清歡心疼地摟住兒：“怎麼了？沒人送飯過來嗎？”

不應該啊，這眼看著都日過三竿了，再怎麼慢，飯也都該送來了。

盧悠悠搖頭：“追風叔叔把我送回來以后，就誰也沒有來過了。”

不僅是盧悠悠，一進王府遇上這堆爛糟事兒，接著又被程景郁那個瘋子一陣恐嚇，盧清歡也早就腸轆轆，既然沒人送飯，那就只能自己去廚房了——自己手，足食。

王府廚房倒是好找得很，沒拐兩個彎就到了。盧清歡牽著盧悠悠走進廚房，里面一幫大娘丫頭正在忙碌，盧清歡不是個挑剔的人，在鄉下什麼苦沒吃過，隨手端起一盤紅燒肘子，轉就要走，卻被廚房里的管事，張大娘攔住了。

“對不起，王妃娘娘，這個不是給您的。”張大娘里喊著王妃娘娘，但從的眼神里，盧清歡沒看出一點尊敬。

盧清歡依依不舍地放下肘子，又取了一盤紅燒。“這個總行了吧？”

張大娘還是那副鼻孔看人的模樣：“對不起，這個也不是給您的。”

盧清歡咬了咬牙，拿起一盤做工致的糕點：“那這個呢？！”

張大娘更不屑了：“這盤白玉霜方糕是為清妍姑娘準備的，王妃娘娘，請您放下。”

盧清歡忍無可忍：“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我到底能吃什麼？！”

張大娘面譏諷：“不好意思，小的們不知道您要回來，廚房里沒準備您的飯菜，想著您在鄉間待過一陣日子的，一頓不吃，也沒什麼大礙。”

盧清歡正發作，一旁忽然閃過一個的人影，抬起手，就給了張大娘一個響亮的耳。

盧清歡這才看清，那個人影正是這個原主的婢，杏兒，當年僥幸沒被發配到鄉間，而是留在了王府里。

只見杏兒一揮手，便將桌上幾只盤子打落在地，拿手指著張大娘，柳眉倒豎：“狗奴才！狗眼看人低！竟敢對主子無禮！盧清妍那個賤人算什麼東西！別忘了，這睿王妃的位置還是我們家小姐的！可是你們王爺當初八抬大轎娶進門的！才是你們的主子！”

一邊罵一邊砸，盧清歡及時擋住兒的眼睛，并讓兒自己捂好耳朵——這種暴力的場面，一個人欣賞就行了，不要傷害到小孩子純潔無瑕的心靈。

杏兒作很快，一會工夫，廚房就被砸了個七零八落，廚房的一幫大娘丫頭，也被那彪悍的氣場嚇住了，誰也不敢上前阻止。

砸完了廚房，杏兒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這才高高興興地來到盧清歡面前：“小姐——”

“什麼也別說了。”盧清歡對比了一個“干得漂亮”的手勢，旋即一把挽住的胳膊，“誰稀罕吃他們王府里的飯，走，咱們出去吃好的。”

盧清歡說到做到，好歹之前做生意，也有了一筆積蓄，去酒樓里吃頓好的不問題。于是，主仆母三人，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出了門，進了京城里最大的一間酒樓——芙蓉樓，大快朵頤了一頓。

然而，等盧清歡牽著兒，高高興興地回到王府，迎接的第一個人，便是等在門口，滿臉鐵青的程景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