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必客氣。”
北傾澤深邃的眸子,掩著緒道,“時天是你二叔,算起來也是本王的長輩,本王救他,理所應當。”
這是第二次,他聽到這個人恩怨分明的心聲。
如此一來,他便有了方向,“本王還有事,就先離開了。長安會守在這里,有事可讓長安去辦。”
長安,北傾澤的侍衛。
看過書的時錦知道,那人同朱寒與邱羽一樣,是北傾澤的心腹。
長安和邱羽對北傾澤死心踏地,最后長安為北傾澤擋箭而死,邱羽為北傾澤擋刀而亡。
兩人與出賣北傾澤的朱寒,可算是兩個極端。
北傾澤在時錦心聲中,出了房門,在看到門外的長安時,破天荒地來了一句,“長安,辛苦了。”
長安聞言,咚地一聲跪到了地上,“王爺恕罪!”
“既已知罪,就好好守在這里。”
北傾澤的聲音,咻地沉了下去。
然后在長安忐忑的目中消失在了花語苑。
“你做了什麼?”
同事站過來問長安。
長安一臉懵,“我也不知道。”
同事挑眉,“那你剛才……”
長安苦哈哈,“我那不是被王爺嚇的嗎?”
他從十二歲就開始跟在王爺邊。
八年了。
他曾幾度工作累癱也不曾得過一句王爺的:長安,辛苦了!
而現在,只是站個崗而已,王爺就吐了那麼句話。
還是用那麼溫的語氣。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管有罪無罪,先認錯,端正好態度。
同事覺得無趣,便不再問了。
長安得了北傾澤的‘警告’后,打起了十二分神,眼都不眨地站在房外。
房,時錦拉了條凳坐在時天旁邊。
待時晴把熬好的藥送過來,給時天喂下后,時錦就讓時晴去睡了。
則是擔心時天半夜出狀況地守在了床邊。
快到天亮的時候,時天醒了。
“錦…丫頭!”
虛弱的聲音響在耳邊,淺睡的時錦一下子醒了過來。
“晴丫頭…咳咳咳咳……”
時天焦急地開口,許久未說話,一時岔氣,劇烈地咳了起來。
“二叔,別急,時晴在我這里,很好。”
時錦將時天扶坐起,給時天端來一杯水,“你先喝點水潤潤。”
時天聽到時晴很好,心下大安。
“二叔,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會傷了?”
時錦見時天緒平穩后,才問出了心中疑。
“時晴不見后,我發現了你給寫的信,猜測是獨自回京找你了。我就讓你二嬸帶著正哥兒先回大河村,我來京城找你們。”
時天陷回憶道,“可我進城就遭到了襲,后腦勺挨了一記悶后,就失去了知覺。二叔真沒用,連襲擊我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又是信?
時錦蹙眉,“二叔,我沒寫過信。那封信是假的。”
“假的?”
時天不解,“怎麼會是假的呢?那上面的字明明都是你的呀!我不會認錯你寫的字的。”
“二叔,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但你要先穩住心,避免過于激。”
時錦深吸口氣,決定把時晴的事告訴給時天。
有預,時天被襲,與時晴被賣的事不了干系。
又或者說,做這些的人,背后都是一個人。
“錦丫頭,你說。二叔承得住。”
時天正了正子道。
“二叔,怡紅樓手中有一張時晴的賣契。”
時錦不等時天反應,就繼續道,“賣契是你寫的,上面有你的簽字畫押。”
完后,也不等時天問事件,時錦就把回門時府,時晴闖進府向求救,時富帶著人圍堵他們的事,一一告訴了時天。
在大歷朝,父母對子有絕對發言權,子于父母而言,就像是貨般可以出售。
賣方寫下賣契簽字畫押,事后買方只需拿著賣契到衙門登記,就算是把子收庫了。
這一系列流程,無需子任何意見。
當然,這樣的事大多出現在貧瘠的低層。
畢竟,賣兒賣可不是彩的事,會被人在背后脊梁骨的。
“怎麼可能?時晴是我的兒,我那麼寶貝,我怎麼可能會賣?那是本不可能的事。”
時天驚愕地否定道,“我沒寫過賣契,更沒簽字畫押!”
“爹爹!”
一覺醒來的時晴,剛到門口,就聽到了時天的話,一臉欣喜地推門,奔到床邊,撲到時天懷里,嚶嚶哭泣道,“我就知道爹爹是不會賣我的。”
“傻孩子,爹爹再沒本事,再缺錢,也不會做那賣兒賣的缺德事的。”
時天慈地著時晴的發說,“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晴兒讓爹爹擔心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
聽著后父倆的相擁而泣、互訴衷腸,時錦關上房門的剎那,臉上被一抹冷意取代。
假信件,假契約……
結合著發生在時府的事……
呵呵!
大抵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時府。
一大清早,時富就跪到汪雯房中,將他把手當作賭注輸掉,怡紅樓讓他抓時晴去抵債的事,一五一十告訴給了汪雯,并求汪雯幫他把時晴送去怡紅樓。
“祖母,怡紅樓的人說了,除了時晴,任何東西都不能換回孫兒的雙手。孫兒不想為殘疾,你就幫幫孫兒吧!”
時富跪在汪雯腳邊,一把眼眼淚一把鼻涕,哭得肝腸寸斷,“嗚嗚嗚嗚!”
“糊涂呀!”
汪雯重重杵著手中拐杖,恨鐵不鋼道,“十賭九騙,我跟你說過多次,讓你不要去賭,你怎麼就總是不明白不聽話呢?”
聽了時富的訴說,汪雯哪里還不明白事的始末,與其說時晴被時富算計著,倒不如說時富和時晴都被那紅月賭坊……不對,不是紅月賭坊,而是怡紅樓算計了。
目的就是把時晴給弄進怡紅樓。
只讓不解的是,那時晴長得那麼丑,怡紅樓怎麼就會看上了?
“祖母,我明白了,我現在明白了。”
時富立馬表態,舉手發誓,“我發誓,這事一過,我再也不去賭了。”
“昨天,我看怡紅樓手上有時晴的賣契,那賣契真是時天寫的?”
汪雯一臉狐疑地看著時富。
如果沒有時富現在的這一行為,還真就信了那賣契是時天寫的。
只是現在……
細細想來,那時天雖說沒什麼大本事,這麼多年來對時錦一個別人生的孩子都細心地照顧著,又怎麼會做出那種賣自己親生兒的事呢?
想來那賣契也……
“是時天寫的。”
時富低垂的眸底,閃過殘忍與狠毒。
昨天,他已經把時天給砸死了。
那張賣契已是死無對證的東西。
更何況,那確實是時天寫的。
“你想祖母怎麼做?”
了解時富子的汪雯,不再糾結于那張賣契,轉移了話題問。
無論如何,也要保住時富。
至于時晴……本就是賤貨,就該過最低賤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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