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悠然心道:果然,還是這種分法!普通莊戶能有一兩畝田土就算富足了,柯家有三十五畝田土,不夠分?呵呵……
沈里正和各位族老頭上一排烏飛過!
柯老頭這心偏到姥姥家了吧!有誰會咒自己兒子是個絕戶的?
柯老大今年不過而立,正是風華好歲月,生養應該不是問題,怎麼就絕戶了呢?
村里誰人不知誰人不小,柯老大家最大的孩子可不是柯大丫,而是一個兒子。
他家長子滿半歲那年,下大雪,柯老太非著夫妻倆上山撿柴禾,還說自己會帶好大孫子。
可誰知,二人冒著風雪撿了一天柴禾回家,那個半歲的孩子卻凍死在自家炕頭上。
柯老太沒有去炕頭添柴禾,更沒有去照看自家孫子。
柯大丫出生后不久,氏又有了孕,懷孕八個月時,被柯老太沒來由的一頓打。
登時就把孩子給流掉了,正是一個形的男胎,之后氏傷了子,三年后才懷上柯二丫。
且,河東面靠近大青山,山上有狼群出沒,如今也只有逃荒來的段家在哪里居住。
兩畝沙土地更是貧瘠得不像樣,種草都長不出來的。
如此分家,這是想把柯大傻一家往死里啊!外面看熱鬧的吃瓜村民也不由得一陣唏噓!
紛紛把同的目送給柯悠然一家五口。
柯悠然嘆氣,拉過三丫在耳邊耳語幾句。
三丫點頭,幾步跑進堂屋,小孩子嘛!沖之下做些事,是可以原諒的,因為孩子還小,不懂事嘛!
且三丫的樣子特別有欺騙,明明已經八歲,形瘦小得如同四五歲,那小可憐樣,誰見了都會不忍心責罵。
三丫跪下給沈里正、兩位族長和各位族老規規矩矩磕了頭,哭訴道:
“里正老祖,二位族長,各位族老,我爹是傻,可是這些年來干活也是最多的,家里三十五畝田土,都是爹娘起早貪黑侍弄的。
每年田土的出產我們一家啥也沒得到,全給二叔、四叔束修了。
我們三姐妹也沒閑著,家里的鴨豬都是我們姐妹上山挖野菜,打豬草喂的。
如今要分家了,多也得分些銀兩和口糧吧!
若是什麼都沒有,不是著我們一家去死嗎?”
提到銀兩和糧食,柯老太急了,下鞋子沖進堂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柯三丫上招呼:
“你個小賤蹄子,長輩說話哪有你的份,看我不打死你!”
三丫也是個鬼靈,左躲右閃,形靈活,就往各位族老和沈里正邊跑,邊跑還邊哭嚎:
“救命啊!老祖們救救三丫啊!要殺人了!”
柯老太的鞋底打不到柯三丫,差點兒招呼到沈家族老上。
沈里正怒從中來,抓起喝水的土碗照著柯老太腳邊砸了過去,啪地一聲,土碗應聲而碎:
“夠了!堂屋豈容你一個婦道人家在此猖獗?還不滾出去!”
柯老太也是個吃怕的主,被沈里正這一通吼,瞬間就蔫了。
雖然沈里正年齡沒大,可是架不住人家輩分大啊!
而且又是縣衙欽定的里正,大小說起來是個。
在族里也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得罪他,若是請村規或族規伺候,這老胳膊老可招架不住。
但是,一想到要把銀兩和糧食分給傻子一家,氣就不打一來。
銀子可是給小閨存的嫁妝,豈能輕易給出去?
沈里正見柯老太沒有作,眼眸一厲,提高聲音威嚴道:“嗯?還不滾?”
柯老太被沈里正這聲吼,嚇得連滾帶爬退出堂屋,候在外面的柯廣甜忙扶住,這才讓柯老太稍微緩和些。
段母看看人群中,白凈甜雅,穿著碎花襖和繡花棉鞋的柯廣甜;
再看看坐在小登上,一單薄的大紅嫁,骨瘦如柴,面蠟黃微黑,穿著草鞋的柯大丫。
以及邊滿補丁的娘三,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這家人太苦了,過的都是些什麼日子啊?連他們逃荒來的都不如。
沈里正深吸氣,不想和這拎不清的老太太計較,看向柯老頭:
“我說柯鐵啊!不管怎樣,大傻也是你的兒子,這銀兩和吃到秋收的口糧是不是也應該給他們分一些?”
柯老頭沉思半晌,才悠悠道:“沈里正,你也看到了,大丫治傷,剛用了一兩半銀子。我們家還有兩個讀書人要供養,實在拿不出銀錢,不如就分他們五十斤糧吧!這已經是極限了。”
柯悠然心里那個恨啊!真想咒他祖宗十八代。
但是不行啊!如今披著柯大丫的皮,咒柯老頭的祖宗,不就是咒自己的祖宗嗎?
淡定!淡定!不氣,咱不生氣,氣壞了,傷的可是自己。
算了,五十斤糧就五十斤糧吧,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吧!
現在的頭都快疼死了,這門邊冷風颼颼的,快點解決完,好找個地方暖和暖和,吃點東西,睡一覺。
柯悠然覺自己快撐到極限了,強撐著開口道:
“里正老祖,兩位族長,各位族老,家父癡傻,我是家中長,就由我代替他說幾句吧!
既然爺爺如此分家,我們認了。但是分了家,我們一家五口的戶籍必須從爺爺戶頭上分出來,另立一戶。”
上一世,正是因為沒有分開戶籍,柯老太才能把柯二丫給賣了。
這次,可不能犯這樣的錯誤。
沈里正、兩位族長,各位族老點頭,看向柯老頭。
柯老頭自然也沒意見,這一家子的娃,又沒啥勞力,傻的傻,病的病,小的小,就是一家子累贅,早分早好。
當即,柯家族老取出族譜,提筆就要在本子上記下一筆。
柯悠然見此,不正是改名字的大好時機嗎?
什麼柯大丫,還是喜歡前世的名字:“族長。”
柯家族長聞言轉頭看向柯大丫:“你還有何事?”
柯悠然想想道:“族長,我們分家了,新生活、新氣象,能否借這次機會改個新名字?”
柯族長了花白的胡須,看著可憐的母四人,心瞬間就了。
娃子嘛!反正都要嫁出去的,又不會影響族里的氣運,名字而已,借這個機會,改就改了,也沒什麼。
他挑眉問:“你想改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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