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撿了散的紙筆，齊銘就已經反剪了王癩子的雙手，不知從哪弄來麻繩，把王癩子五花大綁。

混混們也不敢像之前那麼囂張了，任由齊銘把他們綁了一串，提溜著走在街上。

本來以為報要費趟周折，誰知縣衙的人看到他們后，二話不說就把王癩子抓了起來。

齊銘收起自己的玉牌，“許是那個王癩子的太過臭名昭著，縣衙早就想抓他了？”

除了這個，就沒別的可以解釋了。

三人出了衙門，那位含章的年輕人，臉又蒼白了幾分。

“你怎麼也不提醒我？”齊銘一拍自己的腦袋。

他把車停在路邊，讓顧含章在車里等他，就是因為顧含章胃疾又犯了，他特地下車去買吃食的。

他趕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的餅，好好的餅已經碎好幾塊。

齊銘頓了頓，小心翼翼地詢問，“含章，要不你湊合著吃點？”

顧含章眉頭一皺，直接上了馬車。

沈清猶豫了一下問道：“上回的魚湯可還合你們的口味？要是有地方做，我還會做其它的。”

對方幫了自己，現在沒什麼可以回報，做頓飯還是可以的。

“真的？”齊銘雙眼一亮，“上回喝過姑娘的魚湯后，不知多天沒吃過好東西了。你看含章這煞白的小臉，就是胃疼給鬧的，若是姑娘方便，那就再好不過了！”

“正好你跟含章先回別院，我去買些東西回來。”

沈清想起張秀娥，“我娘還在街上。”

齊銘見過張秀娥，知道長什麼樣，問了張秀娥的位置，拍著膛保證。

“放心，我一定把嬸子毫發無損地帶回來！”

兩人都氣度不凡，應當不是什麼壞人。

沈清放下心來，掀起車簾進了馬車。

車十分寬敞，除了顧含章剛才用的那柄寶劍，還堆放了不書卷。

都是別人的私人品，沈清匆匆掃了一眼，沒好多打量，低頭整理起自己買的東西。

剛才逃跑沒顧上這些件，箭竹做的筆桿不知被誰踩裂了，勉強還能夾住筆頭。

泛黃的草紙上也多了幾個腳印，不過好在都勉強可以用。

“買回去給家里的兄弟用的？”顧含章看了一眼紙筆，都是書鋪里能買到的最便宜的用。

青州富饒，金澤鎮學風蔚然，即便最窮苦的人家也想方設法讓家中子弟進學，家中人出來替學子買紙筆也是常有的事。

沈清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是給我自己做賬用的。”

“做賬用的？”顧含章抬眼看了沈清一眼，沒想到這姑娘還認字。

幾面之緣，家里那些烏糟事，沈清覺得對方不一定聽，也沒打算底，“我和我娘單獨過，當然得打細算。”

再問下去就是別人的家事了，顧含章就此打住，兩人便各自做事不再說話。

馬車行駛了一會兒，沈清開簾子下車時，已經到了鎮外的一別院。

別院的風格和馬車差不多，看其貌不揚，實際上著考量。

難怪王癩子出口威脅，這人連眼都不眨一下。看來這兩位的來歷確實不凡，不把王癩子這種小泥鰍放眼里，才敢那樣幫助自己。

沈清慶幸自己上輩子還算見過世面，不至于在人前丟臉，對待顧含章的態度又謹慎了一些。

顧含章自然察覺沈清的變化，他也沒說什麼，臉如常地帶著沈清進了別院。

沒一會兒齊銘從縣衙回來，還從面攤上把張秀娥帶來了。

張秀娥在街角左等右等都沒等到兒回來，想到周圍找找，又想起沈清的叮囑，更放心不下買的這一大堆東西。

齊銘找到張秀娥的時候，張秀娥都快急哭了。

“清清，你沒事吧？”張秀娥一見到沈清，就焦急地上前來。

書鋪離所在的大街不遠，站在一旁等人就聽來往的人說，巷子里有登徒子非禮人家漂亮姑娘，被人捉著見去了，生怕是兒遇上了壞人。

沈清幫把東西接過來，笑著說道：“娘，我沒事。路上遇到齊公子和他朋友，齊公子朋友的胃疾又犯了，就請我來做頓飯。”

剛剛的事沈清沒打算和張秀娥說，不但不和張秀娥說，為防被王癩子賴上，還要堅決裝作不知道這事。

用沈清上輩子的眼來看，王癩子也就是個地流氓，只夠嚇嚇普通人。

與其告訴娘，害娘白天夜里地睡不著覺，白白熬壞了子。不如早些攢夠銀子有了家產，請上幾個有手的護衛。m.166xs.cc

到時別說一個王癩子，就是十個王癩子，沈清都不放在眼里。

張秀娥知道齊銘，小伙子相貌堂堂，不是什麼壞人。

不過買了碗魚湯而已，就留下了五兩銀子。

有了這五兩銀子，們才有離開沈家單過的底氣，是該好好謝人家。

“應該的，應該的。”張秀娥急忙道，“齊公子的朋友一定壞了，娘給你打下手，咱們快做飯去！”

別院的廚房很大，廚調料一應俱全。

沈清到的時候，食材都已經備好了，長桌上放了許多新鮮的菜和，水缸里還有一尾鯽魚，上案板時還活蹦跳的。

想著顧含章的胃疾，沈清特地挑了幾樣利胃的食材。

等鯽魚下了鍋開燉，另一只鍋就把油燒得微微冒煙。新鮮的食材嚓啦一聲進了鍋，帶起一陣香噴噴的白煙……

書房。

齊銘和顧含章一起議事。

說是議事，其實是顧含章一言不發地翻卷宗，齊銘在書房里坐立難安。

沈清的廚藝像有魔力，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也像有魔力。飯菜的香味鉆進書房里，他的肚子咕咕個不停，腦海里還全是那雙說還休的眼睛。

從前京城里不小姑娘圍著他轉，他嫌們滴滴的，最不耐煩和們相。沈清這樣看起來弱弱，看見歹人卻還敢上去踢兩腳的，一下子就撞進他心窩里，撓得他心……

想來想去再也待不住，干脆鉆進廚房給沈清打下手。等做完了飯，又興沖沖地回來。

“含章，你說等忙完了青州的事，我要帶沈姑娘回京城，能同意嗎？”

顧含章放下手里的卷宗，掀起眼皮看了齊銘一眼。

“治大國若烹小鮮，別的也是此理。火燒得太旺，不容易長久。”

這都什麼跟什麼？

他不就喜歡個姑娘嗎，又不是治理國家。好不容易遇見一個喜歡的，他容易嗎？

再說了，顧含章一個鐵石心腸的，姑娘家往他上撲都能一把推開的能懂什麼？

沈姑娘不樂意，說不定以后就樂意了呢！

齊銘想通了，又樂顛顛地去找沈清。不過兩人終歸才認識，齊銘也不好表現太明顯，就湊到張秀娥面前獻殷勤，把今兒做的菜一頓猛夸。

“你們要是想吃，這時節山上有很多菌子。”張秀娥沒意識到齊銘的圖謀。

其實他要想吃菌子，金澤鎮離云來村這麼近，怎麼樣吃不著？

菌子不是重點，張秀娥不是重點，沈清才是最要的！

“有菌子？”張秀娥終于上鉤，齊銘雙眼發，立刻就順桿子上，“那就麻煩嬸子了，我后天去您和沈姑娘有空嗎？”

齊銘還特地留了個心眼，只提自己沒提顧含章。

他可不傻，顧含章樣樣比他強。

天天帶著顧含章到人面前晃，萬一沈清沒看上他，反倒看上了顧含章，他都不知道上哪里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