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看到腰牌，臉大變。

六扇門的捕頭？

江湖草莽，對府中人向來懼怕。因為他們對抗的不是一兵一卒，或一門一派，而是一個府係統。若是在無人之，他們或許刀子出手，但在鬆鶴樓人多眼雜，兩人的特征又如此明顯，若真手，吃虧的還是他們。

更何況，朝廷推行江湖新政以來，六扇門立江湖司，監管下各大門派。越來越多的江湖高手也都加六扇門，或被朝廷收編，關東二盜知道自己分量，在關東都混不下去，本想著憑借一武功，來京城開創一番事業，誰料到才做了一單生意，就被府的人盯上了。

兩人滿臉戒心，互相對一眼，準備跑路。

趙行淡淡道：“坐下！”

兩人乖乖坐下，宋霸頓時換了一副神，滿臉堆笑，道：“不知爺有什麽事差遣？”

“八月初四，你們兩人做了一筆買賣？”

宋霸心中咯噔一聲，糟糕，暴了，不過上不肯承認，“我們八月初四才來京城，哪裏有什麽買賣，爺真會笑。”

範刀一拍桌子，“我們像笑嘛？”

青麵楊偉道：“像！”

“嗯？”

“不像。不過，兩位爺，我們兄弟二人初來乍到，就做了一單極的買賣，這不今日才要到債，雖然有些見不得，但也是大明律允許的範圍之。”

趙行冷哼道：“廢話，我來問你，呢？”

聽到二字，兩人再也坐不住了，蹭得站起來，向門外跑去。

範刀、趙行連追趕上去，夥計在後麵喊，“還沒結賬呢！”他們哪裏顧得上這個，綴在後麵。

宋霸、楊偉見兩人窮追不舍，好在大街之上人多，不斷推到商販的貨攤，來阻止二人，弄得範、趙二人十分被，隻得喊：“六扇門捉拿江洋大盜，閑雜人等閃避！”

眼見無法擺，宋霸與楊偉分頭逃竄，範、趙二人也分頭去追。

整個玄武大街人仰馬翻，作一團。

幸虧範刀練過，輕功也高出宋霸一籌，終於將他在了死胡同裏。

範刀笑著道：“跑啊，怎麽不跑了？”

當啷！

宋霸拔出離別鉤，衝範刀道：“你別過來，刀劍無眼，若真把我急了，我跟你同歸於盡！”、

範刀道：“你若能接我三招，我放你離開。”

宋霸一鉤劃出，範刀見他招式拙劣，毫無章法可言，順勢一轉，擊中他的肋下，卻見宋霸聲東擊西，毫不戰，順勢鑽出了胡同，拔就跑。

若是讓他在闖街上，不知會造什麽混。

範刀哪裏給他機會，縱一躍，來到他前，宋霸走投無路，恰巧臉前有一男子從一座宅院走出，神匆匆，他連上前，一把抓住那人領，離別鉤架在他脖子上，“你別過來，否則我就宰了他！”

範刀投鼠忌，擔心人質安危隻得作罷。

院子裏有人喊道：“殺人了！”

話間，一名夫人從院中走出，指著被綁架那人道：“此人是殺人兇手，他剛殺了我們府上的三老爺，多謝壯士義舉，請壯士將他抓去報！”

宋霸一愣。

抓了個人質，原來是疑犯！

這就有些尷尬了。

他開口問：“怎麽辦？”

範刀道：“你問我，我怎麽知道？怎麽著，你還想領個見義勇為獎不？”

那人質剛殺完人，懷中滿是財寶，道：“大哥，大哥，咱倆同行，放了我，我上的錢，一人一半！”

宋霸不為所，將人質向範刀臉前一推，拔就跑，範刀手點了那人道，對夫人道：“把他捆起來，快去報！”罷，又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跑到了城外。

宋霸累得氣籲籲，道：“大哥，都是混口飯吃，都不容易，用得著玩兒命的追嗎？”

範刀道：“你二人涉嫌卷一宗命案，若是識相，跟我回去調查。”

宋霸一頭霧水，“命案？我們做的撈偏門的買賣，從不殺人，哪來的命案？”

“那為何一聽‘’二字，拔就跑？”

宋霸道：“我們幹得就是這買賣啊！”

“還不是兇手？”

宋霸連連擺手，“差爺誤會，誤會哈！我們常年與打道，但向來遵紀守法，不作殺人越貨的勾當。實不相瞞，我們倆是關東有名的金校尉。”

“校尉？比我都大呢！”

“這個……其實就是一盜墓的。前不久剛接了一個活兒，本來是一宗大買賣，誰料挖出來一瞧，陪葬得就一個夜壺，這不前兩日剛給主顧，今兒才拿到錢。”

範刀冷笑：“你糊弄鬼呢，就是秦始皇的夜壺，也不值一百兩銀子。據我所知，你們在關東可是被府通緝的江洋大盜。”

宋霸苦連連，“那純粹構陷，是打擊報複！我們關東二俠，義結金蘭，幹得是行俠仗義的勾當，順知府趙金牙，為不仁，魚鄉裏，我與兄弟看不下去，想抱打不平教訓他們一番，誰料又沒有別的手藝，於是就把他祖墳給刨了。趙金牙惱怒，發出海捕公文，還把一些常年懸而未決的懸案扣在我們頭上，我們兄弟見在關東混不下去，才跑到京城運氣，這不剛開張，就遇到兩位差爺了。”

範刀見他話，不似做偽，可他明白，人心隔肚皮，越是如此，越要心其中有詐。

“果真沒撒謊？”

“我用你祖宗的名義發誓，在下所言，若有半句虛假，教我打五雷劈！”

砰！

宋霸被一拳打飛。

“死到臨頭，還給爺貧。”範刀道，“沒謊，帶我去你們盜墓的地方，一瞧便知。”

範刀押著宋霸，來到城東。

偌大京城，東貧西貴、南富北賤，住在城東的多是平民百姓，出了城門，便是一片墳崗，裏麵墳頭林立，雜草叢生，多是一些蓬蒿、紫荊之類，禿禿的墳頭居多，有墓碑的為。也有些百姓，窮困而死，死後連殮的狗頭都買不起，隨便竹席、茅草一卷，丟在墳崗，一些野狗、禿鷲，常年盤旋在此，看到生人，以為是來搶食，目出兇惡之。

雖是白，範刀看得依舊頭皮發麻。

他正要驗證宋霸之言，忽聽得青麵楊偉的聲音。

“差爺，我們真不是殺人兇手，求求你饒了我們，我們這就離開京城，等回到關東，我早晚兩炷香，日夜三叩頭，給您燒紙！哎喲，輕點，別打，別打，我子骨經不住！”

範刀與趙行頭。

隻是，青麵的況，比宋霸要慘了許多。

楊偉雙手被綁在後，鼻青臉腫，整個臉滿是淤青，連臉上的青胎記，也沒那麽明顯了。

兩人一對口供，發現二人所並無太多區別。

他們都堅稱是盜墓賊，並非江洋大盜。

可是那日李才所言，有模有樣，有鼻子有眼，也不似作假，問，“最近你們可得罪過什麽人？”

宋霸道：“幹我們這行的，隻跟死人打道，得罪鬼的事兒常有，才來京城不到半月，哪裏得罪過什麽人？”

楊偉似乎記起什麽，道：“不對，大哥，還記得剛來京城那日，咱倆去百花樓找姑娘，不過我們上沒錢，被人擺了一道兒。那應該是八月初四，我們本想賴賬，挨一頓揍了事，那夥計卻沒有計較，給我們派了一個奇怪的活兒。”

範刀道：“吃霸王餐也就罷了，為了個人，挨一頓揍，值得嘛？”

楊偉道：“這你就不懂了。百花樓有吃有喝，還有人，吃霸王餐，也是挨一頓揍。吃喝加花酒，也是一頓揍，同樣是一頓揍，為何不選擇價比高、獲益更大的事兒？”

範刀聽聞，覺得兩人得頗有道理。

看來之前吃霸王餐的境界，還是不如他們。

趙行當然不會關心這個，他問，“什麽活兒？”

楊偉道：“他們給了我們一大包石頭，讓我們扔在靖國侯府外的那個湖之中。我們覺得也不是什麽事兒，又能挨一頓打，所以也就答應了。”

“隻是石頭？”

宋霸信誓旦旦保證：“隻是石頭！”

“帶路！”

範趙二人押著關東二俠，回到城，來到靖國侯府外。

靖國侯府在阜門外，府外有個魚塘，雖不是靖國侯的私產，但平日裏也有不兵巡邏，因為錦衛指揮使薛大人，素喜釣魚，公務不忙之時，便在這裏垂釣。

“確定是這裏？”

“正是！”

“下去，把你的石頭撈上來！”

宋霸道：“我們？這大冷的，再，我們是旱鴨子，不合適吧。”

範刀道：“不是你們，難道還是我們不？廢話，不然就送你們去吃牢飯。”

宋霸、楊偉二人隻得躍池塘。

池水頗深，已經秋，雖然不冷，但水已徹骨。

兩人撈了半晌，終於將他們所的那包袱撈了上來。

打開一看，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