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報?”
白子道:“不錯。這份報是我師姐在北周平康王府潛伏半年,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傳遞出來。若非一時失手,不得平康王拓跋野種早已死在的劍下。”
範刀暗自稱奇。
朝廷與北周對峙將近百年,這些年北周皇帝勵圖治,野心,吞並了北部不疆域。半年前,北周發了十萬大軍境,想要與朝廷一戰,皇帝更是起複了多年前居離歌城的北周戰神拓跋野,想要徹底占領凰嶺,從而將雁門關以北的疆域納囊中。
然而,大戰將近,拓跋野在王府中遭到一名刺客的刺殺,口中了一劍。若非他心髒較常人稍偏一些,怕命早已不保。不過,這一場刺殺,重創了拓跋野,功阻止了一場兩國戰。
那個刺客,也遭到北周高手的千裏追殺,最終在凰嶺失蹤。
這件事曾轟一時,範刀在青州府時已有耳聞。
隻是沒想到刺殺拓跋野之人,竟是眼前白子的師姐,難怪劍法如此出眾。
範刀雖是草莽出,但對這種以家國大義為己任的俠客,向來仰慕。聽到這番話,敬仰之心,油然而生。
白子又道:“半年來,我一直在追查這封書信的下落。後不知如何周轉,據流落在了百花樓,我在百花樓盯了許久,才知道在孫夢舞手中,本想趁去黃府的機會,把信搶到手,沒想到卻被人所殺。”
範刀道:“那夜你在義莊鬼鬼祟祟,也是為了這封信?”
子沒好氣道:“不然呢,你莫非真以為本姑娘喜歡那些死人?”
範刀道:“這種事也不定。”
白子氣呼呼道:“你……”
範刀哈哈一笑,“好,我答應你。不過,你總得告訴我你名字吧。”
白子道:“白無常。”
“我不過是隨口一,你真白無常?那你師姐是不是黑無常?”
白子然大怒,“你不許侮辱我師姐。是頂立地的英雄,我不允許你這麽!”
沒有想到,這個姑娘還是師姐控。一起那師姐,兩眼冒,滿是崇拜之。不過,看話行事,卻是初江湖,涉世未深的主兒,武功雖高,但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很容易被範刀套出話來。
範刀連連道歉。
白無常道:“給你三時間,把那封信取來,否則,我……”
“你要怎樣?”
白無常惡狠狠道:“我殺了你。”
“白姑娘,咱們遠日無仇,今日無怨,輒喊打喊殺,其實英雄所為。不如這樣,三日我幫你取到書信,你給我弄一百兩銀子。”
白無常一臉鄙夷,“沒想到你竟是貪財好之輩。”
“要貪財,我就認了。但是好嘛,這純粹是誣陷。”
“還沒有?這幾你去了幾次百花樓?”
範刀一臉無辜,“我是去查案,工作,工作需要,你懂嘛?”
白無常道:“還不是因為沒錢。”
“我又不是你們這種俠客,不過我比較好奇,你們這些當大俠的,平日吃什麽,穿什麽,怎麽賺錢?有什麽賺錢的營生,也算我一個。”
“我有個有錢的爹。”
範刀笑嘻嘻道:“幫忙問問你爹,還缺兒子不?”
“缺個婿。”
“你看我不?”
白無常冷冷道:“你沒戲。我爹不喜歡油舌,信口開河之人。像你這樣人,若是被他見了,怕是被一拳打死。別我爹,就算我哥到,免不得便是一頓揍。”
“咱哥啥?”
“白戰吉。”
範刀嘟囔道:“嗯,這道菜我喜歡。”
……
次日,範刀請了半假,與李青牛搬進了趙行的院子。
這個院子是趙行的祖宅,是趙行爺爺留給他的。院子不大,是普通的殷實之家。後來趙行父親考取功名,一路平步青雲,當上了禮部尚書,住在了高門大院之中,可不知為何,他爺爺卻不肯搬過去,去世之後,趙行就繼承了這個院子。
宅中有五間正房,東西廂各有兩間廂房。院中種了幾棵棗樹,一口水井,其餘的空間,被趙行改造了一個練武場,刀槍棒,一應俱全,倒是頗對範刀的口味。
等采辦了一些應用之,趙行取來契約文書,要範刀簽字畫押。
範刀道:“我不過在你家借住幾日,遇到合適的地方,就搬出去了,用不著搞這麽正式吧?”
趙行一本正經道:“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範刀隻得簽字畫押,“不過我得明,房租先欠著,我沒錢。”
“能把沒錢二字得如此理直氣壯之人,你是我頭一次見。”趙行道:“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每月二兩銀子,欠賬三分利,什麽時候想走,把錢結清就行。”
罷,趙行去巡街去了。
趙行隻是一名紅捕頭,比青捕快高出一級,每月也照樣有巡街的指標。有案子時查案,沒案子就巡街、整理卷宗,當然還有一些文書案牘工作,好在趙行做事一不茍,倒也不覺得苦。
相反的,範刀的差事就輕鬆了許多。
他是提牢司的雜役,連正式的獄卒編製都沒有。而且,還是特招的雜役,專門用來給一枝花送飯,薪水雖然比普通獄卒要高一些,但獄卒管理囚犯,生錢的門路多,也不靠這點俸祿過日子,所以他們並不羨慕範刀。
別人是賺辛苦錢。
給一枝花送飯,那可是拿命賺錢,不定哪那個老妖怪一發瘋,就把他哢嚓了,這也不是沒有前車之鑒。以前提牢司的管事定下規矩,給一枝花送飯,三日一次,畢竟這幾年在裏麵搭進去的人命太多,可此人份特殊,殺不得,放不得。這份差事,反而讓範刀多了幾分自由。
待安置妥當,李青牛問,“那我做什麽?”
範刀想了片刻,語重心長道:“青牛啊,你跟了我這麽多年,這些年來,吃我的穿我的,而且也沒坑我。不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還有疲勞,我準備給你肩膀上加加擔子,承擔起更大的責任。”
“什麽責任?”
範刀道:“趁趙行不在,我決定封你為這座宅子的管家!”
李青牛喜道:“管什麽?”
“洗、掃地、買菜、做飯,除了不管錢,什麽都管!”
“那不還是家仆嗎?”
範刀一本正經的勸道:“別以為都是些不起眼的事,但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一屋不掃,何以掃下?我現在年紀大了,心也寬了,好好幹,等二叔、三叔他們老了退了,將來黑風寨大當家,還不是由你來當?”
李青牛道:“那可不行,堂堂男子漢,七尺之軀,又豈能與這些事為伍?”
範刀道:“也對。不如你去城南勞工場,搬磚砌牆挖地道,為我們將來去六扇門尋我義父做好準備,苦練基本功。”
“太累。”
“這也不做,那也不行,前不久不是給了你一個大海碗嘛,你去當乞丐,去街上要飯好了。”範刀道,“如今爺我也六扇門的人了,要是有人找你麻煩,盡管提我……不,提趙行的名字。”
“堂堂山賊,去大街上討飯,出去豈不有失份?”
範刀繼續洗腦,“你想啊,有我和趙行的衙門份,整個四九城的乞丐,誰敢惹你?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當上乞丐頭目,為丐幫首領,將來統領丐幫,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以後誰還能瞧你?”
“有道理。”李青牛道,“我現在就去。”
範刀道:“不過,這隻是你的副業,主業嘛,還得做好管家的分之事。”
胡對付了一頓午飯,下午範刀去六扇門報到。雜役這種差事,算是六扇門的編外人員,但一應手續,辦理下來,也用了一個多時辰,還好有趙行舉薦,又有諸葛賢餘點頭,隻是走了個過場。
之前認識的張牢頭,帶著他悉了一下六扇門大牢的行,又拜訪了提牢司大人章如意。張大人統管整個提牢司,為人有些古板,並沒有施什麽威,隻是對範刀耳提麵命了一番,要他好好幹活,遵守六扇門的規矩。
範刀連連稱是。
最後去拜訪副提司李北海。
張牢頭提醒道,“李提司這邊與提司大人不同,你得準備些禮。”
範刀心,我不過是個新丁,初來乍到,用什麽禮,於是一口回絕,果然,李北海見到他,見他兩手空空,沒給他好臉,“就這麽來的?”
“就這麽來的。”
“沒準備什麽東西?”
“沒準備。”
李提司道:“你兩手空空就來見我,是對本的不尊重。看來,六扇門的規矩,你得好好學學啊。張牢頭,以後這個子,你得給我盯了。每月的例錢,提三吧。”
張牢頭看了一眼範刀,一臉苦笑。
範刀問:“什麽例錢?”
“你每月俸祿多?”
“一兩二錢。”
“每隻是送送飯,就能拿一兩多銀子,這可是一份好差事啊。那就每月兩錢上來吧。”
“為什麽?”
“這是規矩。”又補充道,“我定的規矩。”
範刀心這比強盜還強盜啊,“若是不呢?”
“不?本有得是辦法修理你。”一端茶杯,“你們下去吧。”
張牢頭道:“刀兄弟,你不應該得罪李大人。”
“你們每月也要例錢?”
“我們提牢司三十多號兄弟,則一錢,多則五錢,無一例外。”
“章大人不管嗎?”
“章提司雖是提司,但在刑部另有委任,咱們大牢裏的日常,都是這位李提司在管。”
“總捕頭呢?他知道嗎?”
“大家不過是混口飯吃,又誰又為了這種事,去跟總捕頭告狀?再,他那份,我們也沒有話的機會啊。”
範刀是什麽人,又怎麽能咽下這口氣,他道:“沒人管,那我管。”
“你初來乍到,衙門中道道頗多,還要謹慎微,千萬不要惹是生非。”倒不是張牢頭怕範刀惹事,而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對了老怪脾氣的人,前兩日範刀不在,老怪還誇獎他來著,要是範刀被趕走,倒黴的還是張牢頭他們。
張牢頭道:“對了,早上,字一號房要吃紅燒豆腐,我命人做好了,你去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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