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刀一臉無奈的靠在大樹下,滿臉慨的對牛大富道:“我懷疑你這個兒子是不是撿來的?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父母,兒子遇到危險竟然不管不顧!”
牛大富滿不在乎道:“的不行,咱們來的,明的不行,咱們來暗的。”
範小刀道:“這不是長久之計,還得先找個養家糊口的營生。”
李青牛從遠跑來,滿臉興道:“小寨……刀爺,好消息。”他滿頭大汗,道:“六扇門……六扇門……”
範小刀道:“怎麽,著火了?”
李青牛道:“剛路過菜市場,看到六扇門正在招人!”
牛大富笑道:“六扇門是府衙門,要想進去,不花銀子,不走人,難比登天,什麽時候招人要去菜市場了?”
看到李青牛一臉認真的樣子,三人前往菜市場,門口立著一塊告示欄,一般都是尋常商鋪招工或者店家的活,這種地方,張沒有章法,往往前腳剛上,後腳就被人撕下來,或又在上麵再粘上一層,就如打了補丁的百衲一般。李青牛道:“呶,就在那裏!”
範小刀湊上前,讀道:“百花樓因業務發展需要,招聘男公關若幹,工資日結,無押金,待遇優……這個跟六扇門沾不上關係吧?”
李青牛道:“這個貌似也不錯。”
“雖然你壯如牛,但就算你渾是鐵,進去經不住幾天折騰,況且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又豈能做這種事?”
李青牛走過去,將那張告示撕了,才出一角:“六扇門因業務需要,招聘大牢雜役一名,要求格強壯,膽大不怕死,外地人優先,父母雙亡者優先,有意者請……”
“雜役?”
範小刀尋思,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六扇門守衛森嚴,若是強行闖,定然危險重重,若能當上雜役,可以名正言順的混進去,到時伺機能進當年的道,尋找義父留給自己的東西,當即決定,“青牛,我幫你報名。”
李青牛卻道:“打劫我在行,當雜役我不專業。再說了,我是膽大,但我怕死啊!”
“你不去,難道我去?”
李青牛道:“我看行!”
在範小刀催促下,李青牛不甘願的前往六扇門報名,牛大富亦步亦趨跟在後,範小刀奇道,“怎得,你也興趣?”牛大富道,“我都無家可歸了,跟著你們混,好歹有個伴。”
來到六扇門,在門口徘徊半晌,又被先前那差役看到,“怎麽又是你們?怎得,想要進去住幾天?”
範小刀舉起手中告示,“爺,我們是來應征雜役的!”
那差役道:“真不巧,你們來晚了一步,這份差事已經有人了,要不你們再等幾天?”這時候,門口有兩個差役抬著一個擔架從側門出來,擔架上有個人,頭上蒙著白布,生死不知,看到門口差役道,“老宋,過來搭把手。”
“怎麽回事?”
“新來的雜役,才去送了一頓飯,就被打死了,看來又得重新招人了,哎!那老祖宗太難伺候了,這個月他都打死打殘三個了!”
姓宋的差役道:“那誰,你們不是要應征雜役來著?機會來了!”
再一回頭,隻見範小刀三人早已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
三人暗呼僥幸,幸虧當場到,否則要真當了這個雜役,興許就如剛才那人下場一樣。聽他們說話口氣,似乎見怪不怪,敢六扇門大牢之關著一位極厲害的人。
李青牛更是有種劫後餘生的覺,“幸虧沒去,不然下一個抬出來的,就是我啊!”
眼見就是傍晚,他們無分文,好在此時夏末將盡,初秋未到,京城天氣並不冷,晚上隨便找個破廟破宅對付幾日便可。可有錢時,兩人花錢毫無節製,如今沒錢,連下一頓飯也了問題。
“看來還得回歸老本行啊!”
牛大富道:“之前我的建議如何?”
“哪個建議?”
“今日是我爹五十大壽,他在京城關係極廣,晚上會在府上宴請賓客,咱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潛賬房,弄個千兒八百兩銀子,幹票大的!”
範小刀道:“衝你這份態度,我們若是拒絕了,豈不顯得我們太小氣?可你都說你們家中守衛森嚴,咱們要想神不知鬼不覺混進去,怕是沒那麽容易。”
牛大富道,“有我在,怕什麽?”
街上傳來一陣喧嘩聲,人群中有人喊道:“是孫夢舞的馬車!”
“孫夢舞”三個字,如同有無窮的魔力,人們聽到這三個字,紛紛向馬車湧了過去,剎那間,整條街上人滿為患,看得範小刀不著頭腦,“這是什麽人?”
牛大富道:“孫夢舞,你竟沒聽過?可是京城第一名,也是百花樓的頭牌,我曾經在百花樓花了一千多兩銀子,也沒能夠見上一麵!”
說起孫夢舞,牛大富兩眼放,滔滔不絕起來。
作為劍舞門新一代傳人,孫夢舞出道兩年,在百花樓坐館,很快就為名京城的頭號花魁,尤其是去年在百花大會上,得到當代文壇大家李夢的一句“劍舞冠天下”的譽,其價陡增,就連朝中權貴、王公貴族也能欣賞到的劍舞為榮,別說尋常百姓,就連牛大富這種京城富豪之子,也難得見上一麵,越是如此,在京城地位越是神。
看眾人如癡如狂,範小刀不解,在黑風寨,他們為一日三餐發愁,哪裏見過這種景一個份卑賤的青樓歌姬,能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令人豔羨了。。
牛大富從人群中過:“老婆,我來了!他娘的,誰扔的鞋子!”
“哪裏來的胖子,揍他!”
牛大富倉皇逃了出來,雖然模樣有些狼狽,臉上卻滿是自得之。
好在孫夢舞隨行跟了十幾個保鏢,將眾人隔離開,馬車向長街盡頭駛去,一陣風吹過,車簾卷起,出一張毫無瑕疵的麵龐,雲釵斜鬢,滿是愁容,雙目之中著淡淡憂傷。
牛大富問:“孫大家這是要去哪裏?”
一好事者道:“聽說今日是城東黃財主的五十大壽,孫大家肯答應前去獻舞,有了這塊招牌,聽說京城之中許多權貴都會赴宴,不知道那窮酸土財主用了什麽法子,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哪個黃財主?”
“黃有才啊,京城誰不知道他,又窮酸,又摳門,還有個整天惹事生非、不務正業的廢兒子。”
牛大富大喜,“那我豈不有機會一親芳澤了?”
那人一臉不屑,“就你?算哪蔥?”
牛大富笑道:“巧了,在下正是那窮酸土財主的廢兒子,就問你氣不氣?”
那人哈哈大笑,顯然不相信牛大富,牛大富也哈哈大笑,他倒是對此人沒什麽意見,隻是覺得機會來了。他對範小刀道,“看來,今天這一票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了。”
“什麽意思?”
“你們去銀子,我去人,咱們裏應外合,鬧他個天翻地覆。”
“這可是你親爹啊!”
“人才方便下手嘛!”
三人商議一番,決定混祝壽的隊伍之中,為防止被人認出,牛大富特意混喬裝打扮,將臉上塗抹一番,他本來衫已如破爛,如此一來,就如一個花子一般。
京城四大財主之一的黃老爺做壽,排場可不小。黃府之,擺開了流水席,平日再摳門,但今日壽宴是積德行善,鄉裏鄉親,還有尋常的生意夥伴,來者不拒。
據訪客的禮金多、份高低,客人也被分流到了不同的宴席。
宴席也分為高低兩檔,禮金在五兩以下,地位尋常的祝壽客人,分流到了西廂豆腐宴,從正門,而禮金多者,或京城之中的達貴人,則被請到了東廂鮑魚宴,從正門。至於空手而來者,對不起,去偏遠喝碗熱茶,吃口流水席,恕不遠送。
院子高搭戲臺,坐西朝東,座西廂者,隻能觀之一隅,或隻聞聲見影。饒是如此,許多慕名而來者,肯花銀兩前來,隻是因為能請到名京城的孫夢舞,看一場冠絕京華的劍舞,日後足以跟旁人吹牛。
孫夢舞這種級數的歌姬,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請得到的。黃有才能請來孫夢舞,除了托了天大的人外,也花了不銀兩,據說高達萬數。畢竟是五十半百之年,人生有幾個半百?
當然,以他家有河東獅,又吝嗇的格,肯花這些銀兩,絕不是貪圖孫夢舞的,而是以孫夢舞為由頭,可以請到京城之中的一些權貴之人。
侍郎尚書那種級別,他想都不敢想,那種豪門高第,他一介草民高攀不起,但某個平日裏拜訪不得見的史聽聞有孫大家獻藝之時,也欣然赴約。
財富再多,始終為民。黃有才此生是無了,但能結權貴,替兒子的前程鋪平道路,這也是必不可的。
在黃有才費盡心機替兒子謀前程之時,卻沒想到,牛大富卻在打他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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