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太子避而不見。
祁崇歸麵平靜,拱了拱手道:“父皇召他殿,有什麽事一問便之。”
皇帝便點了點頭。
不多時,秦王就腳步匆匆地走進來,麵上尤帶著怒氣,他衝皇帝行了一禮,憤聲道:“昨夜貴國太子大幹戈,誤將我國國師抓大牢,外臣匆忙去東宮想解釋清楚,太子卻對外臣避而不見。國師乃是我國重臣,如今卻遭此折辱,還請陛下給外臣一個說法!”
秦王一番話說的義憤填膺,他緒激,氣得臉都有些漲紅。
皇帝詫異地揚了揚眉,看向垂手站立一邊的太子:“怎麽回事?”
祁崇歸道:“回父皇,昨日兒臣得到消息,說是那千樓暗中與一些勢力勾結,做見不得人的勾當,兒臣便下令查封了千樓,為了辦案,一並關押了當時在場的所有人。至於秦王所說國師,可能是被誤抓了。不過——”
祁崇歸看向秦王,眸中同樣流出詫異之:“並未聽說貴國國師一同前來,原來竟是暗中來此的嗎?”
此話一出,皇帝與諸位大臣,紛紛出好奇的神,探究一般看向了秦王。
秦王:“……”
他就知道楚人會拿這個說事,難道要他承認說,國師來此,是為了竊取楚國報,圖謀不軌?
他才不會這樣說!
秦王定了定神,回答道:“因國師外祖家在丹,此次外臣出使貴國,國師便一同前來,隻因其所為皆是私事,便未曾向貴國說明。”
殿中眾人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一臉信你有鬼的樣子。
“……”秦王強下心頭的浮躁之氣,把話題拉扯回來,“如今我國國師還在牢中,既然陛下與貴國太子已知這是誤會,還請快快下令,放出國師!”
皇帝瞥一眼沉默的太子,沉片刻:“是不是誤會,請國師殿再說吧。”
立即有小太監下去傳旨。
又過了一刻鍾,頭發淩、帶汙、衫破爛、手腳帶著鐐銬的莫毅就被押了進來。
莫毅目鬱,幹的抿了一條直線。剛一進殿,他的目就鎖定了祁崇歸。
他這下是確定了,祁崇歸一定記得上一世。要不然,怎麽會對他有這麽大的敵意?昨夜那些對他用刑的員,明顯是了祁崇歸的指使。
簡直放肆!
奇恥大辱!
殿中安靜的可怕,就襯得他上鎖鏈晃之聲愈發明顯了。
這該死的楚人,居然敢如此對他……
秦王臉大變,怒道:“還不把國師上的鐐銬打開?!貴國就是這樣對待外臣的嗎!”
祁崇歸輕笑一聲,抬手示意押解著莫毅的獄卒給他打開鐐銬,貌似愧疚的解釋說:“原先不知他是貴國國師,誤會一場罷了。”
秦王皺眉,突然找到了楚人行事的,一甩袖,道:“太子口口聲聲不知國師份,那剛剛陛下下令釋放國師,下頭的人問都沒問便可分辨?”
莫毅:“……”求求你別說了,太丟臉了。
季明澄此時出列,行了一禮,解釋道:“秦王莫怪,昨夜貴國國師確實有言明自己的份,但下以為,國師尊貴之軀,怎麽可能屈青樓?況且貴國使臣中,也沒聽說有國師大名……”
得,說著說著又繞回來了。
季明澄微微笑道:“故而昨日國師言明份時,下還以為是什麽歹人隨意攀咬,沒有相信。”
這話說的還是好聽了,季明澄想說的是,他還以為昨夜的莫毅是得了失心瘋呢。
秦王麵變了幾變,待要再說,莫毅卻突然開口,低沉而又沙啞的嗓音響徹在大殿上:“既然是誤會一場,解釋清楚也就罷了。”
在楚國的地盤上,掰扯不清楚的。
再糾纏下去,怕是還會被楚人追究他暗中來到丹的事。
若以竊取報,圖謀不軌的名義被楚人攔在這裏,才真是棘手。
秦王張了張,不甘心就這樣算了,到國師神卻猛然噤了聲。
莫毅道:“但這季大人不分青紅皂白,嚴刑供,假借職權濫用酷刑,實非良臣。”
他說完這些,也不是打算追究的樣子,而是拱了拱手:“那麽現在,外臣可否與秦王一同回去了?”
他這麽好說話,倒是讓祁崇歸有些意外。
在他的印象中,莫毅是個晴不定、喜怒無常、瑕疵必報的小人,這回了這麽大的侮辱,竟然還忍得住?
可還沒等他思量出個所以然,一直沉默的皇帝就開口了:“可。祝興甘,你送他們回去。”
禮部尚書祝興甘連忙應下。
散朝後,祁崇歸被皇帝到書房。
“怎麽回事?”皇帝微微皺眉,麵帶不悅,“這才剛剛議和,設宴款待了沒幾日,你就把他們國師給打了?”
那一的傷,他坐在高高的座上都能看得清楚,實在淒慘。
祁崇歸神如常,淡聲道:“那千樓確實有古怪,晉國國師暗地裏來到丹,還不知是在謀什麽私之事,兒臣尋不到證據,隻好先拷打一番,也算是給他們個教訓。”
皇帝唔了一聲。“這樣也好。”
晉人自知理虧,也不會太過糾纏,雙方各退一步,皆大歡喜。
皇帝還不想現在就與晉國打起來,畢竟冀州還守著虎視眈眈的英王。若要此時手,必然繞不開英王,事一下子就會複雜很多。
祁崇歸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才沒有直接要莫毅的命。把莫毅錯當犯人抓起來拷打一番也就罷了,若是堂堂國師命喪此,晉國皇帝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祁崇歸退出書房,回到東宮,想起仍然在家養病的戚綿,又下令給送了一堆藥材補品過去。
等到了午時,送晉國使團出城的禮部尚書孔興甘到東宮求見,行了一禮後說:“晉國國師讓臣給您帶話,說……桃花穀。”
祁崇歸筆尖一頓,猛然抬頭看去。
桃花穀?!
第19章出行
孔興甘被祁崇歸的反應嚇了一跳,巍巍道:“殿下……?”
“侯淩,”祁崇歸眉間帶著一惱意,瞇了瞇眼,“立即出城,追上晉國使團,無論生死都務必把莫毅給我帶回來!”
侯淩連忙應下。
然而還是晚了,侯淩在傍晚時追上晉國使團,卻發現莫毅與秦王都不知所蹤,隊伍中剩下的,隻有幾個無足輕重的使臣。
莫毅逃了。
過了幾日,戚綿在睡夢中被挽春醒,挽春在耳邊急道:“快醒醒!太子來了!”
戚綿一個鯉魚打從床上坐起來,驚道:“太子?!”
挽春點頭,要拉起:“太子在前廳等著呢,讓你立即過去見他。”
戚綿哦了一聲,懵懵地由著挽春給穿梳頭,愣了好一會兒突然察覺到不對:“我這會兒正臥床養傷,你拽我起做什麽?”
還有祁崇歸,他他他他……他怎麽又來了!
挽春要哭了:“太子說他知道你是裝病,你要是再不起來見他,他就要治你的罪。”
戚綿:“……”
戚綿一頭霧水,腦中一團麻,匆匆洗漱完畢穿戴整齊,便跑去前廳見人了。
祁崇歸負手而立,正著牆上的掛畫出神,戚博舟則垂手低頭,立在一邊,尷尬地沉默著作陪。
瞧見戚綿進來,戚博舟及屋仆婢就都識趣地退下了。
祁崇歸隻輕飄飄地瞥一眼,道了句:“跟著我。”
便抬步出去了。
祁崇歸今日沒有乘車,而是騎了馬。昌進將一匹栗馬牽到戚綿眼前,示意騎上去。戚綿照做,側過頭看見祁崇歸上了另一匹白馬。
戚綿看著昌進站在地上,好奇地悄聲問:“你怎麽不上馬?”
昌進看一眼祁崇歸,同樣小聲回答:“殿下不帶我。”♂思♂兔♂在♂線♂閱♂讀♂
“……”哦。
戚綿暗暗翻了個白眼,剛點點頭,餘就瞥見祁崇歸催馬往前去了,戚綿連忙跟上。
由於還沒出城,時辰雖早,街上卻也有了百姓,二人驅馬行的並不快,等過了半個時辰出了城門,祁崇歸才揚起馬鞭,催馬在道上疾馳起來。
戚綿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帶自己出去,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兒,但他這狀態卻實在是奇怪,戚綿心中忐忑,跟在他後的時候,腦中已經想了好多種可能了。
是跟攤牌?揭的份?還是抓住了的把柄,認罪?
戚綿暗自思忖,這荒郊野外的,又沒有旁人跟著,他若要認罪,此時跑路倒也來得及吧?
……不行不行,挽春還在戚府呢。
戚綿七八糟地想了一通,終於等到祁崇歸勒馬停下,戚綿定睛看去,眼前是一座青山,高高的石階從山腳延向上,盡頭竟然是一座寺廟!
祁崇歸翻下馬,戚綿趕跟著下來。二人把馬拴在一邊的樹上,然後一前一後踏上了高聳的石階。
沉默了一路,戚綿再也忍不住了,開口問道:“殿下,您帶臣來這裏做什麽?”
祁崇歸突然停住步子,戚綿就跟在他後,一個沒留神差點撞上,然後就聽到祁崇歸溫聲說:“到我邊來。”
戚綿:“?”這還不夠近嗎?
“與我並行。”祁崇歸道。
“……”
戚綿不願的又往上挪了一層石階,祁崇歸卻又抬步向上了,走了幾層,發覺戚綿沒跟上,便停下步子,回頭等,戚綿隻得跟上。
二人上了有一刻鍾,才走到最高。到了寺院門前戚綿才發現,哪裏是隻有他們兩個人,東宮衛明明來了一大半,把這個寺院清場了!
……也是,他怎麽會孤出門,把自己至於險境。
戚綿覺得自己之前跑路的想法是真的想多了。
寺裏的住持慧澤法師前來迎接,行至二人前,先雙手合十道一句阿彌陀佛,然後將二人引寺院中。
戚綿不知道祁崇歸來這裏做什麽,隻乖乖跟著,卻沒想到慧澤法師直接把他們帶到後殿去了。
門匾上書“天寶殿”,戚綿過高高的門檻,走進去的時候,正好一陣風從後頸刮過來,激得打了一個寒,抬頭看去,竟發現殿中供奉的不是佛像,而是一個個黑漆漆的牌位!
戚綿:“……”
青天白日的,戚綿怎麽覺著這殿裏有點昏暗,森森的?
慧澤法師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殿中安靜得落針可聞。祁崇歸看一眼,解釋道:“這些牌位,是晉國之前的七代皇帝。”
帥的人已經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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