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友好協議】最完的解決方式
在接到韓卓的電話後,黛西很爽快就答應下來,並沒有對這個邀約提出任何疑問。
“那我可以申請旁聽嗎?”韓先生試圖再次為自己爭取權益。
白曦拒絕:“不能。”
於是傷心小星星就變得更加傷心起來。
而與此同時,劉春春也很傷心,因為王遠辰在扶著他回家後,就一個人去了臺喝酒,看起來大有醉生夢死一整夜的架勢——當然,如果放在平時,這也不算大事,但今天作為一個傷患,他覺得自己實在很需要一個人來幫忙煮飯。
剛剛經曆過綁架犯案件,環境似乎變得很危險,外賣是不能了,況且連單元名都沒搞清楚,他隻有深吸一口氣,艱難而又僵地挪到了廚房,打算看看冰箱裏有沒有什麽食。
“哐啷啷”的聲音從廚房傳來,王遠辰微微皺眉,回頭往窗戶裏看了一眼,結果就見劉春春正在扶著腰,緩慢而又痛苦地往下蹲,姿勢宛若懷孕八個月。
“你在做什麽?”他詫異地問。
劉春春回答:“撿東西。”
王遠辰:“……”
劉春春又誠懇補充:“我想找點東西吃,結果不小心打翻了碗筷架。”
王遠辰把酒瓶放在窗臺上:“想吃什麽?”
劉春春趕說:“蛋炒飯。”
王遠辰回答:“我不會做蛋炒飯。”
劉春春聞言頓時很悲傷,你連蛋炒飯都不不會做,還能有啥指,但肚子一直在咕咕,於是他隻好退而求其次:“那方便麵呢?”
王遠辰繼續搖頭,同時隨手撥了個電話出去,語調冷漠又高貴:“艮第紅酒牛仔骨加油洋蔥醬、黑鬆香檳燴飯、陳年帕爾瑪火配馬蘇裏拉芝士、香煎海鱸魚、藍龍蝦意式沙拉、甜點要意大利冰淇淋澆草莓巧克力醬堅果碎,還有慕斯芒果塔,謝謝。”
劉春春:“……”
“你現在可以坐回去了。”王遠辰拉開空的冰箱門,“這裏麵什麽都沒有。”
劉春春乖乖轉:“哦。”
王遠辰靠在廚房門口,看著他一步一步笨拙挪回去,畫麵有些小小的稽,卻沒人能夠笑出來。其實韓卓之前的預估並沒有錯,無論是西畫廊還是地下倉庫,原本都不應該對這個普通平凡的年輕人興趣,所以所有人都在等,等著畫展結束後浮出水麵的謀,卻沒想到居然會等來施天。
那是個絕對的瘋子,而瘋子的可怕之就在於,他們做事本沒有任何邏輯,並且殺傷力驚人。
如果沒有那些畫,劉春春或許永遠都隻會是個安全的局外人,但是現在……事件的起因全在自己,想到這裏,王遠辰毫無意外開始再度煩躁,漂亮的臉上也結滿冰霜。
劉春春卻沒有注意到,他握著手機,還在認真搜索那究竟是什麽武,能把自己突然就轟飛到半空,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
夜很安靜。
淩晨十二點,韓先生依舊坐在小花園裏,看著遠黯淡的星河出神,秋末冬初風已經很涼,正吹得滿地枯葉沙沙,二樓臥室的燈此時還沒有熄滅,窗戶裏出融融暖,看起來像是一塊漂浮在夜空裏的甜橙棉花糖,在這個寒冷的夜裏,顯得分外溫暖、而又好。
片刻之後,幾顆小星星悄悄爬上玻璃,一閃一閃,做賊心虛。
白曦視若無睹,他淡定地扯過大被子,把腦袋嚴嚴實實捂了起來。
於是韓先生隻好繼續一個人待在樓下,苦惱地歎氣。
而在七葉路的酒吧,黛西倒是心很好,在自己的收藏裏翻撿了足足一個小時,才勉強挑出一件符合心意的禮,打算送給白曦——那是一顆鑲滿碎鑽的,華貴而又致的小星星。
第二天的約談地點定在一家海盜餐廳,可以一直從下午茶吃到晚餐,卡座是藍的月亮船,侍應生統統打扮水手,音樂也很加勒比風格,看起來要比深夜的酒吧更加奇幻熱鬧。
黛西果然就很喜歡這裏。
“我真的不能參與嗎?”韓卓幫兩人倒水。
“小可憐,你的老板說不可以。”黛西充滿同地建議,“或者你可以去兒區消磨時間,那裏看起來非常好玩。”
不遠,一群平均五歲的小朋友正在海洋池裏尖。
韓卓舉手投降,主去了隔壁的星克。
“雖然有些冒昧,但是我想知道更多關於地下倉庫的事。”白曦並沒有拐彎抹角,他開門見山道,“越詳細越好。”
“就為了這個?”黛西放下茶杯,“為什麽不直接去問韓?他知道的|幕,遠比我要多很多。”
“他不打算告訴我實,甚至還打算一個人去麵對地下倉庫。”白曦道,“但施天這次回國,有一半也是因為我,我不能什麽都不知道。”
“那是因為他想保護你。”黛西把茶杯遞給他,“有些涼。”
白曦接過來握在手裏,不到一分鍾,杯子裏就開始冒出霧騰騰的熱氣。
“好吧。”黛西笑出聲,“看來你也不像……咳,做得相當不錯。”
“不像什麽?”白曦不打算略過這個話題,而是好奇道,“他是怎麽向您描述我的?”
“他說你很可很認真,也很單純。”黛西握住他的手拍了拍,“不過現在看起來,還要再加上很努力。”
“那我可以知道更多事了嗎?”白曦問。
“可以。”黛西事先提醒,“不過所有和地下倉庫有關的事,都充滿了殺戮和暴力,你要有心理準備。”
白曦點頭:“我知道,謝謝您。”
城市被一分為二,不過不是被白天黑夜,而是被地下倉庫。發生在五星級酒店裏的失蹤案、偽裝神病院的監牢、藏在母嬰醫院裏的腥實驗室,甚至是遊樂場、超市、學校和養老院,那些對普通人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地方,對異能者來說,卻極有可能是布滿陷阱的魔窟。
比死亡本更恐怖的,是時時刻刻都被死亡的影籠罩。白曦完全無法想象這麽多年來,異能者們究竟是在怎樣的膽戰心驚與惴惴不安中,惶惶度過了每一天。
“地下倉庫雖然勢力龐大,可也未必就不可戰勝。”黛西又說,“韓一直就想徹底摧毀它。”
“那您呢,您怎麽看?”白曦問。
“我當然支持我的兒子,不過也有一點自己的看法。”黛西坦率道,“就算摧毀了地下倉庫,隻要異能者還在,那麽依然會有新的機構出現,繼續和政府聯合,進行下一的實驗。”
聽起來很殘酷,一切都是無用功,但顯然現實很可能就是如此。異能者對於人類來說,有著巨大的研究價值,他們裏藏的基因,和科學、生命、能源、財富、戰爭都息息相關。沒有了地下倉庫,沒有了施天,還會有別人,殺戮將是永無止境的。
“所以……”白曦猶豫。
“所以最好將來有一天,異能者們能回到屬於他們自己的星球,這是最完的解決方式。”黛西幫他調了一杯的草莓,“當然,這種可能並不是很高,所以我依然支持韓的決定,摧毀地下倉庫,那樣至能讓異能者們得到短暫的安全。”
“嗯。”白曦握住水杯,“那您能不能告訴他,不要總是把所有的計劃都藏在心裏,也不要一個人去麵對地下倉庫?他分明就可以找許多幫手。”
“幫手……包括你嗎?”黛西笑著提醒他,“飲料要煮沸了。
草莓牛正在咕嘟咕嘟冒出氣泡,並且不斷溢出杯口,白曦迅速撤回手,麵紅耳赤道:“對不起,我剛剛沒注意。”
“我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千萬不要現在就跑去找施天。”黛西幫他了一張紙巾,語調有些調侃,“好好忙你的工作,至於地下倉庫,我保證韓以後的每一次行,都會和你商量。”
白曦點頭:“謝謝您。”
對於自己母親的這個承諾,韓先生在獲悉後無奈問道:“可以不遵守嗎?”
“不能。”黛西把打火機還給他,“你得學會教他長,而不是把人一直關在臥室,冰完伏特加後再熱牛。”
韓卓:“……”
“我得走了。”黛西拍拍他的肩膀,“相信我,你的學生資質很優秀,雖然他今天差點讓草莓牛變糖漿,但仍然很優秀。”
在長久的沉默後,韓卓最終還是點點頭,並且歎了口氣。
隔壁餐廳,白曦來侍應生買單,他原本想去咖啡廳找韓卓,結果推門就見韓先生正靠在牆上,一個人默默著煙。這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路燈很昏黃,櫥窗裏的燈卻很明亮,替的暈鋪滿在他肩頭發梢,有一種奇妙而又賞心悅目的的。
白曦停下腳步,打算先拍個照。
韓卓卻正好扭頭,一陣突如其來的寒風卷起他的風,讓橙紅的煙頭忽明忽滅,黑發淩眼神溫,完全就畫裏的景和人。
白曦把雙手進兜裏:“阿姨走了嗎?”
“嗯。”韓卓摁滅煙頭丟進垃圾桶,走上前道,“說不需要我送回家。”
白曦繼續看著他。
“我答應你的要求。”韓卓雙手扶住他的肩膀,態度很鄭重,“所以,不生氣了?”
白曦回答:“考慮一下。”
韓卓看著他笑。
這個夜晚,臥室裏又多了很多很多小星星。
因為那是韓先生昨天欠下來的,今天需要加倍償還。
並且沒有一顆是沮喪的、失落的,傷心小星星。
所有小星星都很可,很溫暖,很閃爍。
它們落在天花板,藏進地毯裏。
直到讓夢境也掛滿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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