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你媽】韓先生的傷心小星星
門鈴驟然響起,劉春春明顯被嚇了一跳,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快速把電話撥給了王遠辰。
“對方沒有自我介紹,聽起來語氣相當不好。”劉春春如實描述,“你看是要親自回來理,還是現在就報警?”
王遠辰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消失在了韓卓的眼前。
……
劉春春聽著聽筒裏傳來的忙音聲,表和心都很一言難盡,雖然他知道這位“經紀人”脾氣向來暴躁,對自己也很不耐煩,但對方明顯是他的人,都找上門了,是不是至也要說一聲該怎麽理,一語不發掛斷電話是個什麽況?!
門鈴聲在此時停了下來,劉春春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後就傳來了腳步聲,音效堪稱頂級恐怖電影。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起來,劉春春驚魂未定轉過,看鬼一般看著麵前的中年男人。而與此同時,施天也在上下打量他,如同在審視一件家,一件無論如何也不該出現在這座豪宅裏的,廉價家。
防盜門被走廊上的風吹得“砰砰”撞牆,加了三重保險的指紋電子鎖此時如同被高溫刀切割過,斷口漆黑而又整齊,還在冒著紅——但劉春春顯然不會注意到這個遙遠的細節,既然對方能大搖大擺輕鬆闖,那麽他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就是電子鎖裏八早就錄有這個人的指紋,是人?
於是他態度良好地說:“您先坐。”
施天:“……”
“喝茶嗎?”劉春春又問。
客廳裏橫七豎八擺著許多畫架,或許是擔心油彩會濺到地上,所以昂貴的羊地墊都被卷到了牆角,亮晶晶的地板上蓋著過期雜誌,再加上穿著油彩髒圍的白癡年輕人,施天搖頭:“你真應該立刻從這裏消失。”
劉春春回答:“我也這麽想。”
“你知道我是誰嗎?”施天坐在沙發上。
劉春春當然不知道,不過他依舊從冰箱裏取出一聽飲料,以示好客:“王先生要很晚才會回來,你確定要在這裏等?”
施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視線又落到牆角,那裏淩堆著許多畫框,其中有很多都是……|的男人,年輕的、放鬆的、嫵的,慵懶而又隨意地躺在沙發上,像是一隻自由而又任的漂亮天鵝。
“咳!”劉春春往過挪了兩步,不聲扯下一塊布,遮住了畫裏的經紀人先生。
“知道你為什麽能開畫展嗎?”施天看著他,“因為有我。”
在說這句話時,他的表並沒有顯得太反派,甚至還可以稱得上是隨和,不過落在王春春的耳朵裏,卻像是同時破了十噸tnt。
因為他實在很難忘記當時白曦說過的,藏在西畫廊背後的綁架謀。
於是劉春春試探:“您是西畫廊的……老板?”
施天並沒有否認。
“如果是的話,那真是太謝了。”劉春春激涕零,他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施天對麵,裏卻忍不住抱怨,“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我的經紀人和朋友都不允許我麵,說要保持神。”他殷勤地幫對方拉開飲料,又問,“您今天來,是專門為了找我?”
施天道:“你們關係很親。”
“……王先生?”劉春春果斷否認,“我們隻是商業合作關係。”
施天又掃了一眼那堆被遮擋起來的畫框。
劉春春意會到了他的意思,主道:“我是一個畫家。”
“我本來對你沒有任何興趣,”施天看著他的眼睛,語調逐漸滲出涼意,“不過為了這些畫,我不介意對你多一點了解。”
“真的嗎?”劉春春站起來,他激難耐,笑得十分,“您喜歡哪一幅,我這就去包好,馬上車送到西畫廊。”
施天衝他出手。
“還有一些畫在大廳裏參加社區畫展,我馬上去搬回來。”劉春春往門口走,“稍等十分鍾……不,五分鍾!我立刻就回來。”
他走得鎮定而又疾步,就好像沒有覺察出任何異常,隻可惜這種掩飾並沒有太大作用,就在他即將踏出門的一剎那,一巨大的力量突然從後襲來,如同海嘯時的咆哮巨浪,還沒等當事人做出應對,就被重重卷起拋到了半空中。
在短促的驚呼聲中,劉春春大字型落地,下畫框被砸得碎,劇痛蔓延至的每一個角落,他眼前發黑,覺得又回到了當初隧道車禍的倒黴夜晚。
耳邊又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劉春春一臉痛苦地勉強睜眼,剛好看到王遠辰正重重揮拳,幾乎把那名不速之客拍進了牆裏。
“立刻從我家滾出去!”王遠辰單手揪住他的襯衫領,把人轟然抵到牆上,咬牙切齒道。
“為什麽不肯和我回家?”施天歎了口氣,他鼻子裏滲出了,臉上也有些青腫,卻神自若,像是完全沒有痛覺一般。
王遠辰把他狠狠丟到門外,又隨手大力甩上房門,任由那扇沉重的防盜門在風力作用下,不斷發出令人煩躁的撞擊聲。
劉春春艱難挪,掙紮著用最後一力氣按響室警報,然後就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
於是心爛到極點的王先生不僅要帶他去醫院,還要負責向大廈保安和聞訊趕來的警察解釋,家裏的一片狼藉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這個賊是怎麽闖進來的,”王遠辰麵無表,手指著漆黑的門鎖,“也不知道這是什麽高級的切割工。”
業滿頭冷汗,隻有連聲道歉,表示以後一定會加強安保工作,絕對不放陌生人上來。
晚些時候,韓卓和白曦也趕到了醫院,劉春春已經接完所有檢查,除了腰部有些扭傷之外,並沒有發生什麽大的事故,也不用住院。
“白哥!”他僵而又委屈地抱住白曦,扁扁鴨子,“你不知道,那個變態簡直會噴火。”
“真的嗎?”白曦震驚無比,他仔細看著劉春春的臉,“噴到哪兒了,有沒有燒到你?”
呃?劉春春有些沒轉過彎:“我就是隨便比喻一下,怎麽可能有人真噴火,白哥你腦子沒事吧?”
白曦:“……”
“咳!”王遠辰在旁邊咳嗽。
白曦投向他的目裏充滿納悶——都登堂室傷人了,難不還沒發現?
王遠辰也很佩服,他由此懷疑這個人的腦袋裏八住了一群羊駝,時不時就會出來攪一攪,才能讓他看起來隨時都這麽蠢和蠢。
“事經過,一五一十告訴我。”白曦命令。
劉春春立刻流利敘述了一遍,包括施天的每一句話,一字不差。
聽完整件事之後,白曦心裏有些疑,其實劉春春心裏也有同樣的疑,什麽“不肯跟我回家”?
王遠辰煩躁地扯了一下領帶,從兜裏出來一盒煙。
“那個,”劉春春提醒他,“這是醫院。”
於是煙盒又被裝了回去。
病房裏再度陷詭異的沉默,直到韓卓辦好手續,先開車把兩人送了回去——卻不是高層公寓,而是位於七葉路酒吧後的一個小區。
直到目送兩人背影消失,白曦才問:“施天——”
“他們曾經是一家人。”韓卓打斷他,“所以我之前才會說,他不喜歡自己的真名,尤其不喜歡自己的姓氏。”
在尚且沒有記憶的時候,王遠辰就被施天的父親收養,從小在施家長大。雖然質條件優渥,卻沒有過太多親人的溫暖,那是一個表麵上和睦慈,背地裏各懷鬼胎的家庭,到他十歲時,地下倉庫的殘酷殺戮、施父的腥籌劃、以及施天骯髒而又油膩的心思,一切的骯髒終於開始日漸明顯,王遠辰也是在那時悄然離開,姓埋名躲到了黛西的酒吧裏。
而等他再度出現時,已經是以酒保的份,漂亮而又殘忍,強大而又暴戾,幾乎是所有異能者都想往的對象,也是所有客人的夢中人。
“原來是這樣。”白曦道,“很意外。”
“我先要向你道歉。”韓卓把他的臉轉過來,態度很認真,“我之前保證過,你的朋友一定不會有任何危險。”
白曦道:“嗯。”
“我真的沒想到,施天居然會對春春下手,我原本以為那本……不夠格。”韓卓道,“總之,對不起。”
“下次還會有嗎?”白曦問,“我不生氣,更不怪你,可我真的很疚,也很擔心。”
“我知道。”韓卓舉手保證,“我一定會盡快解決地下倉庫的事,至會把他們的注意力引到我上,讓危險遠離你的朋友。”
“說什麽呢?”白曦聞言瞪大眼睛,“春春不能傷,你也不能出事,實在不行就先出國,總之不管怎麽樣都不準冒險,記沒記住?”
韓卓點頭:“記住了。”他的回答向來很標準,也很不假思索,但有時候太不假思索也不好,因為那樣看起來實在沒有任何可信度。
白曦心裏搖頭,倒也沒再說話,自己係好安全帶:“走吧,回家。”
韓卓發車子,順便詢問:“生我的氣了?”
白曦說:“沒有。”
白曦又補充:“我今天不想要小星星。”
韓先生計劃沒有得逞,隻好又把雙手扶回方向盤。
跑車沉默地駛向高速,過了一會兒,韓先生試探:“那你明天想要星星嗎?”
“不要。”
“後天?”
“也不要。”
……
“可小星星是無辜的。”韓卓耐心分析給他聽,“如果它們見不到你,就會很傷心,變傷心小星星。”
白曦:“……”
韓卓往他麵前彈了一團小小的亮,果然很黯淡,幾乎是在幾秒就弱弱消失,和它的主人一樣充滿挫敗、無打采。
白曦發自心說:“你和你的小星星簡直狼狽為。”
韓卓:“噗。”
“明天幫我約個人。”白曦靠回椅背。
“約人?這種事難道不應該給書。”韓卓問,“約誰?”
白曦回答:“你媽。”
韓卓心很複雜,他說:“我以為我已經過了被請家長的年齡。”
“明天下午三點到五點,還有,記得定一家熱鬧的餐廳。”白曦閉上眼睛,又加了一句,“兩人位,不包括你。”
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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