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們蹦著、跳著，興地從各個教室里出來，老師組織他們圍著車子坐下。

　那些白的小臉蛋上都掛著甜甜的笑，萌又可，葉笑著和他們打了招呼。

　太很好，金燦燦的落在的眼睛里，而溫和。

　江堯怔了怔，眼前的葉和記憶里那個乖巧溫的孩，漸漸重疊起來……

　于是，給小朋友們講車，他就在一旁認認真真地聽。

　葉每介紹一個汽車部位，都會進行一次互提問，江堯每次都是第一個回答問題的人。

　小孩子們特別擅長模仿，江堯說什麼他們跟著說什麼，葉每次都不會冷場，氛圍很好。

　車子的外部結構講完，走到車頭，利落地揭開了引擎蓋:“如果把車子比作人，這里就是它的心臟。”

　有個小朋友舉起了手:“我知道，它要是壞了，車子就死了。”

　葉笑:“它壞了，可以維修，車子很堅強，不會那麼容易死，我們也不會那麼容易放棄它。”

　“那要是修不好了呢？”他繼續問。

　葉:“那就只能換新的發機了，有時候更換發機的費用太高，人們愿不修，重新買一輛新的。”

　江堯懶懶地舉了舉手，問:“換一臺車，原來的那輛不就死了？”

　葉沒有回避他的這個問題:“沒有維修意義的車，最好的去就是報廢。”

　明明說的是車子，江堯卻覺得是在說別的，莫名被噎了一瞬。

　下午，品牌商送來了一些小版的汽車配件，小朋友們在葉的指導下，驗了做小小修理工的樂趣。

　江堯一整天都待在這里，品牌商當然沒忘記他這尊大佛，最后的環節是江堯試車。

　太西斜，小朋友們重新排隊來到了外面，不過這次他們只能待在教室門口的長廊里，不能下去。

　江堯提了鑰匙上車，打響了車子。

　發機提速很快，引擎聲一下在草地上“轟轟轟”地響了起來，后面的排氣管甚至可以看到燃油高速燃燒過后騰起的黑煙。

　兒園的草坪并不大，小孩子又多，江堯這種提速方式很恐怖，就連葉手心也都是汗。

　品牌方的工作人員心里有點打鼓:“江堯這樣會不會很危險？”

　話剛說完，只見那輛灰的跑車開始以車頭為圓心、車為半徑，在草地上高速地畫起了圓。

　霎時間，剎車聲、引擎聲、車地面的聲音混合在一起，震耳聾，無數塵土和碎草飛揚出去，空氣被鍍了金……

　攝影師立刻扛著相機出去抓拍。

　長廊里的孩子全部在狂，老師止都止不住。

　“啊啊啊！”

　“哇！哇！好帥！好帥！”

　“哥哥太酷了！”

　“簡直像有魔法！”

　……

　江堯一直有那種讓任何年齡段的人為之尖的本事，就像疾風過境——

　你不看它時，他會吹進你的眼珠、鉆進你的耳、滲皮、融……

　民用車的能比不上專用賽車，江堯并沒有炫技很久。車子停下，他摔門走過來。

　小朋友們立刻沖過去把他圍在了中央，有個自來的小朋友直接抱住他的大:“哥哥，你那個‘嗡嗡嗡’好帥啊，能教教我嗎？”

　另一個小朋友:“他是不會教你的，這招是專門用來泡妞的。”

　抱住他的那個小朋友看著江堯:“是這樣嗎？”

　江堯手刮了下他的鼻子，笑:“有時候確實需要用一下。”

　“哇，那你是不是有很多朋友，每天這樣‘嗡嗡嗡’？”

　江堯:“那倒沒有，只‘嗡嗡嗡’過一次。”說完他著眼皮，看了眼幾步之外的葉。

　記得，江堯唯一的那次“嗡嗡嗡”是在雪地里，車畫出來的并不是像今天這樣的圓，而是一顆完整的心……

　那時候，他們已經在一起了，江堯畫的那顆心也并不是為了告白。

　那天他在蒙特卡拿了個獎，回程的路上下了大雪。他開車，帶著一車人去找地方吃飯。

　有個朋友開玩笑:“堯哥，人家現在都流行用車子畫圈表白，你要不給也弄一個。”

　江堯單手轉著方向盤，“嗤”一聲:“嘁，俗氣。”

　那人笑:“俗氣什麼？就要說出來，是吧？”

　葉沒說話，微垂著下眼睫。

　他們雖然在一起了，但是江堯在那之前從沒和說過喜歡。他們兩之間，是主追的江堯，他會選擇和在一起，也是因為那輛價值不菲的賽車。

　所以……江堯到底喜不喜歡，本不清楚。

　葉心底，一直江堯的正式告白，一份肯定的答案，已經長途跋涉了很久很久……

　江堯手過來抓著的指尖，在手里把玩著，眼里盡是笑，他問:“你想要嗎？”

　想，但是他剛剛說了俗氣。如果不是發自真心的，并不想要。

　“隨你。”葉說。

　后面的人笑:“哥，你就說實話吧，是不是怕胎在雪里打，在面前丟人？”

　江堯:“笑話，老子開車會打？”

　“那可不一定，馬失前蹄的多的是。”

　江堯那種好強的子，別人越說他不行，他一定要證明自己行的人。

　他把車子“刺啦”一下停在了路邊，俯過來“咔噠”一聲解掉了葉肩上的安全帶，指尖順帶在臉頰上了:“下車往前走五十步，不要。”

　葉推門下車，一路往前。

　腳下是一片荒原，寸草不生，四野寂靜，只有呼嘯的冷風和皚皚白雪。

　葉走過一段路，后的跑車忽然摁響了喇叭，頓了步子轉過來——

　江堯很快將那輛車開到了面前，車窗敞著，他一只手閑閑地架在窗沿上，隔著車窗和對，眉眼盡是張揚與恣意。

　風雪撲簌飄落，那一刻，葉覺得時間在風雪里靜止了。

　“，給個信號。”他說。

　“什麼？”呆呆地看著他。

　江堯把手到外面，朝比了比指尖，“響指會嗎？”

　葉學著他的模樣，打了一個本不響的響指——

　側的跑車引擎忽然響到了極致……

　車的江堯全神貫注，手腳配合靈活，油門、剎車、轉向，車頭繞著以一種曲線轉出去再轉回來，碎雪沿著車尾飛卷出去，一圈又一圈……

　一個急停后，干凈的雪地上留下了一個完整、碩大的心。

　滿車的人都被江堯整暈車了，江堯把車子熄了火，跳進雪地里。

　他一步步地朝走了過去，葉的心瘋狂地跳著，但是江堯并沒有告白，而是轉沖那些朋友說，“嘁，老子就說不會打，你們不信。”

　“還是哥會整，這個心畫得太有水平了。”

　葉也不知道那時候為什麼要哭，反正眼淚落了下來，風很冷，刮在臉上刺痛著。沒等到想要的答案。

　江堯再轉時，葉已經把臉上的淚水抹掉了。

　江堯還是看出了些端倪:“哭了？”

　葉扯謊，別過腦袋:“沒有，風吹了眼睛。”

　江堯將羽絨服的帽子蓋上，笑:“你剛說不想要，不就不用吹這冷風了嘛。”

　葉聲音低低的:“嗯……”

　人啊，如果從來沒有期待，就永遠不會因為期待落空而失落痛苦。

　＊

　品牌活，終于在下午六點結束了，葉轉響托，將車子開回到大路上，

　走了沒多久，后視鏡里出現了江堯的那輛悍馬。

　左轉，那車也左轉，加速，那車也加速。

　到了一紅燈，葉停下，江堯和并排停著等燈。

　葉手在車門上敲了一記，江堯把窗戶降下來，臉上掛著抹淡笑:“有事？”

　葉皺眉:“你干嘛一直跟著我？”

　江堯:“，我記得這條路中山路，不葉路吧。”

　葉:“……”實在看不懂他。

　紅燈轉作綠燈的一瞬，葉將油門擰到底，開了出去，悍馬也快速追了上去。

　到了一巷子，調轉龍頭，拐了進去，江堯依舊跟著，巷子里開不快，但他也沒跟丟，一路喇叭狂摁。

　葉繞了一圈又一圈，江堯還在托車的后視鏡里，怎麼也甩不掉。

　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托車快沒油了，葉懶得跟他糾纏，一路油門把車子開到了墅區。

　托車剛開到門口，蘇薇薇忽然給來了電話。

　江堯把車子停在邊上，等。

　蘇薇薇的語氣很急:“，我看到你托車了，你媽、你爸來別墅了，趕走。”

　葉:“他們怎麼會來這邊？”

　蘇薇薇:“說是來玩玩，我在你門口，正好上了。”

　葉打響了車子，皺眉:“我托車沒油了，走不了。”

　江堯點了支煙，胳膊支在車窗邊沿上看:“要上哪兒去，我送你。”

　葉:“……不用你送。”

　蘇薇薇聽到聲音，問:“誰啊？”

　葉:“江堯。”

　“葉大小姐，管他是誰，你趕走，你爸要是發現你，你的自由大夢就碎了，能屈能懂不懂？”

　過了幾秒，葉從托車上下來，掀開了悍馬的車門。

　江堯輕笑著:“葉，上前面來坐，我不是你家司機。”

　作者有話說:

　:來個人把他的堵上，謝謝。

　啊啊啊，我遲到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