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晉江文學城首發
“我喜歡你。”
包廂一時靜可聞針。
電話那頭也安靜許久,久到謝青頤以為信號中斷了,才傳來沉靜的嗓音:“喝醉酒,還是玩游戲輸了?”
開的是外音,旁邊的人也聽的一清二楚。
大都出一副興味索然的表,嗐,這都猜到了,沒意思。
但也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低聲音慫恿謝青頤:“繼續啊,繼續說。”
謝青頤:“……”
最難說的一句都已經說出口,也不怕更糟了。
垂下眼睫,低低道:“沒有,沒喝酒,也沒玩游戲。”
只是單純想告訴你,埋藏在心里的話而已。
又一陣沉默,那頭道:“別鬧,我一直把你當妹妹。”
他的語氣嚴肅,一字一句像把巨錘重重砸向謝青頤的心口,將那份忐忑、期待與歡喜碎齏。
一旁的人也都訕訕噤聲。
況好像有點不對啊?大這是遇到了個渣男?
在場有個妹子憋不住吐槽:“喜歡認妹妹的男人,十個有九個渣。”
聲音不大,卻電話那頭捕捉:“你旁邊還有人?”
謝青頤眼波微,低低嗯了聲。
緩了兩秒,又打起神,故作輕松笑道:“是在玩真心話大冒險啦!哥哥你也太聰明了,一猜就猜中了。”
秦玖他們也反應過來,連忙出聲附和。
“是啊是啊,月亮了兩次卡,懲罰都是給一個異打電話說喜歡你。”
“好了,現在懲罰也完了,掛電話開下一把吧。”
“來來來,我洗牌。”
包廂霎時嘈雜起來,方才的尷尬稍有緩解。
謝青頤拿起手機改為聽筒模式,放在耳邊:“不好意思,實在不知道打給誰,就打給你了。我知道你不會介意的,是吧?”
不等那邊回答,搶白道:“不和你說了,我繼續玩了,拜拜。”
電話干脆掛斷,將手機丟到一旁。
秦玖:“……”
歐昊:“……”
兩人的目都直勾勾跟隨著謝青頤,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但礙于還有外人在場,只好住心底疑,繼續玩游戲。
京市的夜晚,高樓聳立,華燈璀璨。
蔣驍垂眸,看著手機屏幕一點點暗下,最后歸于沉寂。
原來真的是在玩游戲。
手機隨意丟在辦公桌上,他高大的軀重重往沙發椅靠去,修長的手掌抬起,覆在臉上,遮住眼底那一份而可笑的期盼。
短短一分鐘的通話,心率卻幾次失常。
父親說得對,私難遏。
人總是貪心的,窺見一天,便擁有更多明亮。
或許,他真的該離遠些,更遠一些。
-
滬城,接近深夜11點,這場送別局還未結束。
秦玖卻是準備離場了:“明早10點還有個會,今晚不能再玩了。”
要走,謝青頤也不想再待著,理了理子站起:“我坐阿玖的車來的,正好送我回去。”
歐昊見狀,也不好攔著:“那行,我送你們到門口。”
和包廂其他人打了聲招呼,三人一道出門。
會所線昏暗的走廊里,歐昊跟在謝青頤后,言又止。
等秦玖先上了車,他開口住謝青頤:“月亮。”
謝青頤晚上輸了好幾把,之后的懲罰一律都選喝酒,這會兒整個人也有幾分醉意。
聽到歐昊,臉頰酡紅地看向他,眨了眨眼睛保持清醒:“怎麼了?”
歐昊看著在自己面前顯得小又嫵的孩兒,腔里一顆心火燎般滾燙。
有一剎那的沖,想抱住,跟說喜歡。
但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好時機,說出來反倒會嚇到,到時候連朋友都沒得做。
“第二回輸的時候,你是給蔣驍打電話?”
他聽出那聲音是蔣驍的,但又不敢確定。
聽到“蔣驍”這兩個字,謝青頤纖濃的眼睫微不可查了兩下。
傾,低下視線,盯著地板上的繁復花紋:“是啊。”
碎碎念,口齒有些含糊:“是給他打的......”
歐昊面微變,忍不住問:“你為什麼給他打啊?你上次不是說,不喜歡他的嗎?”
他語氣有點急切,謝青頤蹙眉,古怪地看他一眼:“想打不就打了?總不能打給我親哥,他要知道我這麼晚在外面喝酒,肯定得罵我,沒準還要跟我爸媽告狀。”
“那你...你可以打給別人.......”
為什麼偏是蔣驍。歐昊在心里默默補充。
“我列表里的其他異,大都是工作來往的,挑來挑去,也就他比較合適。而且他了解我,知道我是玩游戲,也不會當真。”
說到這,褪了脂的瓣輕勾了勾,自嘲的想:是啊,他不會當真。
只會義正言辭把當妹妹。
歐昊還想再問,街邊那輛黑阿斯頓馬丁響了兩下喇叭。
秦玖從后車窗探出半個腦袋:“聊什麼呢還沒聊完?快上車了,有事手機再聊。”
“來了。”
謝青頤應了聲,又抬手拍了拍歐昊的肩膀,輕笑一下:“好了,臭弟弟,回m國好好讀書,等你下次回國再約飯。”
說完,踩著細腳高跟鞋,搖曳生姿地走向停靠的車。
“byebye~”
秦玖和謝青頤一道朝窗外揮了揮手,歐昊也揮手,不忘提醒著:“到家后往群里發個消息。”
很快,黑豪車揚長而去。
車廂,謝青頤掉高跟鞋,毫無形象地慵懶癱倒。
想裝死,秦玖才不給這個機會,俯掐住那手的臉蛋,一副惡霸獄卒的模樣:“月亮同學,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和蔣驍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青頤喝得醉醺醺,也懶得拍開秦玖的爪子。
就這樣被秦玖掐著臉,都被掐得嘟了起來:“能有什麼關系,他電話里不是說得親親足足,哥哥妹妹的關系。”
臉被掐著,發音都含糊不清。
秦玖辨了一會兒,才理解說的“親親足足”是“清清楚楚”。
“他把你當妹妹,那你呢?你把他當什麼?”
秦玖瞇起眼:“單純當做哥哥,還是……哥哥?”
謝青頤:“……”
扭過臉,避開秦玖銳利盤查的目。
幾個深呼吸后,點頭道:“是,我喜歡他……”
秦玖嘖嘖出聲:“好你個花心壞人,前幾天還說喜歡薄清澤,今天又看上蔣驍了?一個比一個難搞,你這是追求刺激,貫徹到底?”
“我從沒說過我喜歡薄清澤。”
謝青頤半點不心虛:“是你自己腦補的。”
秦玖氣笑了,手指點了下的額頭:“行啊你。”
重新坐好,又從小冰箱里拿出一瓶水遞給謝青頤:“說說吧,什麼時候看上他的?你藏得可夠深吶。”
謝青頤接過玻璃瓶,喝了兩口,語氣淡淡:“很早就看上了……有賊心,沒賊膽,就一直拖著……”
秦玖本想說沒出息,堂堂謝家大小姐,喜歡個男人還畏手畏腳的。
轉念一想,那人是蔣驍——
京市蔣家的獨子,長相俊,年英才,19歲大學畢業,同年回國進翎集團工作,21歲取得a大金融碩士學位,升任為翎集團cfo,并于當年年底創辦eternity金融公司。
聽說他創立公司的原始基金,來源于他讀書期間炒、投資所得,沒從家里拿一分錢。
如今eternity在國金融界地位不容小覷,假以時日,沒準比翎集團還要龐大雄厚。
而蔣驍,也憑借他自的優越和能力,為豪門家長教育孩子的模板,比如:你看看京市蔣家的那孩子多麼能干,多麼有出息。
大抵有才能的人,都比較古怪。
像蔣驍,就一直很孤僻矜傲,低調斂,這麼多年形單影只,也沒什麼朋友,唯一算得上好的就是謝家兄妹。
“你喜歡誰不好,怎麼非得喜歡蔣驍?”
秦玖搖頭,覺得很難辦:“我從前一直覺得他是吸鬼來著,那種郁的、見不得的、冷冰冰沒有人氣兒的覺,就好像誰上他,注定死亡。所以像他這種人,最適合孤獨終老,一個人在深夜里孤單飲著紅酒……”
“住腦!你吸鬼電影看多了吧?”
見越說越離譜,謝青頤無語:“他是人,有有□□溫正常的人。”
“我這不是打個比方嗎。”
秦玖聳肩:“所以現在的況是,郎無妾有意,你單方面暗?”
謝青頤要面子,不愿意承認,道:“他對我也是有點意思的吧,上次不是還親我麼?”
“蔣驍會親?呃,難以想象那畫面,覺他好像無無求、滿臉寫著沒有世俗那種的人。”
“怎麼,你懷疑我的魅力?”謝青頤斜眸看。
“不敢不敢。”秦玖擺手:“一般男人哪能抵抗你的魅力,不過——蔣驍可不是一般男人。”
“……”
本來今晚打電話試探被拒,謝青頤就有點喪氣,這會兒聽秦玖這話,心里更郁悶了。
耷拉著腦袋陷沉默,秦玖也止住話頭。
良久,還是沒憋不住,小聲問:“不然,咱換個人喜歡吧?”
謝青頤摳著玫瑰豆沙甲上的鉆:“不樂意,也不甘心。”
直覺告訴,他對也是了心的。
只是他好像一直在忍,一直在克制。
為什麼要忍耐與克制呢?難道他怕拒絕?
可的訊號已經那麼明顯了……
也許對不解風的直男來說,還不夠明顯?
“那你打算怎麼辦?”秦玖覷著的表:“繼續拖著?”
謝青頤里重復呢喃的話,拖著麼。
許是酒上了頭,陡然抬眸,漆黑瞳仁里迸出一清明與堅定——
“才不拖了!”
夠了這種為一個男人患得患失,緒被旁人左右的覺。
是誰,裴謝兩家最寵的千金小姐,國外大把的天之驕子隨挑選,為什麼要讓自己得這麼卑微?
“下次,下次再遇到他,我就直接a上去!”
謝青頤紅著臉,雙眼明亮有神地看向秦玖,放下豪言:“強吻他!睡了他!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人也是好的!”
秦玖:“……”
但凡多加一道花生米,也不至于醉這樣。
瞧瞧,這悉的吹牛口吻,跟酒桌上那些男人簡直如出一轍。
秦玖按著的肩膀,示意坐好:“好好好,睡了他。現在還在車上呢,坐好坐好,別磕著了。”
謝青頤喊完話,就像泄了氣的氣球,一下就沒了神。
被秦玖一按,順勢靠在的肩膀上,闔上眼,小聲咕噥:“有點暈。”
牛吹多了上頭,可不就暈乎。
秦玖腹誹,拍著的肩:“暈就睡吧,到你家了我你。”
***
翌日,艷高照。
滬城國際機場,貴賓休息室。
機組人員溫和提醒可以提前登機,歐昊卻遲遲沒。
歐夫人溫若雅只當兒子是不舍分別,輕聲提醒道:“去吧,反正年前還會回來的,沒什麼不舍得的。”
歐昊回過神,轉眸看向自家母親,微了:“媽……”
“嗯?”
“我……我不想回m國讀書了。”歐昊一本正經道。
“你說什麼胡話呢,怎麼就不想讀書了?”溫若雅皺起眉頭,猜測道:“在學校遇到麻煩了?同學不友好?教授刁難你?”
“沒有。”歐昊搖頭。
“那是為什麼?”
“……”
遲疑片刻,歐昊鼓足勇氣,定定看向溫若雅:“我怕我一直待在國外,月亮被人拐跑了。”
她叫慕晚安——後來,安城所有人提起她時的眼神都是不屑又艷羨的。………………他在雨夜將她撿了回去,瞇眸淺笑,「嫁給我很委屈?」她挺直背脊,煙視媚行的微笑,「顧公子心有所屬,私生活不檢點,嫁給你不能更委屈。」隔著青白的煙霧,顧南城英俊的容顏模糊,「可我看上你了。」顧南城看上的女人無處可逃,第二天各大有錢人都收到消息,誰敢借錢給落魄名媛慕晚安,就是跟他作對。她最沈淪的時候就是他在床第間親著她低聲呢喃,寵溺繾綣,晚安,晚安。…………後來的後來,新貴名導慕晚安因殺人未遂而入獄,判刑四年。坊間八卦流言四起,顧太太因嫉妒開車差點撞死的是情敵。據說,顧公子等了一個白天,換來的也只是她對獄警彎唇淺笑,「我不見他,永遠不。」…………四年後出獄,她勾唇淺笑輕而易舉的推翻了當初的誓言,長裙嫵媚的出現在他的面前,像是第一次見面那般伸手微笑,「顧總,有興趣投資我的新電影嗎?」他吞雲吐霧,意味不明的盯著她,「不是不肯見我?」「我有孩子,要養家。」當初端莊矜持的第一名媛開始遊走於各路男人之間,香艷旖旎的傳聞紛至沓來,卻抵不過顧氏總裁日漸濃厚的寵愛。顧南城像是得了一場心理疾病,病態般的寵愛著他的前妻。哪怕她從不拒絕任何男人的花。哪怕她偶爾被狗仔拍到跟金融界的大亨約會吃飯。哪怕……她的孩子,壓根不是他的種。有天她醉得酩酊,媚眼朦朧口齒不清的笑,「顧公子他啊……可能就是犯賤,偏偏最愛那個不喜歡他的……,現在這樣……從前也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眾人看著從後面緩緩而來接心上人的顧公子,嚇得恨不得消失。他一言不發,沈默不語的抱著她上車。她湊過去噴著酒氣,笑瞇瞇蹭著,「生氣了?」「怎麽會,」他淡淡的看著她的笑意不達眼底的模樣,「能生氣就不用犯賤了。」————誰都知道,你是我的鬼迷心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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