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要是一般人的話，又顯得有些平淡。”

導演友說：“除非這人是知名大，比如林青霞、張曼玉、王祖賢啊，那就不平淡了。”

方有行苦著臉：“就是把全劇組的腎都賣了，我也請不來們啊。實在不行，就把這場戲給去掉吧。”

“最好別刪。”曹春蘭從角本出發，“有這場戲才能把老太太的背後病理給整清楚，顯得角更幽遠濃鬱些。”

方有行也是這樣想的，不到萬不得已能不刪就不刪，又問李從一和邰行：“你們覺得呢？”

李從一說：“我覺得還是用人照片吧，我太要是個醜，能有我這樣的後代嗎？也太沒邏輯了。”

“你怎麽啥事都能逮著誇自己的機會？”邰行斜睨李從一，瞥見李從一那張好看的臉，頓時一梗，好吧，人這張臉就是資本，沒恃行兇就算不錯了，誇誇自己怎麽了。

等等！邰行腦中一道閃電哢哢閃過，照亮了一扇門。

把門推開，裏麵赫然放著一個絕佳的錦囊妙計！

邰行頓時兩眼發地盯著李從一。

李從一本能地覺到危險，往曹春蘭後躲了躲。

邰行激地說道：“讓從一穿裝扮他太啊！笑點有了，有了，還一點兒也不平淡！”

嗖嗖嗖，另外三雙發的眼睛集到李從一上。

李從一拒絕：“我是長得好看，但我長得一點也不氣啊！”

導演友以專業的角度說道：“沒事，到了一定程度都是共通的，還有什麽男的區別呢？隻有不夠，才計較是男是。從一，你是普通的，還是超凡俗、摒棄別的呢？”

李從一：……真是道送命的題。

第16章照片

要讓李從一承認自己不夠好看，那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就淪落到了被導演朋友任意打扮的地步，更讓他咬牙切齒的是，方有行、邰行、甚至他可的春蘭姐姐，都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排排蹲在李從一麵前，眼睜睜地看著他被□□，邊看還邊嗑瓜子，對著李從一逐漸明朗的扮相指手畫腳。

“呦，這口紅不太正啊，太淡了。”邰行率先評判。

導演朋友也很無奈：“從一不讓用正紅號的，嫌妖裏妖氣，所以折中選了淡，比較近原。”

李從一翻白眼：“反正最後都是黑白照，管他什麽。”

方有行一板一眼地批評了：“從一，你這話就不對了。做電影，最重要的就是嚴謹，很多不會出現在鏡頭的容和細節，難道我們就不用心了嗎？大錯特錯！隻有把每一個環節都當做真實發生的事件來對待，才能呈現出最真誠的作品，才能讓觀眾會到你的用心！你自己都敷衍，怎麽讓別人相信？”

李從一哭無淚：“我抹還不行嗎！”

導演朋友嘿嘿一笑，早有準備，拿出一支紅得亮眼的彩，給李從一抹上。

方有行悄悄地給友遞了個邀功的眼，友點點頭，表示肯定，回去有賞。

在導演友的一雙妙手下，李從一的臉部男特征被最大程度地遮蓋住，廓顯得線條和婉約。眼妝更是花了極大的功夫，塗塗抹抹了十幾道工序，將一雙眼勾勒得細長嫵，但那雙眼仍舊是澄澈的，帶著尚且年、不知世事疾苦的純真，再配合著紅齒白、細膩皮，好一個天生麗質的清朝小姑娘！

要是當初皇帝看到的是李從一，也許選秀就真的功了。

旗頭，是紅薔薇簇團裝飾的，間飾有珍珠、翡翠、寶石等；旗裝，是纏枝蓮紋路，邊緣繡著金線；指甲上還帶著圖案致的景泰藍指甲套，整個又優雅又矜貴。

這些一看就不便宜的道是曹春蘭從的話劇社給借來的，隻能用一天，用完就得還。

不便宜的道在李從一上得到了更為的展現，他本來就尊貴，即使前世淪為質子，但他依舊是皇子，見過高高在上的皇帝，見過舉世無雙的太子，見過雍容爾雅的公主，更見過一個朝代的鼎盛。他微抬眉眼，笑視前方，含蓄斂，但他上的韻味是收斂不住的。

劇本裏隻活在老太太口中的往昔尊貴就以這些服飾為軀殼，以李從一為靈魂，鮮活地走到了眾人麵前，帶著攝人心魄的和，難怪了老太太一生放不下的執念。

“不得了啊！”邰行喃喃地說。

“是啊。”方有行點頭。

“如果不是穿著拖鞋就好了”曹春蘭一指李從一的雙腳。

李從一立馬了下腳：“說好可以不穿鞋的，再說了，這鞋太小，我實在塞不進去。”

眾人也怕把李從一急了，撂攤子不幹，隻能努力地忽視腳下那一雙不合時宜的拖鞋。

照片隻取上半，李從一坐在楠木椅子上，雙手疊置於椅把，微微斜目視鏡頭，帶著一淡淡的笑意。這一剎那，他仿佛帶著大家回到了那個封建帝製即將崩塌的末路時期。

閃燈一閃，將這幅畫麵定格下來。後期的黑白照片以及刻意做舊效果，會把這一幕的朦朧，但更有時代的韻味，悠遠綿長。

就連本有點抗拒的李從一看了，都讚不絕口。

一旦接裝設定，也沒那麽排斥了，甚至還覺得可以靠貌打遍天下無敵手。

這種自信膨脹的終極表現，就是在後期宣傳時，李從一臭不要臉地拿一人分飾兩角作為賣點。

在付出充分而收獲充足的劇組裏，日子過得飛快。

轉眼就過去了兩個月。

該拍的戲也到了最後一幕。

最後一幕同樣有深意，李從一和邰行飾演的兩個大小騙子，最終都被繩之於法，在一個監獄裏相見，殊途同歸，相對無言，唯有淚千行。

清醒的老太太，和邰行飾演的騙子母親都來探監。末了，兩位不相識的老人，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互攙扶著離開監獄。

遠景，兩人蹣跚的背影在大雨初歇的天空下緩緩而遠去，們的聲音飄散到空中。

老人問老太太：“你孫子犯的什麽罪啊？”

老太太說：“經濟詐騙罪。”

老人說：“好巧啊，我兒子也是。”

老太太問：“你兒子判了幾年？”

老人說：“三年。”

老太太說：“我孫子判了二十年。”

老人說：“你孫子厲害啊……”

聲音越飄越散，直到再也聽不見。鏡頭始終固定在這一景別，兩位老人了天際渺小的影子，占了半幅畫麵的是被暴雨擊打過的、狼狽的土地，有枝葉稀疏的樹木水淋淋地站立著。土地之上，是天空，是濃重的烏雲，約有金掙紮著想出來。

它出來了嗎？

或許吧。反正電影到這裏就落幕。

李叢和邰行都剃了約等於頭的短發，頭發是導演朋友直接拿剃刀推的，反正這發型不需要技含量，能省點理發錢就省點。

看著散落一地的頭發，李從一心生慨，有點為電影削發的儀式。這一儀式結束，就到了拍戲結束的時間，李從一還真有點舍不得。

久違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李從一的傷春悲秋。

這個時候除了康橋也沒人還記得李從一這個人了。

“喂，康橋，找我有事啊？”李從一照著鏡子，頭上短短一茬發。

“有大事！”

康橋的破音把李從一嚇了一大跳：“啥事啊？等等，能不能先給個關鍵詞，讓我預警預警，順便考慮下要不要買瓶救心丸。”

“去買吧！”康橋肯定地說。↑思↑兔↑網↑

李從一兩眼發黑。

康橋頓了頓，深深呼吸，反複幾次，像是為接下來說的話做準備。

這呼吸聲大得李從一隔著手機都聽到了，這事得有多壞才能這個樣？李從一都不敢往下想了。

“從一，國家毒辦邀請你和嘉茂拍毒宣傳片，當然，零片酬。”

李從一一聽到“國家毒辦”幾個字頓時了，雖然他和毒品真的沒關係，但架不住人雲亦雲啊，萬一有冤假錯案落到他頭上了呢。

“我冤枉啊！”李從一先哭為敬，接著軀一抖，“什麽？毒宣傳片？真的假的？別是有人詐騙到你頭上了。”

李從一拍電影後癥，看誰都像詐騙犯。

康橋激地說：“是真的！真的！千真萬確！人上午就給我打電話了，我嚇得不知所措，就親自跑去毒辦問了問，這才敢確定，他們是真的要請你和嘉茂拍宣傳片！”

“為什麽啊？”李從一覺自己飄飄的，“他們毒辦都不看新聞的嗎？”

“恐怕就是看了新聞，才決定請你們倆。”康橋下，“算了，別揣了，回來再說。你和嘉茂趕回公司，我們開個會，一起去毒辦報道。你們可得好好配合工作，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翻的大好機會啊！本來你們都死翹翹了，居然還能吊著一口氣還魂……”

李從一掛了電話，還如踩雲端、不在狀態，轉頭對邰行他們迷迷糊糊地說：“毒辦請我拍毒宣傳片，當然，零片酬。”

邰行等人的反應和李從一如出一轍：“什麽？毒宣傳片？真的假的？別是有人詐騙到你頭上了。”

李從一說：“是真的，我的經紀人確認過。”

邰行的想象力更勝一籌：“會不會是請你拍反麵典型，就是被警察叔叔銬起來、巡街遊/行的那種？”

李從一哆嗦，有點不確定了：“不會吧……”

“你看看你現在的發型，整一個勞改犯，簡直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李從一再照鏡子，有點悲憤，這頭發再晚點剃就好了！

難道這是一種預示？一種神的征兆？

李從一提心吊膽，好歹忍著把最後一幕戲給拍完了，隨後飛快趕回公司，和從老家趕來的周嘉茂不期而遇。

兩人一對視，都哇地一聲跳了起來，瞬間領悟了什麽“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接著一起開口問道。

“你這頭發怎麽回事？”

“你怎麽黑這樣？”

李從一答：“為了電影藝獻。”

周嘉茂茫然：“你不是在拍清宮戲嗎，怎麽還要剃頭，搞得就跟勞改犯一樣。”

李從一一臉的不堪回首，火速轉移話題：“你怎麽黑炭了？”

周嘉茂懊惱地拍大：“自從那事出來後，我不是沒事可幹了嗎，就索回老家了。我老家靠海，而且沒開發過。你知道現在找一片沒人的海灘有多難，我就一個沒收住，每日臨海垂釣，我傷的心靈。”

李從一麵同：“而且沒做任何防曬措施。”

周嘉茂痛心疾首：“防曬真的很麻煩啊，不當明星都沒有力驅使我了。我以為我至一兩年沒戲拍，索就放縱一次，再慢慢養回來，沒想到這才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