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mike的，問他認不認識一個李明朗的人，希他能親口對我說，“不認識”。

然而mike回複的卻是：“認識，他是我的病人。”

Chapter12

淩晨一點鍾，我給小米回了個電話。

我知道這個時候一定在睡容覺，是智商最跟不上趟的時候，就算我告訴第三次世界大戰發了，都會說等睡飽了再上書聯合國。

小米接起電話時，是帶著氣的：“郝心，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

我在原地狂跳著，刻意營造出氣籲籲的樣子，對說，我本來白天約了mike見麵，可是還沒說到正題他就有事離場，後來我隻好回酒店布置婚禮現場，晚上又奉了準新娘的命，監督準新郎和伴郎度過他們單之夜，並不忘時刻盯準新郎的頭，直到五分鍾前才到家，才顧得上回的連環奪命call。

小米對我的解釋毫不懷疑，第二天一早還回了我一封短信：“親的謝謝你昨天為我奔波，那麽晚了才回家還想到回我的電話，麽麽噠你你！”

我呆坐著瞪著這條短信良久，大批大批的愧疚向我洶湧襲來，很快將我滅頂。

打從我有記憶起，我爸媽的通就基本以吵架為主，翻舊賬為輔。每次吵到不可開，我媽都會發微信跟我訴苦，念叨我爸的種種惡習，好幾次還嚷嚷著來北京看我。

而我每次，也都會找不同的借口拒絕，我要陪男朋友，我要照顧生病的小米，我出差了，我和同學一起去香格裏拉了……就怕我媽真的來了，拆穿“我在北京混的特牛”的謊言。

以前在學校，小米聽到我吐槽我爸媽，都會跟著陪笑。

我老覺得笑的古怪，可是又說不上哪裏怪。後來才知道，小米的爸媽在十六歲的時候就離婚了，為了這件事還吞服了整瓶安眠藥自殺，幸虧及時洗胃救回來了。

那時候，剛聽完小米輕描淡寫的描述，我裏還叼著爪子，呆呆的許久沒有反應，連爪子掉到地上都忘了撿。

但是小米卻笑嘻嘻的說：“你爸媽還能吵，真好。”

後來有一次，小米聽到我跟一男朋友介紹是我閨，當場就冷著臉告訴我，永遠也不會和我為閨。

那一箭正中心口，我很傷，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那天晚上，小米邊哭邊跟我道歉，說爸就是跟媽的閨好上了才鬧的離婚。

我比小米哭的還大聲，聲嘶力竭的跟保證：“你放心，咱們永遠也不會為閨！”

別的宿舍的同學看到我倆這樣，第二天還問打聽是不是吵架了，我們一起頂著兩個核桃眼說，好著呢，好得不得了！

後來這些年，小米爸一直在經濟上補償小米，小米也花的從不手，說一聽到機刷卡的聲音就興，偶爾也會接到媽從外國傳來的和法國籍後爸的親合照。

小米把所有難以啟齒的*都告訴了我。

可現在，我卻對瞞了事實真相。

我瞪著那條短信，以及短信後的那個笑臉……我哭了。

自手機屏幕上，我看到自己那張扭曲的臉，想到的是小米第一次在我麵前痛哭流涕的樣子。

一向彪悍，卻對“第三者”沒有免疫力，每次遇到和聽到這類事，都會第一個衝上去張正義。

有時候氣急了還會說：“當小三真特麽好，名利雙收還能招搖過市、耀武揚威，我以後也混這行好了，肯定能風生水起，等收山了再開辦個小三特種學校，那些庸脂俗肯定得大排場龍來向老娘磕頭取經！”

但是我知道隻是說說，真得幹這個，比迫□□向黃軍投降還有難度。

這就是為什麽，我什麽糟心事都會和小米分攤，而這一次卻選擇了獨。

幾分鍾後，我做了一個決定。

在我的哭腔尚未塵埃落定之前，我從網上找到了mike，也就是莊勝宇的公司電話，跟接待人員約了看診時間。

接待人員說原本莊勝宇的預約是很滿的，可是當我哭爹喊娘要自殺時，那接待人員立刻給我安排了最近的時間。

在趕去的路上，我那副失魂落魄仿佛剛被人糟蹋過的模樣，連出租車司機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我被看煩了，就拿他的車速找茬兒：“您開快點，我趕著自殺。”

嚇得那司機一路上連哄帶勸，臨到目的地時，他還不放心的再三囑咐，還饋贈了幾句醒世恒言。

我在樓下靜坐了五分鍾才走了上去，推開心理診所的大門時，和一個比我更慘不忍賭的怨婦而過。

我們換了一個心照不宣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眼神，走出門口，我走了進去。

接待員迎上來，為我倒了一杯水和遞上服務手冊，並告訴我其實國家專門設置了心理諮詢的熱線電話，北京市每年就能挽救六千多位意圖自殺的心理病患，不過當時聽我的口吻已經到了哀莫大於心死的境界，不忍心推我才給我了一個席位。

我又坐了十幾分鍾，聽接待員跟我推薦業務和講解收費標準，然後在鼓勵的眼神下，拿出的幾張皺皺的爺爺，這才被送進莊勝宇的辦公室。

莊勝宇一見到是我，萬分驚訝。

而我的注意力，則全部放在他辦公桌前那一家三口合照上頭，莊勝宇很快將相框轉了個角度。

我一坐下，就聽到他說：“我今天很忙，如果有什麽事要說，咱們可以私下約。”

“你忙麽？你的前臺一聽說我哭著喊著要自殺，就讓我隊了，可見你們診所的業務並不多。而且我剛剛花了五百塊錢買你一小時，你要是現在就把我請出去，我就喊非禮。”

莊勝宇看了我一眼，一副我很無理取鬧的樣子。

我冷笑著說：“放心，我說完我要說的話就走，多餘的時間用不完我也不會跟你找零的，裏外裏一算你還賺了。”

“好，你說。”莊勝宇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你結婚幾年了？”

莊勝宇頓了一下，道：“六年。”

其實我原本以為他還會垂死掙紮一下的。

“孩子幾歲了？”

“三歲。”

“你妻子和孩子現在在哪裏？”

“……”

“國？加拿大？總不會是在中國吧？”

“你是來問我問題的？”莊勝宇終於忍不住道。

“你就當我是小米的前頭部隊，就當我這些問題是替問的，我得到了我要的答案，我就會走。你是玩心理的，還怕這個？”

“他們在芝加哥。”

我我把玩著已經開啟錄音模式的手機，笑道，“那小米，是第幾個你用來排遣寂寞的對象？”//思//兔//在//線//閱//讀//

“我對小米是認真的。”

“有多認真？可以為拋家舍業、拋棄妻子麽？”

莊勝宇皺起眉頭：“我對我的妻子和孩子也有責任。”

“哦，那真是太不幸了，你沒能生活在解放前，沒有娶二房的權利。除非你能說服和你妻子一起移民伊斯蘭國家，否則你終都隻能痛苦的夾在責任和真中間了。”

“那你想我怎麽樣？”

終於說到了正題。

我想了想，道：“我的想法並不重要，我既不是來對你進行道德譴責的，也不是來幫小米乞討青春損失費的，更不會站在你妻子的立場上聲討你這個負心漢。我隻希，你能繼續盡一個男人應盡的義務和責任，好好對待你的妻子和孩子，不要再額外支另一個人的。”

“你的意思是，讓我親口告訴，我有老婆，有孩子？”

我知道，這才是癥結的所在。

“你可以說是因為你們格不合，你移別，或是你要出國發展但是沒算那一份。小米這麽聰明，有些事本不用點就會善解人意的退讓，你也不會下不來臺。”

已婚男人麵對“被小三”，最怕的就是拆穿他們的已婚份。

莊勝宇思慮良久，也打量我良久。

他並沒有像一般男人那樣驚慌失措，反而迅速冷靜，轉而開始估量形勢。

“為什麽你不直接告訴事實？”莊勝宇問。

我幾乎被他氣笑了：“換做是你，你會提醒你的好哥們，嘿，你丫頭頂上可夠綠的，新種的菠菜吧，轉基因的吧？莊醫生，你不覺得你這個問題很可笑麽？你自己做的惡心事還指別人給你善後？我相信像你這樣經驗老道的男人，肯定不會為了一個分手理由食不下咽的。我不管你用什麽理由，就算你說一夜之間突然頓悟自己喜歡的是男人，也請你不要說破這個事實，為了你的麵子，也為了那個你承擔不起的後果。”

“……什麽後果？”莊勝宇有些啼笑皆非，“小米會殺了我？”

不會殺了你，隻會殺了自己。

莊勝宇見我不語，又道：“我特別好奇。要是我不照辦呢？你能拿我怎麽樣？你猜如果我告訴小米，是你勾引我不功，反過來誣陷我，會選擇相信誰？”

我不由的一愣。

不照辦？誣陷我？

莊勝宇敢玩婚外遊戲，敢隨時隨地的對小米下跪討歡心，就說明了他是個節底線放得很低的人。

我們心裏都知道，我的威脅，我的盛氣淩人，不過是一場虛張聲勢，莊勝宇要是死賴到底，我還真不敢拆穿他。那些在網上紕負心漢真麵的招數不適合套用在小米上，我更不能直截了當的對小米說，丫也是個負心漢，你做了被小三。

小米對第三者的份的敏[gǎn]，是整件事最致命的肋，在沒有經過的允許之下，我也不能跟莊勝宇關於前史的一個字，因為我不知道莊勝宇會不會因為同小米而放下屠刀，更不知道小米得知我出賣以後會不會和我割袍斷義，會不會再吞一瓶安眠藥。

這也是為什麽，我不敢輕易告訴小米，轉而自不量力的找莊勝宇這老